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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竟然是你

竟然是如此明目張膽。

信上直接告訴了嵇靈如今扶風所在的地方,只等她前往。

“隨時恭候。”

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地告訴她答案。

而那個地點,就是一處驛站。

同時,對方也主動向她透露了行蹤,令她無需懷疑地點的真實性。

嵇靈笑得發顫,生生忍下了撕碎手中信的衝動。

她不得不去。

嵇靈將這個決定告訴了風情,後者不出意外地動了怒。

信上所指誰也沒有限制,獨獨將他這個天一閣閣主排斥在外。

但若看到天一閣閣主或者天一閣的人,對方會毫不猶豫地取了扶風的性命。

所以,必須是嵇靈羊入虎口。

“讓別人去。”

風情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信上沒有指明必須是嵇靈,她完全可以……

“不行。”

嵇靈一口回絕了他,這是叛軍特意為她設的局,她必須親自將扶風帶回來。

“扶風不是良善,他們也不定能奈何他。”

風情是滿臉的不贊同,起源於感應極強的不安,更不喜她為了別人而陷入危險。

即便那個人,她必須救。

“你等我回來,不會有事的。”

嵇靈沉了一口氣,低聲安慰他。

“即便是……,他們也不會殺了我。”

她這條命,會是最大的籌碼。

“嵇、靈!”

風情最是厭惡她這副捨生取義的模樣,可也沒有藉口阻止她。

“你別怕,我身後還有嵇家軍呢。”

嵇家軍不會讓她死,那麼她就不會死。

“是嗎?”

風情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嘲諷溢了出來,上一世,他們可沒能留住她的性命,即便是嵇靈化為塵土,對方也只是隔岸觀火。

站在不近不遠處的唐靖看清了他的嘲諷,眉心一蹙,眸光與風情交鋒,但沒有說話。

“你等我。”

嵇靈有些哭笑不得,為了消了風情的怒火,又同意了喪權的交易。

此時,某處驛站。

扶風失了內力被關在一處房間裡,但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可無需別人做什麼,他自己已經先崩潰了。

華音送他出去的時候,非常殘忍地告訴了他現實。

青憐死了,就在他離開之後,而到最後一刻,青憐還死死抓著他給他的簪子,那一支他曾送給嵇靈的,染了他心頭血的白玉簪。

他死了。

當初,是他把青憐救回來,現在,青憐因了他,真正香消玉損。

前兩日,扶風還不敢相信這個現實,神情冷靜地可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抵抗,連叛軍一行人都以為他失了智,怕他尋死,因而除了限制自由,一直好生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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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扶風真正清醒過來,不得不接受的時候,他陷入了另一種癲狂。

他在某一夜逃了出去,不計代價地聯絡上了自己的人,得到的,是精確無比的答案。

青憐真的死了,連屍身都開始變化,暗衛不忍見到曾經如此光鮮亮麗的人最後只剩狼狽,便做了主,將屍身化為了骨灰,這是他們從前對所有離開的人處置的手段。

可這一次扶風卻無法接受,大發雷霆,幾日未曾進食的身體徹底失力,再次被叛軍抓了回來。

沒有了。

他沒有了。

那個矢志不移要跟著他的人,徹底化為了塵土,連遠遠望上一眼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而他為什麼要和青憐吵架?

無非還是些前塵往事,他們互相往對方的弱點上攻擊,終於互相傷害成功,曾經不在意的,動了情卻要一一掀起,那些曾經的肆意讓他噁心到了自己,扶風第一時間選擇了逃避,卻不想,一別就是永別。

他為什麼會性情大變要求一塵不染?因為青憐,他怕青憐說他髒。

可是現在,青憐死了。

他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從前想要的就沒能留住,如今新的希冀,也照樣沒能留住。

想要的要不起,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非但沒能守住自己想要的,如今還成了別人的累贅。

嵇靈會來救他嗎?無需懷疑,她會來。

可此刻的扶風,卻是寧願曾經的情誼徹底成空,寧願她不來。

他有那麼一刻想徹底逃離眼前一切的痛苦,可他不能就此屈服,不能讓別人稱心如意,更不能,給嵇靈徒添負累。

青憐因他死了,他已經領略了那一份懲罰。他不能,讓嵇靈也承受一次。

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聲,但一轉眸,便恢復了從前的肆意。

他堂堂扶風公子,怎麼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他要親自,踏碎對方的筋脈,將這一切,有增無減地還回去。

他站了起來,看向了從未被他賞眼的吃食。

第三日,嵇靈如約到了那處驛站。

驛站外面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可一靠近,嵇靈便感受到了明顯的煞氣。

她眸色微斂,一腳踹開了門,同時早有感應地避開了飛矢而來的箭羽。

“又見面了,攝政王殿下。”

二樓的欄杆上,雲茗拿著一把弓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竟然是你。”

來的路上,嵇靈還在思考這種骯髒的手段是誰的手筆,原來,是雲茗。

“能讓攝政王如此驚訝,真是草民的榮幸。”

雲茗笑意不改,猛然從樓上跳下來走向她。

“攝政王殿下也是用了情,真的能為扶風公子赴了這鴻門宴。”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兩方的人都現出了身影,嵇靈並不想與他廢話。

“攝政王不必如此著急,好歹,你我就差了一點就能做成夫妻不是?”

雲茗勾唇一笑,卻是打了個響指,底下人將有些狼狽的扶風押了出來,後者眼神空洞,神情萎靡。

對上扶風的眼神,嵇靈瞳孔一縮,心中顫抖了一下。

“我倒也不是想為難殿下,只是許久未見,有些想念不是?”

雲茗看著她變了色,聲音都愉悅了幾分。

“你能不能別廢話?”

聽著他一句又一句,嵇靈先失去了耐心。

“好吧。”

“攝政王當年將你那愚蠢不堪的庶妹塞給了我,令草民很是不爽。”

“草民從前也是愚鈍,竟沒發現殿下如此奪目,不如今日,就行了那夫妻之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