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擅長洞察人心。
他知道皇太后暫時有求於自己，肯定不會痛下殺手。
就壯著膽子，有幾分戲謔地說道：“那我要是一輩子不做決定，該不會一輩子就能夠留在皇太后身邊伺候著吧？”
皇太后向來是陰狠毒辣，身邊的人對她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誰人敢出言調戲？
看李北玄竟然有不正經的苗頭，立即怒聲喝斥：“你的小命可是捏在哀家的手裡，哀家隨時可以讓你死。”
“我決定了。”李北玄笑著說道，“以後微臣唯太后馬首是瞻。”
皇太后愣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道：“很好，哀家喜歡你這種識時務的人。”
李北玄心中想道：“我本來就是個雙面間諜，現在又是多個面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娘娘，那您希望我下一步做什麼？”
“暫時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呆在皇上和皇后身邊，如果發現任何異常，隨時向我彙報。”皇太后也沒有想到，李北玄會答應的這麼快，暫時也沒完全想好該怎麼用他。
“明白。”李北玄拱手說道，“太后娘娘，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沒有了。”皇太后說道。
“那微臣先告退了。”李北玄轉身要走。
皇太后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麼恢復男人之身的？”
李北玄立即甩鍋給先帝：“不瞞皇太后說，我是先帝爺的暗棋，本來就沒有被淨身。”
“你說什麼？”皇太后愣住了，“你是先帝留下來的人？哀家怎麼不知道有這事兒？”
李北玄笑呵呵地說道：“娘娘，你們做夫妻這麼久，應該瞭解先帝的為人。先帝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他的計劃也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娘娘您。”
隨後話鋒一轉：“但微臣可不一樣，微臣心裡藏不住事兒，娘娘問什麼臣回答什麼。”
“先帝為什麼選你？”皇太后問道。
“坦白講，微臣也不知道。”李北玄說道，“微臣沒進宮之前，先帝突然找上微臣，讓微臣進宮冒充太監。說是以後會有所安排。然而，微臣從進宮之後，到先帝駕崩之前，都沒有收到任何指使。我現在就像是一根浮萍，漂泊在茫無邊際的大海之中，無依無靠，如今太后娘娘找到微臣，微臣也算是找到了歸屬。這天下雖大，也終於有容身之處了。”
會說話的人，走到哪裡都不吃虧。
皇太后雖然覺得李北玄的話半真半假，但聽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哀家都瞭解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通知你。”
“微臣告退。”李北玄轉身要走。
皇太后再次叫住他：“野火道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李北玄轉身說道：“正在查，但這野火道藏的實在太深了，幕後宗主還是沒找到。不過，微臣收到訊息，野火道最近還會有大動作。”
不等皇太后說什麼，李北玄就主動開口：“太后娘娘放心，我這邊一旦有任何訊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你很聰明。”皇太后說道，“但有的時候，聰明人……”
李北玄搶先說道：“太后娘娘，微臣並不是聰明，只是忠誠。既然選擇了太后娘娘，微臣自然是忠誠到底。”
皇太后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了，只是揮揮手：“退下吧。”
“微臣告退。”李北玄轉身離開。
皇太后看著李北玄的背影，越發覺得，李北玄是把雙刃劍。
如果用得好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
如果用不好的話，很有可能把自己給捅了。
李北玄離開坤榮宮，來到御書房。
小蘿莉看到李北玄並無大礙，開心壞了：“你沒事吧？皇太后沒難為你吧？”
“沒有。”李北玄說道，“娘娘不僅沒難為我，還對我挺好。”
“什麼意思啊？”小蘿莉微微皺眉。
李北玄就把皇太后想要拉攏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也是好事兒，以後我就像對付皇后一樣對付皇太后，把她們都給牢牢地捏在手裡，更好的幫我的靈兒穩固江山。”
小蘿莉不是很開心：“可是皇太后心很狠，萬一被她發現，你欺騙她，那你豈不是要遭殃了？”
“為你冒點險，又算得了什麼？”李北玄說道，“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去了。”
小蘿莉說道：“那我今天晚上過去嗎？”
“今天先別去了。”李北玄說道，“白朝弄最近兩天肯定還會盯著我，等過些天再說。”
“嗯嗯。”小蘿莉對李北玄是言聽計從。
李北玄前腳剛到家裡。
小櫻桃就像是聞見了腥味的小貓一樣，後腳就跟過來了。
也不打招呼，直接推開書房的門。
來到李北玄的面前，上下打量。
搞得李北玄心裡發毛，不自覺想把雙手護在身前：
“櫻桃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小櫻桃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下，露出一副十分欲的眼神：
“我聽說李大人，身上好像發生點事兒。”
