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希派出去的快腳,已經回來了。那位老農看到方向,遍佈著一些村落,那頭確實是有了蝗蟲。
這快腳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沾著幾隻肥大油亮的打蝗蟲。
村裡等著的人,圍著那快腳一通亂打,將那些蝗蟲從人身上摘下來以後,丟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田希得了信兒之後,便讓人先去將曬穀場內的糧食,都收進麻袋內,然後放入地窖之中。
田希又帶著人,舉著火把,來到村外頭。眾人站在農田邊,看著原處漫天飛舞的蝗蟲,將整個都變成了黃色的。
眾人看著腳下的已經收割完畢的田地,那些舉著火把的人,手上都有些哆嗦。
“里長咱們現在就燒了?”有人不確定的問道。
糧食收割完畢之後,就要將留在田裡的那一部分燒乾淨,才能進行下一輪工作。
可今年田希一直拖著大家,不讓大家燒田,有些個個別燒了的,田希還把人臭罵一頓。
田希緊握著手,道:“先不急,那些拿著火把的,先站好了位置。”
田希從從袖子裡,抽出一塊紅布,道:“一會兒你們看見我這樣一揮,你們再燒。也是幸好這些蝗蟲經過的是這裡,不認還能用火。那些個手上沒火把的,都給我蒐羅水桶去,把水桶裡面都打滿水,你們難道不怕這火燒到你們身上。”
這火燒只是第一步,這飛天上的東西,總不可能一網打盡了,而且昆蟲避火是本能,知道這裡有火,哪兒還會往這兒飛。
那位快腳看到了其他村子的慘狀,知道這飛過來的蝗蟲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在別的村子蠶食著那些人家中的糧食。
可僅僅是這一小部分,也讓人不敢小瞧。
舉著火把的人,都緊張的看著田希中那條紅布,只等著田希一聲令下,燒上一把火。
反正這每年都是要燒上一回的,只是今年多了些附加作用罷了。
田希看著那原處的一團黃,已經飛近,他趕忙揮下手中的紅布,讓那些人趕快點。
那些手拿火把的人,鼻口為上了布巾,然後沿著田埂一路點火。
如今天氣乾燥,這火很快就竄了起來,只是今天風向不好,那灰黑的煙火,都往村裡那裡飄。
可大家也不顧不得了,要是這些蝗蟲進了村,那他們明年怕是都活不好了。
田希和眾人,都避到上風頭去,他們看見那蝗蟲還在往這裡飛,火線也往蝗蟲那邊蔓延,心裡便七上八下的。
那些蝗蟲看著像是還在很遠的地方,看一眨眼的功夫就近在眼前了。
此地雖然將蝗蟲試做神明,可蝗蟲也確實會給眾人帶了災難。
田希用每年都會做的事情,給村裡眾人做了一個藉口,他們只是在燒田裡的東西,並沒有想要將蝗蟲燒死,那些蝗蟲是自己衝過來的。
飛舞的蝗蟲,在天空中變幻出不同的形狀,地上的火線以及那濃厚的煙塵,與蝗蟲越來越近。
衝在最前有的一群蝗蟲,一下子就沒進了紅色的火焰之中。在田邊看著的眾人,立時歡欣鼓舞。
可田地是有邊界的,在天空中飛舞的蝗蟲,卻可以隨處亂飛。很快就有一些蝗蟲繞開了火焰,以及那些飄散出來煙火,繼續往這裡飛來。
田希知道是擋不住了,他立刻招呼眾人回村,“去將我買的那些網支起來,能逮住一個是一個。不去看看村裡有沒有將糧食都藏好,那些可都是命啊。”
那位快腳慌張的道:“我去別的村看的時候,他們田裡的糧食好像都沒來的及收,都還長在田裡。咱們已經比他們好了很多了,最起碼咱們的糧食,都收集好了。”
眾人腳下不停,一路狂奔,一些個年輕力壯的,更是架著田希跑。他們聽到那位快腳的話,好歹是有了點兒笑意,可一點都不敢放鬆。
這蝗蟲只要一日不走,那些糧食他們就不敢拿出來。就怕那些蝗蟲聞了味兒,鑽到地下去,將那些糧食全吃了。
村裡所有都動了起來,就連老人小孩都在曬穀場,幫著裝東西。
田沅抬頭看了看天,已經遙遙看見有蟲子“嗡嗡”得,飛舞這翅膀過來。
田沅不能肯定那就是蝗蟲,可心裡知道,那不是蝗蟲,又能是什麼呢。
田沅拉著趙二,道:“讓你趕過來的雞鴨你都趕過來了嗎?”
趙二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臉,道:“趕過來了,趕過來了。按照小娘子的吩咐,都趕過來了,如今用圍欄圍著,還沒放出來。”
“別管到時候能不能抓回來,先圍著曬穀場放一圈。地窖雖然已經封上了,可裡頭還有些糧食沒來得及裝袋,先用那些雞鴨撐著。”田沅道。
田沅又讓那些家裡養了雞鴨的,回家去將雞鴨放出來,糧食到底才是根本,沒了糧食,那就別想活了。
眾人對田家一家人,還是很相信的,那些家裡有家禽的,也立刻將家禽放了出來。
等田希回來的時候,眾人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那些雞、鴨、鵝,它們都在天上飛,天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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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家禽的嘴裡,有些還銜著一隻蝗蟲。
有些小孩,第一次見到蝗蟲,竟然上手去抓。田沅見著了,立刻抓了一個空的麻袋,讓那些孩子,將蝗蟲放在麻袋裡。
田沅感到那些蝗蟲在自己耳畔、眼前、頭頂掠過,毫不停留,直奔那一地金黃。
那些村民也不想著裝袋了,都在那裡驅趕蝗蟲。
田沅看得直頭疼,你們倒是打啊,打死一個算一個,你們不打光驅趕有什麼用?
可眾人深信不移的東西,由哪能是怎麼一朝一夕可以扭轉過來的。
田沅站到草垛上,高聲叫道:“你們還想不想抱住糧食了,要是想抱住糧食的,就給我打死這些害蟲。我知道你們以為這蟲子是神仙變得,可他們不保佑你們,還吃你們的糧食,完全不顧你的死活,那一定是壞神仙變得,你們還在等什麼……”
“咯咯咯……”
田沅眼看一隻蝗蟲,朝她口中飛來,她瞪大了眼睛,可又忘了閉上嘴。
一隻蘆花色的母雞,亮起了雙翅,在田沅眼前飛過,一口便將那只蝗蟲叼進了嘴裡。
田沅被那翅膀,拍了一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