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九十四章 下來了
大腹便便的導演在陳家旺羨慕目光下帶著拍攝組走了，方水兒客氣的準備幫忙收拾，卻被陳家旺受寵若驚的阻止了。
一開始只覺的看的眼熟，沒想到還真是……
這可是方水兒……不知道一會能不能要個簽名……話說她和團長是什麼關係？
“那個，水兒姐，一會，能合個影嗎？”猶豫了半天，陳家旺終於壯著膽子開口。
可他期翼的口吻卻沒得到方水兒的任何回覆，略微失望的他小心的抬頭看了眼方水兒。卻見方水兒神情嚴峻，修長的身影站的筆直，一眨不眨的盯著茶樓緊閉的大門。
“怎麼了？”陳家旺不自然的問道。
可這句話，依舊沒能得到方水兒的回覆。
就在這時，茶樓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體態略微發福的老大媽微笑的站在門邊，神情和藹，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疲憊，碎花小汗衫，半舊的燈籠褲，樸實可親，大方得體……
“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陳家旺看到來人，習慣性的開口。
“呵呵，我來找人的，幫忙告訴李一鳴，吳媽找他。”中年大媽呵呵笑，細細的魚尾紋透著慈祥。
“上樓。”方水兒依舊一臉警惕，頭也不回的對陳家旺說道，緊繃的後背看上去如臨大敵。
“看姑娘如此緊張，我就在門口等她吧。”吳媽的笑容不變，微微搖了搖頭，退出了茶樓。
“吳媽？”紫光一閃，李一鳴直接出現在了茶樓內，一臉驚喜的看著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師傅。
“呵呵，好久不見，來，聊聊。”吳媽看著瞬移出現的李一鳴絲毫不敢到驚訝，依舊笑容溫和，不緊不慢的向外走去。
“她怎麼下來了？”兩人出門，白澤的小身影慢慢從樓梯上下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門口。
“她就是吳媽？”方水兒轉身問白澤，眼底閃爍著一絲激動。
“吳媽是誰？”陳家旺同樣表示出好奇。
“一個傳奇中的傳奇。”白澤隨口答了一句，若有所思的走到窗邊，看了看站在門口兩人，又太頭看了看星雲璀璨的夜空。
“師傅……”兩人站定，李一鳴恭敬的喊了聲師傅，他已經從白澤口中得知，這吳媽是何許人了，這一聲師傅，叫的不虧。
“呵呵，這師傅我可真不敢當，當初還想著你是猴子，趁你沒醒的時候佔點便宜，沒想到你竟然是棍子，收一條棍子當徒弟，反而把自己給噁心了。”吳媽呵呵一笑，若有深意的看著李一鳴。
李一鳴尷尬的抓了抓頭，不知道該怎麼接，猴子還是棍子，又不是他自己能選的。
“我剛下來。”見李一鳴不說話，吳媽皺著眉頭開口。
“那上面……”
“我來就是和你說著事，少了我們幾個的制衡，上面現在他說了算。”吳媽收起慈祥的笑容，認真的看向李一鳴。
“你們是被他……”
“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眼看就撐不住了，忽然封印被解開了，藉著天地道法的衝擊，我們幾個聯手逃了出來。”吳媽搖了搖頭，疑惑的抬頭看一眼。
“封印？”
“天地封印，按道理說，到了你這個層次，應該能感受到的，但這陣子上面虛空錯亂，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吳媽說著，深深吸了口氣，左右看了看，找了茶樓門邊的廣告燈箱做了下來。坐下去的樣子，顯的有些吃力。
李一鳴見狀，當是對方重傷未愈，急忙上前攙扶，卻是被吳媽抬手阻止。
“這天地間，有一道封印，《東行劫》你看過吧？花果山的那塊石頭，就是封印。”吳媽嘆了口氣，將視線落向了遠方，渾濁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蒼涼。
“石頭？”李一鳴內心一陣，腦海中迅速回憶起《東行劫》的情景：大聖心死，東海沉棒，菩提坐前散功，花果山頂化石……
“你成為護道者也有些時日了，想來也已經知道，那些流傳已久的神話故事其實大多都是真的，比如裡面的那只小獅子。可你有沒有奇怪過？如果這些東西只存在於秘境，而護道者的世界又不可能被普通人知曉，那這些故事又是如何流傳下來的？”
聽到這裡，李一鳴不由自主的皺眉，這個問題他想到過，自己經歷了幾個秘境，但秘境結束後，除了活下來的護道者外，其餘秘境裡的東西都會隨之消散，無論是人還是物。而他所相處過的護道者，對於秘境的一切，都是攜口不提，忌憚不以，那這些故事，又是從何而來？
“那是因為，秘境和現實，原本是不分開的……”不等李一鳴回答，吳媽不緊不慢的開口。
“什麼？秘境和現實是……”
“對，在很久以前，根本沒有秘境這個稱呼，物有魂，魂生念，既然念為魂生，又怎麼可能單獨開闢一界？”
