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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再遇風暴

大海中的落日,渾源橙紅的如同一個圓球,從一條線變成一個點,遠眺就能發現,彷彿一個意欲撬動海面的基點.......

揹著夕陽,雲陽開啟被海水浸泡的有點腐爛的橡木塞子,從粉紅色的信封裡邊抖摟出兩張泛黃的白紙,看了兩眼漠然將信紙從新塞進瓶中,做勢要仍回海中。

“你幹嘛?”

天奕急忙制止雲陽的行為。

“呃...我看不懂啊。”

雲陽一臉萌態的看著天奕說道。

接過信紙的天奕認真的看了兩眼,隨後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仔細的閱讀起來。

“怎麼樣,有寶藏嗎?”

天奕泛起白眼看了雲陽一眼,一臉鄙視的說道。

“鑽進錢眼裡了吧,這是一封寫給愛人的信。”

Dear Chris Carol,

Excuse me Frence leave......

“喂,過分了啊,英文不是我的強項啊......”

瞥了一眼雲陽,天奕盈盈一笑開口說道。

“信都將近100年了,講的是一戰時期的一對戀人,查理斯·卡羅在韋恩酒館遇到了歌舞演員艾米·艾莎兒,兩人一見鍾情。

之後戰爭爆發後卡羅被徵召到前線,沒過多久艾米收到了卡羅戰死的訊息,感覺生活失去意義的艾米失去了工作,後來迫於生計做了妓-女,一次偶然的機會兩人在相識的酒館再次相遇,卡羅告訴艾米他在戰爭中是如何死裡逃生,並且依然深愛著她。

只是.感覺到自己靈魂已經變得汙濁的艾米,偷偷跟著**過自己的一個富商遷移到了香港,只是途中海船遇難,臨死之前想告訴卡羅自己依然深愛愛著他……好悽美的愛情故事。”

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可惜這封信沒能寄出去,不過剛好被你撿到了,我決定,等回到了陸地後一定要找到信的主人!”

“我說大姐啊,你都說信有100年了,還那來的主人啊?”

“那我可以找到他們的後人啊,嘻嘻,收信人是一個英軍軍官應該能找到的。”

滿臉便秘表情的雲陽,看著眼前所剩不多的淡水,若有所思的說道。

“水可是不多了,你再偷著搽臉我可是要把你扔到海里去的啊。”

像是沒聽到雲陽恐嚇的話一般。天奕依然拿著信紙,一副蒙受拋棄的小女人模樣。

“艾米真是太可憐了,他那麼摯愛卡羅......”

“喂,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別泛花痴啊,你得看看現在的處境啊,”

雲陽有些火大了,面色有些憤怒的吼道。

看到雲陽有些猙獰的模樣,天奕心裡一陣驚怒,楚楚可憐的目光一副萌萌欲泣的模樣,抿著嘴唇,不知所措的神情看的雲陽一下子心軟了下來。

“呃...呢個,你說要是我們把信送給了那個軍官的後人,他們能給點郵寄費嗎?”

“噗嗤...”

終究是沒忍住雲陽視錢如命的可惡嘴臉,天奕一陣嬉笑後開口說道。

“錢有那麼重要嗎?”

雲陽一臉遇見了外星人的表情,心想小爺運氣就那麼好,遇見了個不要彩禮的,趕緊打蛇隨棍上開口說道。

“當然,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事情是比金錢重要的,比如...比如...“

“比如什麼?”

一臉好笑的天奕逼問道。

“哈哈...比如找一個不要彩禮的媳婦。”

雲陽一臉雞賊模樣的說道......

在大海上遇險,最難熬的是第一天和第三天,因為第一天會充斥著對大海的惶恐,第三天會被生存的**壓抑的不知所從。

在這樣的處境當中,雲陽和天奕已經飄蕩了二個星期,食物的儲備尚且對二人夠不成威脅,只是淡水已在兩天前用盡。

即使有雲陽衣服的遮掩,天奕也早早的被陽光爆嗮的變了個顏色,更別提赤膊上身的雲陽了,那簡直是如同基因突變換了個人種一樣,周身古銅色像極了鐵血戰士。

“雲陽,”

“嗯,”

二人的對話簡潔的出奇。

“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乾渴造成的脫水跡象,步步緊逼著二人,兩天前的最後一點水雲陽讓給了天奕,使得她目前的狀態要好過雲陽。

“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去的。”

如同被撕裂了喉嚨般的沙啞音色,艱難的迸發出來。

“如果我們都死了,還會有人想起我們嗎?

一滴眼淚從天奕眼角滑落,看到這樣的情形,雲陽心裡無名的騰起一陣愛憐,以此心境緩緩恢復了些力氣,喃喃自語道。

“老梆子,小爺怕是建不成島嶼了...”

“喂,丫頭,你可不能睡啊,醒醒,喂,到家了...”

一陣涼意緩緩劃過臉頰,雲陽從未有過這種悲痛的心境,即使是遭遇海難的時候,無牽無掛的身世,促使他無懼死亡的降臨,或許糾結的只是枯竭的愛情之脈,剛剛注入了些許柔情,就迅速消散了的那份不捨吧!

