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人心
“一百萬。”見李一鳴久久不語，葉老將鐲子還給李一鳴，緩緩開口。這是古玩交易的規矩，談價的時候必須把東西還給賣主，以免發生誤會。這鐲子太過神奇，自己拿在手中呼吸順暢，一直折磨自己的肺癌竟然瞬間好轉，自己反覆試了幾次，確認無誤，而且從李一鳴的問話中推斷，對方同樣瞭解這鐲子的功效，這鐲子：能治療癌症。
“葉老。”陪同的男子出言提醒，一直跟著葉老，眼界還是有的，之前大家判斷的沒錯，這就是件殘品，葉老忽然出天價，不會是病糊塗了吧？
葉老一開口，四周同樣一片吸氣，古玩店的老闆手裡一哆嗦，差點把杯子扔了，伸長了脖子盯著李一鳴手裡的手鐲。賭對了！賭對了！老闆在心裡吶喊。
李一鳴心裡想的卻不是這件事，他想到是鐲子本身，聽楊賀說這是玉鐲是從他奶奶那傳下來的，應該傳了很多年，那這病毒淨化的功效應該是到自己手裡才被啟用的，不然這樣的寶貝不會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拿出來賣，目的還是治病，雖然說的是車禍。不知道是所有護道者的裝備都對普通人有效，還是只有自己這個另類？
“兩百萬。”見李一鳴低頭沉思，葉老坐不住了，這是救命的東西，自己的身體可撐不了幾天了，怕李一鳴不答應，葉老一咬牙，將天價翻了一倍。
“嘶。”周圍吸氣聲更重，陪同的男子焦急的看著葉老，幾次想開口都給葉老的眼神阻止，眼神瘋狂中帶著堅決，這樣的眼神他只在葉老身上見過一次，那次是在國外參加一個拍賣會，葉老競拍一件流落境外的文物……這鐲子是件文物？
“葉老，不是我不願意賣，而是……”李一鳴的顧慮太多，將護道者裝備給普通人，自己之前沒聽說過啊。
“三百萬。”葉老深邃的目光透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但哀求的意味更加濃。
這是個局吧？四周的藏友眼珠掉了一地，內心開始懷疑，三萬五高價買了個殘品，轉眼見翻了一百倍，如果是真的，這將成為收藏界的教材。
李一鳴心動了，確切的說，他現在才聽清楚葉老的開價，現在才想明白葉老說的三百萬是什麼概念。三百萬？對於一個無業屌絲來說，這已經不是天價那麼簡單了。李一鳴轉頭看了眼柳夢，柳夢神情專注的盯著他，眼神熾熱，完全沒有護道者的顧及，只有看著身邊男人創造奇蹟的興奮和崇拜。
“五百萬。我能調動的資金就這麼多了。”葉老見李一鳴神情終於變換，而且轉頭去徵詢女友的意見，顯然是內心動搖，一咬牙，再次提價，他很懂得談價的技巧，這個時候加大籌碼，最容易壓垮對方的心理防線，而且自己交底，給出上限，即使對方有加價的想法，也不會提出太過分的價格。
“成交。”果然，李一鳴的心理防線被五百萬壓垮，見鬼的天道，愛咋咋地，那是五百萬，這比搶銀行來的容易多了，完全不存在技術含量，與其留著個雞肋的裝備，不如先換個實際點的收益，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這個救世主為錢已經籌措很久了。
葉老聞言大喜，哈哈大笑，完全沒有癌症晚期的樣子，彷彿病痛已經遠離而去。
“各位，各位。解釋一下。”葉老站起身，向周圍圍觀的藏友拱手，“這玉鐲本身價值不高，和大家猜想的差不多，但對我個人意願重大，因此老朽出高價買下，眾位別做他想啊。”
自己的病有希望治癒，那這裡就必須解釋，自己的行為太過怪異，而且漏洞百出，萬一要是真傳出個自己與人夥同做局，惡意抬高殘品價格的傳言，那自己的名聲可就晚節不保了。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但隨即就有人開始疑惑，只是對你本人意義重大？什麼樣的意義能讓一個老行家出五百萬買個殘品？莫非這鐲子價值不值五百萬？
“一鳴啊，你稍等，我馬上準備給你轉錢，你把帳號告訴我。”眾人神色變換，但葉老不去理會，深怕李一鳴反悔，要了李一鳴的帳號，拿起電話向古玩店內走去，古玩店的老闆識趣的清退夥計，將店鋪讓給葉老，但看著李一鳴的眼神火熱，管他什麼意義，三萬五買的轉手不到一小時賣了五百萬，這就在自己的店門前發生的，自己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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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的效率很高，而且是真有錢，不到十分鐘，李一鳴的手機傳來提示，轉入五百萬，餘額500240621。
