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希和錢氏確實是一天老似一天,這記憶也有點兒跟不上,有時候講著講著,就會忘記前頭講的是什麼,還會回過頭來問別人。
可這些天兒,田希和錢氏卻絕不會忘了,他們前頭說的是什麼,因為他們只會跟人叨唸一件事。
田沅聽了都覺得尷尬,這都過去好幾天了,爆竹放了,喜禮也分發了,就連祭祖也祭了一回,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今,就等著開春的時候,擇一塊好地方,將那牌坊建起來。
拿到聖旨,如今在田家的家宅中,專門開闢了一間房,恭恭敬敬的供著。
田沅如今想來還有些不可思議,倒不是她瞧不起自己,而是她原以為,那縣令會貪功。金縣令在治期間,發生了那麼大蝗災,雖說有臨近記得縣,替他擋了些槍火,可也該著著實實問罪的。
可要是有了之後治蝗的功績,那可就大不一樣了,最起碼和其他受災的縣比起來,就能顯出好來。
沈樸可是有跟她說過,有些災縣的縣令,根本不管百姓死活,緊閉倉門,不下發糧食,有的地方,整整一個村的人,都被餓死了。
還好這事兒被通了出來,那位縣令如今已被關押,只等回京問申。當然,其他有牽連的,自是一個都逃不了,有些拒捕的,更是當場就被殺了。
田沅聽了這些事情,更加直觀的感受到,這個世界是那麼的不公。百姓的命,是那麼的不值錢。
田沅在家中看著從皇都送來的信,一封是朱夫人寫給她的,一封是奇道人的兒子,王尚書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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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信上,無非就是一些恭賀的話語,朱夫人甚至希望,田沅能上皇都來看看,裡頭更是提到她的那一雙兒女,前些年生了一場大病,田沅送的手鍊,也在那時候斷了,朱夫人心中很是擔憂。
倒是王尚書的那封信上,不僅提到,他在“牌坊”的那件事上,出了一份力,還提到了呂良。
田家的那點破事兒,在王家的眼裡,根本就不算是什麼。想知道,也能容易就能知道,再者田家也沒藏著掖著。
呂良在皇都過得並不好,雖然又娶了一個好妻,可那日子卻過得並不怎麼樣,就連平時出行的車馬都是租聘的。
這呂良平日裡的事情,只說了這一項,再多的也沒了,還有的便是一些官場上的事情。
這位王尚書,對於靠女人發家的呂良很是看不上眼,而他已經位置尚書。都不用他直接放話,只要他表現出,對於呂良的厭惡,便有的是人,給呂良使絆子。
呂良如今,雖已被授予官職,可到現在也只是個八品的官。
田沅很是呈王家的人情,只要呂良過得不好,那她就無所謂。
旨意雖然已經下達,可牌坊並沒有立刻建起來,如今已然入冬,土地都凍上了,那能開墾鑿土。
但如今整個村子,都顯得喜氣洋洋的,他們去別的村走親戚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臉上,比別人多掛了兩斤麵粉。
雖說今年夏秋糟了災,可要過年了,該置辦起來,還是要置辦起來。
田家養著的家禽,也賣出去不少,那些雞鴨鵝,吃了一季的蝗蟲,個個毛色油滑,精神奕奕,身上的膘更是不少。
田希選了最好的,留給家裡人吃,又選了種禽留下幾隻,其他的全都讓村裡的人,幫著拿出去叫賣。
這些家禽賣的並不貴,因主要吃的是蝗蟲,田家也沒費什麼飼料,倒是讓不少發愁如何過年的人家,有了意外的驚喜。
等家禽賣的差不多了,田希便給了那些幫忙的人一筆幸苦費,又讓他們自個兒,挑上幾隻雞鴨帶回家過年去。
田浩趁著還沒入臘月,又往山上奇道人哪兒呆了幾天,然後抱了一堆圖紙回來。
“阿姐你看看,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房子,咱們就建什麼樣式的。”田浩興奮的道。
田沅翻了翻那些圖紙,問道:“好端端的建房子做什麼,咱們家的房子前年剛加固過,沒有必要翻新啊。”
“這你就不懂了,你如今可大不一樣了,哪能還和阿爺阿婆住在一個院子裡,定是要單獨給你弄一個院子。”田浩熱情高漲,看著這些設計藍圖,想著他家未來的房子。
田沅道覺得沒什麼,她現在的房間也不算小了,前後左右再加上和田涓公用的面積,小說也有十五個平方,真的夠了。
“這些圖紙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田沅問道。
“師父給得,他聽說我想建房子,就給了我這些,讓我從裡頭挑一個。”
田沅很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難怪這下房子的構造都那麼大,有些還帶著花園,最小的一個,都有四進。
“你是看阿婆在家沒事兒,給她找事兒做是不是?”田沅往旁邊一桌,不去看田浩。
田浩疑惑的問道:“阿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屋子大了,不得收拾,家裡攏共就那麼幾個人,按著你這上頭的建,光是,咱們啊……就光打掃屋子得了,其他的什麼都別幹了。怕是連阿婆,都要自己動手收拾屋子咯。”田沅瞥了一眼田浩。
田浩很不以為然的道:“咱們可以多僱幾個人,這樣就能將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田沅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建新屋的事情,阿婆怕是第一個同意。當初建田浩如今住的那院子的時候,田浩不是沒有說過,新的給阿爺阿婆住,他在舊的院子裡成親。可錢氏說什麼也不同意,到最後鬧得急了,更是說出,就算她死了,也要躺在這屋裡。
再者,她這老太太,一輩子節儉慣了,到如今這歲數,還每天都要織上那麼幾尺布。錢氏哪會捨得,將好端端的屋子舍了,再選個地方,建什麼寬敞的屋子。
田沅說了許多,讓田浩將這些圖紙還回去,不要再想這些。
田浩也心裡還是又拿意思,私下裡和田希說了,田希也說不願意。老人都念舊,住慣了的屋子,哪捨得再挪窩。
田浩這才徹底打消了念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