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考驗
兔妞是被抬出來的，惡臭滿盈、異響聯翩，滿臉驚恐的大副體貼的在她臉上蓋了塊毯子，可不知哪個水手多嘴，兔妞的故事很快在郵輪上傳開，成為了此次航程最大的趣事。
李一鳴此時站在甲板上，望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沉思不語。
電話拿到了，但是無法接通，包括青玲瓏、青巧巧、眼鏡男、鬍子，所有的電話均是暫時不在服務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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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只有一個可能：她們進秘境了，那個決定她們生死的懲罰秘境，那個天道的最後考驗。
現在回去，已經無濟於事。
讓李一鳴稍微感到欣慰的是，李一鳴撥通了柳夢家裡的電話，電話是柳夢母親接的，雖然在聽到李一鳴的聲音後態度變的非常冷淡和厭煩，但李一鳴從她嘴裡聽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好消息：柳夢是和李懷北在一起。
“你可別讓我失望啊……”李一鳴輕輕自語，他見過李懷北出手，尤其是和冰帥、星見、雲槍這三大聖階對戰之後，李一鳴更加深刻的認識到聖階的可怕和強大，李懷北和他這個半桶水的偽聖階不同，他是聖階，實打實的聖階。
“想什麼想這麼入神？”一個溫婉的聲音從李一鳴身後響起，李一鳴沒有回頭，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調整自己的心緒，因為他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同樣需要他集中所有經歷去應對。
“兔妞是你下的手？”那個聲音來到了身旁。
“是我朋友。”李一鳴平靜的開口，緩緩轉身。
來的是方水兒，一條金黃的沙灘吊帶裙，大波浪的長髮掛在香肩上，迎著海風輕扶著潔白如藕的手臂，絲質的沙灘裙被海風吹起，貼在身上，映襯出幾近完美的筒體。
李一鳴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這是女神，正真的女神，她有柳夢的性感，青玲瓏的成熟，青巧巧的清純，以及風靡天下、傾倒眾生的魅力。李一鳴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可以同時具備如此多的特徵？而這些相互矛盾的氣質集中到方水兒身上，卻顯的如此自然，如此和諧？
“陳泉？他也是……”
“他是普通人，會點小把戲。”李一鳴看著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身體下意識的往上風口的位置邁了一步，擋住了呼嘯的海風。“還是說說你吧，你怎麼在船上？”
“我是來散心的，船長是我朋友。”
“散心？”
“天山的事你聽說了吧？”方水兒長嘆一口氣，目光散落在海面，這一口氣呼出，威儀天下的東宮娘娘，瞬間成了深閨怨婦，李一鳴知道，這一刻，方水兒卸下了偽裝。
李一鳴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內心卻是詫異萬分，天山？那裡的護道者不是都死了？
“看來你也聽說了，也對，這麼大的事，沒理由不知道。三百……整整三百一十二人……”方水兒注視著李一鳴的眼睛，李一鳴明明沒有任何表示，方水兒卻是直接下了結論。
果真傳開了……李一鳴聽到方水兒的話，知道自己的掩飾沒躲過混跡染缸的當紅女神，可到底是誰將訊息傳出去的？雲亦遠？秘境之事不可提，為什麼訊息會傳開？
“很多人視凡人為螻蟻，其實比較他們，我們的生命要脆弱的多……看似神通無數，卻是如履薄冰。”方水兒抬起一隻手掌，輕輕捂在嘴邊，鼻翼不規則的抽動，李一鳴看到她的眼眶內漸漸朦朧。
“對不起……”李一鳴情不自禁的開口，這一刻的方水兒不是傾倒眾生的演員，也不是身著閔月墜星鎧的女武神，而是一個失去親妹妹的姐姐……
“那不怪你，道之所向，命之所在，誰有能跳出這個輪迴？”方水兒深吸口氣，重重的咬了下嘴唇。
“你不恨我？”李一鳴猶豫的開口。
“恨！但我更恨他……”方水兒緩緩抬頭，目光射向晴朗的天際，眼眸內壓抑著殺意。
李一鳴瞳孔一縮，迅速轉過頭去，這話，他不能接……
“還是說說你吧，你怎麼會在這？那個陳泉我查過，可不是什麼會點小把戲的普通人。”方水兒收回目光，隨著睫毛輕顫，身上氣質瞬間變化，眨眼間，那個絕代風華的女神再次出現，一抹淡淡的微笑從嘴角掛起。
