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小雪霏霏。
鄭老西與孫承疇二人，直到傍晚才離去。至於幾人商談了什麼，卻是無人得知。
“少爺，浴足嘍！”
房門一開，葉青魚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由於木盆體重的緣故，致使瘦弱的葉青魚走起路來趔趔趄趄。
“早就與你說過，此事我無需你伺候！”
凌寒疾步上前，接過了半盆熱水的木盆，語氣中多了幾分埋怨。
“我什麼都不會，也只能做這等粗活了……”
“你若是覺得無事可做，下次可以為楊翁打洗腳水。”凌寒說起話來還是較為直白，甚至都沒有葉青魚文言含蓄。
“額……翁翁？”
“嗯，我一個年輕人手腳靈光，讓他人代勞吃喝拉撒，這成何體統？”凌寒將木盆放在眼前，直接脫了靴子，“而楊翁年紀大了，尤其是這寒冬之際，你不妨代我行一行孝道。”
“孝道？翁翁與少爺並無親屬關係呀？”
“無親屬關係，就不能行孝道了？”凌寒將腳伸入木盆，一股暖流直往上竄，“尊老愛幼是種美德，你我之間亦無親屬關係，我還不是把你當妹子看待？”
“喔……”
聽了凌寒這番話，葉青魚低著頭沒再說話。
泡腳，一種養生之道。
尤其是以草藥浸泡，更有驅除百病延年益壽的功效。
“噫，少爺，您左腳掌又多了一顆痣噯！”
“嗯？是麼？”
凌寒正準備擦腳，卻被葉青魚這句話說得一愣，因為他記得自己腳上只有兩顆痣。
翻過腳面，歪頭一觀，還真是多長了一顆。
“這真是奇了怪了，又長了一顆！”
凌寒有些費解起來，根據他的記憶中，原先的凌寒腳掌只有一顆痣。
他借體重生後，偶然間發現腳心又長出了第二顆痣。
當時他也沒注意，以為這不過是皮膚問題。
然而他沒有想到這才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又長出了第三顆痣來。
難道是自己身體出了異樣，可是也沒有什麼突發感覺啊？
就在凌寒心思疑慮之時，前院傳來瑣碎吵雜之聲，緊接著楊元就跑了進來：“少爺，前院……有人闖了進來……”
“是什麼人？”
“不知，來人凶神惡煞，直接就闖了進來。”
凌寒急忙穿上靴子，也顧不上床上外衣，就火速衝出了書房。
當葉青魚拿起外衣時，凌寒早已不見了蹤影。
前院中庭積雪鋪地，此刻葉青鴻卻躺在地上難以爬起。
而站在庭院中央的，則是一個高大的身影。
身後幾名黑衣短打裝扮的隨從，抬著一口黑漆棺材堵在了門口。
“閣下是？”
凌寒來到前院，見眼前陣勢卻是驀然一愣，因為他認出了男子身後之人，正是斧頭幫的二當家魏子弦。
“你就是凌寒？”
高大的男子沒有回答，反而是直接沉聲問了一句。
然而這一問，卻沒有得到凌寒回應。
“你是聾子麼？”高大男子質問道。
凌寒也不答反問：“那你是聾子麼？”
“你！……”
身後的魏子弦剛要發怒，卻被高大男子揮手制止。
“都說近日略陽府出了個了不起的後生，為人處世極為狂妄，如今看來倒真是如此了！”高大男子雙目直逼凌寒，“能與我這般說話的人，你果然稱得上狂妄！”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稱我囂張也可以。”
“哦？哈哈哈！”高大男子頓時笑了，“好，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可一世，倒是讓我耳目一新，那我就回答你的問題，我便是……”
“我知道你是東門登風！”
不等對方道出姓名，凌寒已然搶先說了出來。
能讓魏子弦斧頭幫二當家甘居人後，那麼眼前之人的地位可見非同一般。
今日又聽白素說起來洪鼎四名弟子的不凡，那麼凌寒很快就猜到了眼前陌生男子的身份。
至於他此前花錦坊重傷的男子，顯然不是真正地東門登風。
這種替身伎倆，在綠林幫會中是最常見不過。
一則是為了避免道上的恩怨情仇，二則也是應對官府的利益糾紛。
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也可以讓替身在前面擋災。
“哦？倒是有些眼力！”東門登風詫異的打量了凌寒一眼，“既然知道，那也應該清楚今日本幫主的來意。”
“其實凌某一直在等你，就算你今日不來，改日凌某也會親自登門！”
“你所要的一萬貫，本幫主帶來了，就在這口棺材中。”東門登風一指門口的黑漆棺材，“如今就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拿了！”
“你倒是言而有信！”凌寒看了一眼棺材，卻是突然冷冷一笑，“東門幫主，你這可是在逼我啊！”
棺材中放在錢財，這顯然是一種威逼。
就等同於拿槍對著你，卻要說著公平道理的話一樣。
選擇要錢，就等於選擇棺材，那就間接地等於選擇了死亡。
“你可以選擇放棄，因為如此才是皆大歡喜。”東門登風嘴角微微上揚，“所謂不打不相識，只要你放棄此事，彼此或許可以交個朋友。”
“是麼？我是不是應該受寵若驚？”凌寒緩緩走下臺階，踩著白雪咯吱作響，“在你不傷我家人前，我或許賣你個人情，可惜……你錯過了機會！”
話音落，一個箭步捲起雪花四濺，剛猛一拳直逼對方而去。
迅猛一拳，轉瞬即到。
“你！……”
東門登風雙瞳一縮，顯然是未曾想到是這一幕。
但東門登風卻絲毫不退，雙足微微一沉，右拳直接出擊對上凌寒。
砰！
飄落的小雪中，兩人單臂連成一線，隨後又是瞬間觸電分開。
吱吱吱！
交擊的瞬間，凌寒在雪地上竟然倒退滑行兩米之外。
“好霸道的力量！”
凌寒瞬間感到臂膀發麻，四根指骨都開始隱隱作痛。
對面的東門登風，揚著大凌寒半號的拳頭，神情中卻有幾分不屑：“本幫主已是給足了你面子，你可莫要不知進退！”
“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能耐！”
凌寒毫不退讓，直接又是衝擊猛攻。
“以為學一點皮毛拳腳，就可以翻雲覆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東門登風語帶慍怒，隨即就是一掌拍向凌寒肩膀。
然而卻見凌寒沉著以對，身形一側宛如靈猴，隨即雙手借勢卸力。
剛以柔應，霸以巧卸！
三個照面下，東門登風竟然毫無所獲。
反而是凌寒閃轉騰挪，遊身周圍，專攻東門登風的軟肋要穴。
雪夜中，兩道人影在院中爭鬥，腳下雪花紛飛。
凌寒且戰且退，心中暗暗驚訝對方的實力，使得他第一次感到吃力。
雖是卸力及時，但是對方的剛猛霸道之力，還是讓他這副先天不足的身軀，感到一陣陣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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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纏戰到牆角的兩人，東門登風突然怒然一喝，霸道一掌橫掃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