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剛查了一下，今天夜裡很有可能會下雪，大家做好準備。”
解散前，連長對著大家又說了一聲。
“這他麼的怎麼訓練，下雪天還過載訓練，那條路還挺難開的，就我們班那幾個學兵，唉。”
剛解散，就有班長還是抱怨。
“就是的，又得操心了，今年的訓練進度怎麼這麼快。”
邊上的幾個班長附和著。
……
“你笑什麼？”回到班內，楊帥拿上手套準備去車場，看著劉爽咧著嘴在笑，不由好奇道。
“因為昨晚剛站完哨，今天就下雪了，開心。”
“既然你這麼開心的話，等會就你跟我去車場。”楊帥笑了笑：“馬克原，你就在班上休息吧。”
“別別呀，班長，就我們倆去的話，那你的工作量不是又加大了嗎？”
“嗯，這個嘛。”楊帥沉思片刻：“你說的很有道理。”
車場，每個班都在卸篷布，只有二十分鍾時間，就要去河灘裝沙了。
“快點快點，怎麼那麼墨跡，別人班都拆的差不多，就你最慢。”
六號車邊，楊帥大罵道。
劉爽一個人默默的拆著篷杆，有苦說不出啊。
還是很年輕，以為倆個人過來，班長的工作量會增加，然後把馬克原也帶上。
狗屁，來再多的人，班長的工作量永遠不變的，那就是在底下監督的。
“幸苦幸苦，走，跟我一起去拉沙去。”看到劉爽一個人拆完了，楊帥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班長，不用再做什麼吧？”劉爽可是怕了班長的笑容，笑裡藏刀，這是一個典型。
“你個新兵蛋子竟然懷疑我？”楊帥橫眉一豎：“本想讓你休息休息的，你不肯的話，那好，等會你回班之後，幫我的筆記再補一下，晚上要上交，我還差幾頁呢。”
“班長，那我還是陪你去吧。”
“砰~”，車門已經重重關上且反鎖上了。
留下劉爽一個人在駕駛室外凌亂。
……
一大早，起床哨還沒有響，馬克原就被剛剛下哨的哨兵給吵醒了，窗外大雪紛飛，枯木樹上，剛剛長出來的嫩芽，完全被雪花遮住，宛如一顆顆被刷上了白漆的電線杆子。
近處，營區已經積了四五公分的雪，連值正在連隊門口揮舞著大掃把。
遠處，茫茫戈壁，蓋上一層白色的棉絮，就像…就像冬天裡的大饅頭？！
等到訓練的時候，路面上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脖子。
“馬克，你看，這麼快就把那撞壞的圍牆給修好了。”
車隊駛出了營區大門，能夠清晰的看出圍牆靠近鐵門的那一塊，有被修補過的痕跡。
那哨兵，也不知是不是被上次的事情驚出了陰影，車隊一過來，就離的遠遠的。
前一天訓練的時候，那哨兵是站在距離車不到兩米的地方，這一次乾脆躲到了掩體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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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修不行啊，昨天拉沙經過的時候，十幾個人又是搬磚又是和水泥的，副參謀長來了，要是這個大門口的漏洞留著過夜，肯定是要受到批評的。”
楊帥倒是不以為然，這都是基本操作，要是部隊的大門口留這麼一個大豁口，那被地方人看了，成什麼樣子了。
車隊行駛到了石油分公司停車，開始換學兵駕駛。
“班長，這個過載駕駛與空車駕駛，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啊？”
馬克原第一個上車，還是覺得需要先問清一些注意事項，車子後面裝滿了沙子，具體多重不清楚，反正後輪的彈簧鋼板已經被壓平了，隱隱還有一些被壓反過來。
“起步大油門、保持大距離、提前松油門、少壓路沿外。”楊帥稍微給總結了一下。
車隊開始出發，馬克原把腳放在油門上，只等前車起步，他就踩下去。
眼睛盯著前車的後輪，只聽見轟的一聲，前車車身往前一衝，然後就熄火了。
“看到沒有，那就是油門太小了，空車可以起步，但是拉滿了貨物，根本就起不來。”楊帥指著前車說道，這麼好的反面案例，不現場利用起來，可惜了。
“還有一點，就是跟前車一樣，油門小了起不了步，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要熄火了，立刻踩下離合器，別跟前車一樣傻乎乎的看著車子熄火。”
前車第二次起步，也不知道是吸取了教訓還是被班長罵了。
“轟~轟……”剛起步，就連續大油門，排氣管冒出了濃濃的黑煙。
車子往前一步三點頭，順利出發。
馬克原按照以往的起步步驟，在放下手剎的瞬間，將油門踩下，笨重的車子發出沉悶的聲音。
如同遲暮老人，有氣無力。
“再踩。”楊帥喊道。
馬克原點點頭，將油門再往下踩了些，發動機彷彿得到了能量，車子猛地朝前加速而去。
油門加大了些。
終究是沒有開過重載貨車，第一次油門還是有些難以把握。
這是一條土路，路面上有許多的坑窪地面，也有些靠近路邊緣的地面是非常鬆軟的，但是都被雪地覆蓋著，完全看不出下面的模樣。
一般情況下，都是跟隨著前車的車轍子前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馬克原正是這麼想的，儘可能的壓著前車的印記開車。
車距問題，如果放在平時，與前車相隔五十米，但是下雪天，防滑還是很重要的，所以這個距離就根據車速，相對拉長些。
“我記得跟你說過的吧，前車要開到懸崖上去，你是不是也跟著開下去？”
一個繞著排水溝的直角轉彎處，也就是排水溝直角拐彎了，路是沿著排水溝拐彎的，馬克原繼續跟隨著前車的輪印拐了過去，但是楊帥的眉頭皺了皺，他已經觀察了很久了，開口道。
“班長，那是跟劉爽說的。”馬克原撇撇嘴，他怎麼想不起來了。
“去你的，那就是跟你說的，第一次在戈壁駕駛，前車壓石頭你也壓石頭，前車過坑你也過。”
劉爽哪能被這麼汙衊，嘲諷了一聲。
“行了，都閉嘴。”楊帥低吼道。
“一般路面你跟著前車沒毛病，但是你沒有看到這個彎嗎？下面就是水溝，拐角處的泥土是非常鬆軟的，被前面幾輛拉滿了沙子的車子後輪碾過，已經下陷了。”
“那個角都塌了，要不是運氣好，車子後排一側並排的兩個輪子，只有一個壓上去，另外一個輪胎壓在實路上，不然就等著翻溝裡去吧。”
雖然沒有說的那麼誇張，但是在訓練上，楊帥的批評都是非常嚴厲的。
“班長，下次一定注意。”馬克原點點頭。
剛才透過後視鏡，他也看到被自己車輪壓過的那個拐角，兩側以及直角的土已經完全塌下去了，直角變成了橢圓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