“我們現在去哪？”從古玩店走出，柳夢崇拜的看著李一鳴。
“去銀行，提現。”
“為什麼提現？放銀行不好嗎？”
“銀行的資料帶不出秘境，但現金可以。”
……
“眼鏡，什麼情況？不是說老頭住院，已經很久沒回來了？怎麼忽然就有人回來，還直接衝著保險箱來？”青玲瓏看著身邊躺著的一男一女。
“不清楚，剛才聽他們的對話，好像是老頭買了件什麼東西，現金不夠，將這裡的幾件藏品抵押出去了。這個應該是老頭的女兒，回來取東西的。”眼鏡男也很鬱悶，本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一切計劃都很順利，臨走了碰上戶主回來，撞個正著。
“都快病死了，還這麼折騰？現在怎麼辦？”青巧巧拿出兩條毛巾，蓋在暈倒的兩人頭上。剛才青玲瓏出手果斷，對方沒看清自己就被打暈了。
“裡面沒收穫，白跑一趟，人估計要一會才醒，清理痕跡，我們先退出去，眼鏡，將監控再檢查下，不要留下什麼馬腳，還有29天，被警察盯上很煩。”青玲瓏將手上的一個古董花瓶擺回原位。
“姐姐，這個釵子我很喜歡，能帶走嗎？”青巧巧拿起一件金絲楠雕制的木釵。
“別鬧，喜歡回頭去買。”青玲瓏白了妹妹一眼，將屋內的物品一一還原。
“哼！”巧巧哼了一聲，放下釵子，動手幫忙。
……
李懷北一身白衣，站在一家遊戲廳門前已經二十分鍾了，手上空飲料瓶內躺著三個菸頭，都只抽了一半，而他緩緩的掏出第四根煙，叼在嘴邊，沒用打火機，只是隨意的抽了一口，香菸無火自燃。
吐出個菸圈，李懷北的嘴角露出一個戲虐的微笑，目光落在手中的煙火上，菸頭的火星詭異的散去，再度無故熄滅。
“童心未泯啊！”李懷北將第四根菸頭丟進空瓶子。
遊戲廳內的一臺街機前，一名紅髮殺馬特，正專注的打著遊戲。螢幕內控制的角色正被人狂毆，路過的幾個孩子一臉鄙視，這操作爛的讓人不忍直視，但紅發殺馬特的臉上卻自信滿滿，鮮紅的舌頭舔了下嘴唇，眼中紅芒若隱若現。
……
從銀行出來，李一鳴的腰桿挺的筆直，身懷鉅款遇事不喘，很多底氣真是用錢撐起來的。
“我們現在去哪？”柳夢看到李一鳴的表情有些好笑，自己現在算是伴大款吧？剛才在櫃檯，李一鳴可是大方的分了自己一百萬。櫃檯小姐看自己哀怨的眼神自己竟然挺享受的。
“先回去吧，其他的明天再說，我要仔細研究下那個銅錢，而且，有空去找找那個楊賀的母親是住哪個醫院，看看他的醫藥費夠了沒，不夠我們給填上，說到底多虧了人家。”
“嗯，聽你的。”柳夢自然的挽住李一鳴的胳膊，溫柔的點頭，李一鳴最吸引她的，就是善良。
“請問是李先生嗎？”兩人剛要走，一名一直蹲在銀行門口的小青年湊上來。
“你認識我？”李一鳴皺眉，這青年眉目帶著狂躁，用大眾的眼光評價，是個混子。
“是我表弟，他想謝謝你。”青年伸手一指，李一鳴看到街對面的胡同口站了一群人。
“楊賀？”李一鳴看到人群中畏畏縮縮站著的楊賀，瘦小的身子夾在流裡流氣的一群混混當中，顯得有格格不入。
“對，就是那小子，想謝謝你呢。”青年掃了眼身材火爆的柳夢，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李一鳴面色陰沉，這幾個混混絕對不是楊賀的什麼表哥，估計楊賀是受了威脅，看樣子對方是衝自己來的，正好省的自己去找楊賀，一道還了人情。
穿過馬路，一群混混圍了上來，個個面露精光，為首的一個胖子，穿著還算得體，就是笑起來一口大黃牙有點滲得慌。
“李先生？”胖子笑呵呵的像個彌勒，但眼裡的貪婪卻掩飾不住。
“你沒事吧？”李一鳴沒理會胖子，而是關切的看著楊賀。楊賀與李一鳴對視了一眼，神色古怪的避開，沒有答話。
“我表弟害羞，想謝謝你，但不好意思，這不，叫我大哥幫忙出面，請李先生喝個茶。”之前領路的混混的開口，“這是我大哥，黃飛。”
“喝茶？在這？”李一鳴看著眼前滿身肥膘的黃飛，心中冷笑，猜測估計是古玩街的事情傳開了，這黃飛打起了自己五百萬的主意。
“當然不是，請李先生喝茶怎麼好意思在這，就是不知道李先生現在方便不方便？”胖子抖動著臉上的肥肉，油膩的雙手來回搓著。
“方便，帶路吧。”李一鳴乾脆的回答，看著楊賀瘦小的身子，內心微微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