“那……”
“石頭，靈石鎮道，將念給隔開了。”
“為什麼？”李一鳴不解。
“保護。”吳媽轉頭，認真的看著李一鳴，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敬佩。
“凡心成念，可念卻是變化無窮，這變化無窮的念，卻又不是凡人所能左右的，最終，會毀了這個世界。”
“所以，他就把人和神分開了？”
“你以為他能成為傳奇，恆古以來受人敬仰，是因為他能打？”吳媽忽然挑了挑眉。
“是因為他即便是死，也……”吳媽說道這裡，忽然聲音梗咽了一下。
“那護道者……”李一鳴忽然不明白了，既然人和神被封印隔開，為什麼還會出現護道者？
“護道者是天道製造的，他當年低估了念的神奇，以為將天地分離，念就不會再滋擾眾生，哪成想，念本是眾生所想，又哪裡避的開？”
“所以念力繼續滋生，而天道為了平衡，製造護道者去消除念？消除秘境？”李一鳴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和他之前知道的差不多。
“嗯，這是一種平衡……”
“那現在……”李一鳴同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吳媽說封印被解開了，那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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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是空先生解開了秘境？”李一鳴忍不住問道。
“不可能，他如果能解開，也不會等到這一天了，更何況，他之前的心思都在上面，哪裡還有餘力去解開封印。”
“空先生到底想要幹什麼？”李一鳴內心不由的擔憂起來，封印解開，天道易主。
“不知道，偷天竊道的代價不小，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是那種貪戀權貴的人。不過暫時想這些也沒用，他一時半會還騰不出手來折騰，即便少了我們幾個的簽字，想要完全掌控天道，他還需要些時日。”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其實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還是不是你。”吳媽渾濁的眼神瞬間清明，盯著李一鳴的目光炯炯有神。
李一鳴聽了渾身一顫，猶豫片刻，右手一攤，金屬球懸浮於空。
“你們還沒有融合？”吳媽盯著金屬球看了片刻，驚訝的開口。
“見過一面。”李一鳴老實的回答。
“罷了，你好自為之吧。”吳媽盯著李一鳴沉默許久，蹣跚的從廣告燈箱上站起，疲憊的走向街頭。
“您還沒說怎麼辦呢？”李一鳴內心一驚，怎麼這些個高人都這樣？說話沒頭沒尾，真當自己有讀心術？
“怎麼辦都與我無關了。”吳媽腳步微停，默默的轉身看著李一鳴。
“什麼？”李一鳴內心忽然冒火，這就撇清關係不管了？
“僥倖逃生已是萬幸，現在的我，已經是個廢人，讓我安靜些時日吧。”吳媽說著，落寞的轉過身去。
“你？”李一鳴內心大驚。
“五脈盡碎，道痕崩潰，能維持命魂不散，已經是極限了，即便如此，所剩時日也不多了，不單是我，那幾個老家夥也一樣，該歇歇了。”吳媽頭也不會，一步一步走向遠方。
“你不能走。”李一鳴快步上前，內心大急，好大的爛攤子，就這麼甩給自己？
“我要你教我九步劍。”李一鳴一把拉住吳媽，大聲的吼道。你們撒手步管了，他李一鳴一樣可以。但天道如何他李一鳴可以不管，可李一鳴必須變強，只有自己變的足夠強大，無論天道如何變化，他才有立足之本。更關鍵的是，只有足夠強大，他才能在那萬刃之中，救下柳夢……
“九步劍？”吳媽神情一僵，內心感到一痛。
“你是我師傅。當初是你逼著收我為徒的。”李一鳴不管不顧，蠻橫的開口。
“好，我就給你掩飾一遍，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吳媽定睛看著李一鳴許久，緩緩開口。
李一鳴聽了內心大喜，連忙放開吳媽。
“你看好了。”
什麼？在這裡？李一鳴瞬間提起心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吳媽。
卻見吳媽大叫一聲後，雙手平垂，緩緩的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正當李一鳴聚精會神等待吳媽施展絕世招法的時候，吳媽卻忽然停住，慢慢的轉身。
“看清楚了？”
“嗯？”
“完了？”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