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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來請罪,滴水之恩

鄭家外,槐樹下。

小女孩扯了扯男孩的衣袖:“哥,恩公為何還不出來?”

“再等等。”

“恩公不會有事吧?”

“不會,一定不會!”男孩語態肯定,雙眼卻是緊緊地盯著李家大門。

“哥,我好餓”

“顎”

女孩這麼一說,男孩肚子也不爭氣起來。

“咦,好香啊!”女孩輕喃了一聲,只覺香氣撲鼻而來,以為是自己餓得產生幻覺。

“嗬,你這娃兒倒是鼻子好使!”凌寒從槐樹後面走了出來,手裡正拎著油皮紙袋,“吶,新出籠的熱包子,快來吃吧!”

“恩公,你終於回來了!”

女孩驚喜的同時,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卻是時刻不離油皮紙袋。

“是啊,你兄長如此信任我,我怎能不平安歸來?”凌寒將兩袋包子分發二人,“走,夜境深了,再不投宿,就要睡大街了。”

一路無話,凌寒三人住進積祥客棧。

吩咐客棧夥計,置辦了幾身衣衫,順便洗了一回熱水澡。最後凌寒又點了一桌酒菜,三人圍桌開始風捲殘雲起來。

準確的來說,是凌寒大部分時間,看著眼前兄妹二人狼吞虎嚥。

“慢一點,小心噎著!”

凌寒自顧地倒了兩杯茶,放到了兩人面前。

“不瞞恩公,我跟哥哥已經三日額!”小女孩說著,就打了一個響嗝。

凌寒見狀,搖頭笑道:“好了好了,你二人繼續,我不打攪你們,記得早些歇息,明日還有事情要做。還有,你二人記住了,別再喚我恩公,我不習慣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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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凌寒還在睡夢中,就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了?”凌寒睡眼惺忪開啟房門,卻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鄭老西,是你?”

來人正是鄭老西,謙遜拱了拱手:“冒昧打攪,還請見諒。”

“你莫非令郎”

“不不不,凌老弟誤會了,犬子已經逐漸康復。”鄭老西連忙擺手,“此次前來打攪,實在是某家心生愧意,這才親自前來賠罪!”

“鄭爺,你這話就客氣了,在下不過是無名之輩,豈能勞你大駕?”凌寒倒是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將鄭老西讓進了房中。

“鄭爺二字,某家愧不敢當!”

看著鄭老西一臉謙遜,凌寒也不再故作姿態:“看來鄭兄是調查了凌某,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昨日他並沒留下姓名,鄭老西能今日尋到他的住處,並且知曉他姓凌,那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凌老弟不必如此警惕,某家此舉並無他意,只是想與凌老弟交個朋友。”

凌寒眼神一閃,語帶質疑:“哦?交個朋友?”

“不錯,為表誠意,某家已備上薄禮,還請凌老弟莫要推辭。”鄭老西從袖中取出幾張紙籤,然後將其推到了凌寒的面前。

“這是”

凌寒開啟一看,竟然是一張房契,上面簡述著房宅尺寸。

除此之外,尚有一張兌值百貫的湖會紙鈔。

“某家得知凌老弟初到略陽,尚未有妥善住處,恰逢某家前日購得一處宅院,正愁空曠無人居住,今日正好留與老弟居住,也算是某家的一番心意。”

“如此大禮,可真是讓凌某受寵若驚了!”凌寒又指著價值百貫的湖會紙鈔,“鄭兄,這百貫呵呵”

凌寒笑了,鄭老西隨後也會心一笑。

“凌老弟這是哪裡話,你我既是朋友,又何須說這見外的話?”鄭老西隨即起身,“某家還尚有要事待辦,就先告辭了。”

說著,就匆匆離開積祥客棧。

“這傢伙”凌寒搖了搖頭,“我又沒說要推辭,何必走得如此急躁?”

這時,小女孩急乎乎走了進來:“那家夥是個壞人,少爺你為何與他交往?”

“我有說要跟此人交往了麼?等一下!”凌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已經說過,不要稱我恩公,更不要稱我少爺。”

“可是我哥說了,既然要跟著你,稱呼少爺是最合適的!”

“又是你哥說”

凌寒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兩兄妹還真是頗具特色。

兄長葉青鴻沉默寡言,妹妹葉青魚沒有主見,動不動就是“我哥說”!

葉青魚撓了撓頭,一臉無辜:“那那我哥說得對嘛。”

“罷了,一起去瞧瞧新家。”

“新家?”

“是啊,你口中那個壞人,贈了一套宅子給你家少爺。”

“可他是壞人!”

“那你想露宿街頭?”

“我”

“既然不想,就不要分得太清楚,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改變的。”

凌寒在鄭家僕人陪同下,在城東見到房契對應的宅院,在直觀地縱覽之下,鄭老西所贈住宅規模還真不絲毫不亞於鄭家大宅。

“凌爺,這是鑰匙,您請收好!”鄭家僕人一臉恭謙,“若凌爺有吩咐,盡可知會小人,定會佈置妥當。”

“有勞!回去轉告你家鄭爺,就說凌某多謝了。”

“是,小人告辭!”

葉青魚十分不解:“少爺,那鄭老西為何對您如此殷勤?”

“也沒什麼,我只是宰了他家兩條狼狗,然後順手丟在床榻上而已。”凌寒說著,就拿著鑰匙走進宅子。

“哥,少爺他”葉青魚越是腦補畫面,就越是感到渾身不自在。

“沒事,我們進去吧!”

葉青鴻安慰著妹妹,然後一同進入宅子。

鄭家客廳,鄭王氏抱著兒子來回的踱著步,口中卻碎碎念的嘀咕埋怨:“老爺,妾身真不知你如何想的,竟然硬生生將宅子送了出去。”

“婦道人家你懂什麼!”

“妾身是不懂!但是卻知道那宅子的重要!”鄭王氏依舊是心緒難平,“那姓凌的雖說救了乾兒,給些錢財打發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如此破費?況且救治乾兒,也不是他一人之功,你何須對他如此客氣?”

“夠了!”

啪!

鄭老西當即怒喝,茶盞碎裂一地,嚇得鄭王氏又是一哆嗦,急忙捂住那一半完好的臉。

“你想死,老子可不想陪你!”鄭老西怒火中燒,“他能將兩條死狗顱放入我鄭家床頭,就能神不知鬼不覺要了你我小命!”

“什麼!你是說”

“此人絕非表面那麼簡單,既然他無意為難某家,某家與之交好並無壞處,說不定將來會有用得著他的地方。所以,區區一座宅子算得了什麼?”

鄭老西狠狠地瞪了婆娘一眼:“這個世上最難得的機遇,就是在一人發跡之前,給予那一滴水的恩情。許多事情,你個婦道人家永遠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