“我來買件東西。”李一鳴微微一笑，我還是喜歡我的柳夢，看著眼前氣質變換堪比變臉的方水兒，李一鳴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話。
“哦？你也玩收藏？”方水兒詫異的瞪著眼睛，之前眼眶的水霧還未散去，此時瞪圓溼漉漉的雙眸，樣子剎是可愛。
“人總有愛好。”李一鳴內心感慨，忽然間對近在咫尺的女神產生了莫名的距離，拋開護道者的身份不將，向這樣每時每刻都戴著面具生活，累！
“行了，和你聊聊舒服多了，謝謝。”方水兒說著無奈的聳了聳肩，敏感的女神似乎察覺了李一鳴的心聲，帶著隱藏極深的苦澀，微笑的向甲板下走去。
“她有目的。”方水兒離開，白澤的聲音在李一鳴內心響起。
“我知道。”李一鳴拿舌尖舔了下嘴唇，從口袋中摸出香菸，悠悠的點上一支，再次將視線落在了遠方的海平線上，只是轉身時，目光卻刻意避開了甲板上方的監控。
這趟行程，看來同樣不安穩……
……
雲禾縣的城中廣場，被李一鳴寄予厚望的李懷北正苦澀的看著遠處一對玩耍的幼/童，孩子的笑聲很清脆，可聽到李懷北的耳裡，卻顯的格外的刺耳。
青玲瓏等人站在他的身後，個個神色凝重，包括一直風輕雲淡運籌帷幄的星見，同樣一臉的困惑。
秘境開啟了，任務很明確，可也很模糊：殺光該殺之人……
是的，任務就這麼一句。
“果然是這樣……”星見苦笑一聲，將自己的感知收回，她重傷未愈，但感知猶在，簡單的檢視已經明了秘境所包含的範圍，不大，就這小小的雲禾縣，可這裡，有著近二十萬人口……
“該殺之人……”李懷北痛苦的閉上雙眼，和星見一樣，在得到任務的第一時間，李懷北就明白了天道的用意。
你們在天山不是不願意濫殺無辜嗎？好，那就去殺光那些該死的人……這就是天道的考驗……考驗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雲禾縣在籍人口十六萬七千四百八十五人，加上流動人口……”眼鏡男從電腦前抬起頭，凝重的看向李懷北。
“三天時間，根本來不及詳細排查，錯殺還好，一旦漏掉……”鬍子狠狠的抽了口雪茄，硬生生的將嗆喉的菸草憋在肺部，似乎讓尼古丁充斥肺部，能讓他焦躁的心情充實一些。
“機甲師，刀手，駭客……丫頭，你擅長的是精神控制吧？”星見定了定神，看向青巧巧。
青巧巧似乎感受到氣氛的凝重，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和你姐姐去縣政府，拔出蘿蔔帶著泥，先從老虎開始打；鬍子和駭客去警局，從戶籍內年齡最大的查起，距今六十年內的犯罪記錄都刷一遍，看看有沒有法網錯漏的；我和柳夢分開逛逛，聽聽民聲、看看民情。”
“那……”柳夢聞言，將目光落下李懷北，她對星見的分配沒什麼意見，只是奇怪星見為什麼沒說李懷北。
李懷北轉身掃了眼眾人，什麼話也沒說，右腳一躲，化作一條殘影消失不見。
“這個秘境在結束之前沒有危險，他不用跟著你們。”星見看著李懷北消失的方向，苦笑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個獨行俠還是沒有方下……
“怎麼樣？有不同意見嗎？”鬍子深吸口氣，不去理會李懷北，而是將目光掃向眾人，他畢竟是現在是隊長，對於李懷北加入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走吧……”青玲瓏同樣深吸口氣，拍了下妹妹的肩膀，鑽進了她們開來的白色路虎。
鬍子踩滅雪茄，帶著眼鏡上了另外一輛車。
“相信自己的直覺。”兩輛車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離開，星見微笑的看著柳夢，身體漸漸變的虛幻，扭動間原地消失不見。
看著四周似曾相識卻有顯得格外陌生的城市，柳夢一時見不知何去何從，面對第一個沒有李一鳴陪伴的秘境，柳夢顯的有些彷徨。
“小姐打車嗎？”一輛綠色的計程車在柳夢身前停下，司機禮貌的搖下車窗。
“嗯？嗯！”看著熱情的司機，柳夢猶豫了一會，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
“去哪？”司機鬆開手剎，餘光偷偷的打量著柳夢，柳夢包裹在黑色皮褲內性感的雙腿讓司機有些失神。
“我第一次來，你帶我四處逛逛吧……”柳夢沒有注意到司機閃躲的目光，而是將頭轉向了車外。在天山對天道的判決不滿，違抗天命，不予執行，那就讓你自己來當判官……這就是天道的考驗？
殺光該死之人……可誰該死……
（寫到這裡忽然想到，人們時常感嘆天道不公，命運不公，可換你自己來掌控規則時，有多少人能秉承自己當初所謂的公正？唉……這坑挖大了，希望不要寫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