一聲雷鳴,似幻似真,片片柳絮細如愁絲......

“以為小爺不會罵人嗎?讓老子跟風暴鉚上了是嗎?賊老天,有本事你就再把小爺弄死一次。

殘存的意志,支撐著雲陽將昏迷的天奕綁在自己身上,緊咬牙關的臉色早已鐵青一片,遠方一堆堆烏雲如同燃燒的火焰,閃電略微的明滅一下就被巨浪吞噬。

“來呀,讓小爺見識見識你狗日的究竟能怎樣。”

魔怔了一般的雲陽,披著暴雨,迎著風浪,扣在古樹縫隙裡的手指早已沁出條條血痕,被風雨稍一沖刷就消失不見了。

颶風像似被挑釁了一般,變換著方位從不同角度襲來,一層層巨浪似要毀滅一切般,直直蓋了下來,劈砸著迎擊的古樹。

這是一種人力所不能抗衡的力量……

傾覆的古樹在風浪的戲耍下艱難抗爭,只是已經不見了它所要庇護的人,在擴散的漩渦裡依稀能夠看到一抹紅點,隨著浪花的拍打忽左忽右的遊離著。

此時的雲陽終於認定了自己的宿命,伸手褪去身上的救生衣,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天奕,那昏睡中的女神似乎有了感應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永恆的定格在了二人心底。

雲陽最後鬆手的那一刻看到了天奕眼中的絕望,而她.或許也看到了雲陽爆裂般充血的眼球了吧......

蒼穹之怒似乎鎖定這片區域,毫無約束的搜尋著一切可以顛覆的物件......

雲陽覺得自己墜入了一個黑洞,一切都變成了虛無狀態,永無止境的保持著下墜的形態......

“嗚---嗚---嗚---”

三長聲沉悶的鳴笛,驚醒了昏迷中的天奕。

徹底醒轉過來的天奕,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內,房間不大,掛著一切航海用具,像是一個船長的房間。

正當迷惑的時候,走進來了一個端著餐盤的男子,一身考究的西裝,一臉英氣,舉手投足盡顯奢華之氣,開口說道。

“林小姐.你醒了,正好是吃飯時間,哦...我叫松本川崎,是你的粉絲。”

“我這是在哪裡?雲陽...雲陽呢?”

天奕慌亂的問道。

“這裡目前正處於倭國海東部,再有一天我們就能在長崎靠岸。雲陽...是你的朋友吧?”

“他在哪?”

天奕奮力坐起身子,一臉急切的問道。

“對不起林小姐,我們是在太平洋西北部發現的你,至於你的朋友,我們很遺憾。”

“怎麼會呢?怎麼...我們明明是在一起的,你們怎麼沒發現他呢?

“真的很抱歉,在你昏迷的兩天裡,我們已經通報了國際海事組織,讓經過這片海域的船隻留意搜尋,遺憾的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回覆。”

“不會的,遇到風暴的時候他把我綁在身後的,我明明記得的...你們騙我,你們...”

已經泣不可訴的天奕有些癲狂的扯著頭髮,悲痛不止。

“林小姐,或許你應該看看這些。”

說著男子領著天奕來到船舶指揮室,指著兩件死死綁在一起的紅色救生衣,緩緩開口。

“你的朋友很偉大,他是一個英雄,我想他是在最危急的時候,解下了自己的救生衣綁在了你的身上,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你生存的希望。

“林小姐,我很敬重你的那位朋友,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嗎?”

一個身著船長服飾的中年男子,用純正的英文問道。

“他叫雲陽。”

“願上帝與他同在……”

看著淚眼婆娑的天奕,指揮室內一陣寂靜,許多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但是回過神來都是一副敬佩的模樣......

失神的天奕不知道怎麼回到了房間內,腦海當中如同正在剪輯的電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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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雲陽,白雲的雲,黑土的...”

“我三歲下河,五歲捉鱉,十歲就稱霸淺灘......”

嘴裡默默的喊著雲陽的名字,似哭似笑的表情如果被外人看見定會驚出一身冷汗……

三日之後天奕抵達港地,此時的港地機場已經被各方記著佔據,天后級明星林天奕海難中生還的訊息,彷彿凝聚成了一個混亂的戰場。

一早收到訊息的助理.安保人員如臨大敵般控制著候機廳的秩序。

“出來了”

一聲暴喝之後,閃光燈沒有間隙的夾雜著按動快門之聲。候機廳充斥著各種詢問聲。

“林小姐,遭遇海難的這些天是怎麼度過的?”

“林小姐我是欣浪娛樂記者...”

“......”

“不好意思…公司會做出具體回應,請讓一下……”

天奕被接回住所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靜靜站在窗前,夜色被城市的霓虹擠壓的如同晝夜同存一般,遠處的車流被燈光串成了一條條細線,沉悶的心情和那始終揮之不去身影,一次次的擊打著天奕的內心。

不覺中眼眸已被淚水浸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