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人扭了腰,雖說平時走路已是沒什麼大問題,可卻不能久坐。因此,奇道人的兒子,就將他爹家裡去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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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沅去看了一次後,便不再去山上,而是每日跟著田希,行走在田埂間,看農民種田。
如今還沒到最熱的時候,可田沅每次出門回來後,身上都是汗津津得,衣服上還沾到了不少髒東西。
“你再這樣下去,也別給你穿好衣服了,乾脆給你扯兩身粗麻布。”田大娘一遍幫田沅擦身,一遍道。
“阿孃我自己可以的,我自己擦。我每次出去都很當心的,可總有不注意的時候啊!”田沅坐在大盆子裡,怪不好意思的。
“你遮什麼遮,你身上我哪兒個地方沒看過,快些洗好了出來,這水都要涼了。別覺得現在天熱,就不用當心了。”田大娘還是在一旁盯著田沅,防止田沅跌到盆裡溺水。
田沅快速的擦了幾下,便從盆裡站起來,又將身上的水擦乾,穿好鞋子去了床上。
“我出去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做正事的,阿爺都沒有說我。”田沅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
“說你你還不承認了,讓你學繡花、裁衣服,你不願意!每天跟個小子似得在泥裡打滾,你倒是歡喜的緊。你如今一年大似一年,正經的東西不學,偏偏喜歡那些……那些……”田大娘見下人將盆子抬出去,房裡就剩下她們娘兩,這才又開口。
“你可別嫌我煩,你每天看別人種地,難道你以後想親自下地幹活去?就連我自己都沒揮過幾下鋤頭,我哪捨得讓你去做。明天就別出去了,在家裡好好呆著,跟我學繡花。”田大娘用布,將田沅被水打溼的髮梢擦乾,這才讓田沅睡下。
“我會繡花做針線的,哪還需要再學,阿孃……我現在做的真的是正經事,是有大用處的。”田沅裹緊了被子,側著身,對田大娘說道。
田大娘看著在她面前很是乖巧的女兒,可她知道這些,這不過是她的女兒,為了達到目的,而裝出來的。她的女兒,從小就有主見,能自己做的事,從不假手他人,那脾氣更是一等一的倔。
“再允你明天出去一天,等明天過了,你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裡,好好的跟我學,女孩子應該學的東西。”田大娘道。
田沅分外失落,原本翹著的嘴角,都耷拉著向下彎了。
一大清早,田沅自個兒穿好衣服,洗漱好後,站在主屋門口,等著錢氏和田希起身。
昨夜,等田大娘走後,田沅又思量了片刻,她阿孃是這樣說了,可只要她阿爺願意帶她出去,她的阿孃還能攔著?
田沅打定主意,每天早上跟在田希身後,撒嬌耍賴都要讓她阿爺帶她出去。
田沅起得早了,也不敢出聲,就讓下人在門口搬了張凳子,讓她好坐著看書。
等著人都起來了,田家一大家子一起吃好飯,便各自去做的各自的事情。
田沅戴著一個大大的草帽,站在樹蔭下面,但還是覺得熱,她手中拿著把大蒲扇,不時地扇兩下。田沅身邊還站在好些下人,田希倒是不怕田沅會出事。
田沅站的累了,便做到放在一旁的竹凳上,繼續眯著眼睛看田裡。
阿春帶了身邊帶了幾個餅子,覺得有些餓了,就拿了出來,和田沅分著吃。
田沅剛接過餅子,就有一隻乾瘦的小爪,將那餅子一把搶了過去,然後飛快地跑了。
“嘶……”田沅的左手手背上,被那只手拉了一下,手背上起了三條紅腫的抓痕。
趙大郎跑了沒幾步,就將那瘦猴給抓了回來,那孩子被拎著領子不哭不鬧也不吵,倒是快速的將手中的餅子給塞到嘴裡。
那小孩的嘴,塞得鼓鼓的,捂著嘴不斷做著咬合的動作,就連趙大郎打她都還在吃東西。
田沅手被抓傷了,就算沒破皮,只是紅腫,可周邊的下人還是忙不迭的,對著田沅一驚一乍,倒是比田沅還要緊張。
田希又去了別處,並不在附近,田家的下人也不能自作主張,只好聽田沅的。
田沅看了自己的手背,確定沒有破皮,這才安心。田沅抬頭看向那孩子,也沒讓趙大郎放下她。
田沅對這村裡的人,不說多熟,可大致還是能對的上號的,眼前這人也有過幾面之緣。
田沅道:“你沒吃的嗎?要用搶的?這樣多危險,我今天不打你,可要是搶了別人的,別的肯定會打你的。”
那孩子好不容易將滿嘴的東西都咽下去,抹了幾下嘴,道:“這東西真好吃,我從來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餅子,還有肉……我第一次吃到那麼多肉。”
田沅別過頭,那孩子的手,髒的跟黑碳似得,可那孩子還在那裡舔手指。田沅看著,只覺得噁心。
趙大郎可不管這些,他打了那孩子一巴掌,道:“你這小賊精,這種餅子也是你能吃的,你倒是吃的快。”
田沅見趙大郎教訓這孩子,並沒有出聲,這孩子搶了她的東西,雖然只是個餅子,可也是做錯了。
要是這次不能讓她知道錯,以後說不定會犯更大的錯誤。
“打兩下就好了,不過是一個餅子,沒必要打的那麼重。”田沅道。
那孩子被打的時候,一聲不吭。等趙大郎松了手,那孩子自己站起來,沒見留一滴眼淚。
“你們可以再給我吃一個嗎?你們想打我多少下,都可以的,只要再給我吃一個。”那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伸出髒兮兮的手,對著田沅道。
“哎……今天可真是撞了邪了,還有這樣討打的?”趙大摸著後腦勺,作勢又要打上去,“去去去……你個小要飯的,滾一邊去。”
田沅卻道:“我記得你是這村裡的人,你爹孃不給你飯吃嗎?”
“爹孃把好吃的都給大哥和弟弟,我只能吃他們剩下的……你再給我個餅好不好?我不怕被打的,你打我,我也不會哭的。”那小孩還在不斷地向田沅討要食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