“都聽誰說的呀？”李北玄說道，“訊息都傳這麼快嗎？”
“李大人現在可是名動京城的大人物，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很多人關注。”小櫻桃笑著說道，“尤其是那方面的事情，會有不少高門貴女感興趣。當然了，我也是高門貴女之一。”
“你別這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李北玄說道，“我已經經過了皇太后的檢驗，是個實打實的太監。”
“這裡面還有皇太后的事兒？”小櫻桃說道，“我只聽說你被司禮監的人給帶走了。”
“原本是司禮監，後來皇太后也來了，非要讓她的人親自來檢驗，我就被她帶走了。”李北玄解釋道。
“真別說，你還挺有女人緣，什麼樣年齡段的都喜歡跟你有些聯絡。”小櫻桃別有所指的說道。
“趕緊回去吧，櫻桃姑娘，司禮監這兩天還盯著我呢。”李北玄還打算多跟犬妖溝通溝通，再騙取一些別的高深秘術。
小櫻桃偏不走，還坐在案臺上，跟李北玄面對面：
“李大人，你現在有時間嗎？”
“你有什麼直說唄？”李北玄說道，“反正我讓你走，你也不走。”
“哎呀，你別這樣說，會顯得我很不賢惠，很不知趣。”小櫻桃說道，“你就說你有時間。”
“有，時間特別豐富，完全不知道做什麼，幸好櫻桃小姐過來了，幫我打發一下時間。”李北玄說道，“這樣說滿意嗎？”
“只能說滿意一半。”小櫻桃說道，“前面那些話我都很滿意，就你後邊最後加那一句，我覺得不好。”
“呵，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李北玄說道，“櫻桃小姐，你要沒別的事情，明天再來吧，我現在真有公務要處理。”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談。”小櫻桃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李北玄說道，“你先別動，讓我坐在你的懷裡慢慢告訴你。”
小櫻桃想從桌子上直接跳到李北玄的懷裡，並坐在他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反正就是沒操作好，靠得有點近了。
導致她的大腿外側，碰到了李北玄的小腿。
小櫻桃愣了一下，蹭地站起來，眼神之中，帶著三分驚恐，七分興奮：“李大人，你……”
“我怎麼了？”李北玄很淡定。
“你竟然……”小櫻桃越想越是興奮，“你到底是怎麼騙過皇太后的？”
“這重要嗎？”李北玄緩緩起身，“既然你發現了我的秘密，那我可不能夠讓你輕易離開這個房間。”
“你想幹什麼啊？”小櫻桃語氣中帶著緊迫，但是臉上的興奮一點沒少。
“當然是殺你滅口。”李北玄說道。
“都是一家人，還滅什麼口呀。”小櫻桃目光在李北玄身上不斷的遊走，“我是真沒想到呀，我日思夜想的事情竟然真的成真了。到底是誰幫你恢復了男人之身？不會真是清茶吧？”
“李大人，十萬火急。”
此時，羅厚山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只見其快速走到院子裡，跪在門口：“啟稟李大人，十萬火急，必須得由您親自出面。”
李北玄問道：“難不成野火道又開始作妖了。”
羅厚山回道：“卑職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野火道，只是覺得事關重大，這才擅自前來，打擾了大人。”
“發生了何事？”李北玄走出書房詢問道，“起來慢慢說。”
“謝大人。”羅厚山起身，講述案情，“在西郊的一座破廟裡，發現了七具屍體。其他六人的身份都難以確定，但其中有一個，是秀親王王府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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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親王？”李北玄眼神微微一動，“先此事跟他有關？”
“卑職也無法確定，但覺得這案件不簡單，所以才冒昧前來。”羅厚山說道。
“屍體在什麼地方？”李北玄詢問道。
“還在西郊的破廟。”羅厚山說道，“兇案現場最早是咱們的一個兄弟發現的，我去看過之後，就立即來彙報大人了。”
“現場留的有人嗎？”李北玄問道。
“大人放心，周圍三公里已經被我們的人封鎖了。”羅厚山回道。
“走，去看看。”李北玄說道。
小櫻桃走到李北玄旁邊：“李大人，我也要去。上次抓獲野火道的時候，我多少做了點貢獻，這次應該也可以。”
“你上次提供的都是錯誤信息。”李北玄道。
“說不定這次就能提供正確訊息了。”小櫻桃笑眯眯地說道，“走吧，咱們別耽誤時間了。”
三人一同來到了西郊案發地。
曹瑾已經帶著東廠的人過來了。
但是西廠的四大檔頭，把他們給攔住，沒讓他們進到破廟裡邊。
李北玄說道：“曹公公，你的鼻子還是挺靈啊，哪兒熱鬧往哪鑽？”
曹瑾也不敢硬來：“偵破京城大案，本來就是我們東廠的責任，咱家又怎麼能夠失職呢？”
李北玄道：“偵破案件，我看你們東廠沒這個本事。但是做攪屎棍，你們倒是很擅長。”
站在曹瑾身後的東廠人員，聽完這話，一個個都是臉色冰冷。
此時，沈懷義帶著白袍寺的人趕了過來：“李大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出了場命案，恰好要請教沈大人。”李北玄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李大人請。”沈懷義說道。
二人一起進入破廟之中，觀察周圍的情況。
房間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具屍體。
其中有5個人，脖子上都有明顯的傷痕，看起來是被人一刀斃命。
另外一個，胸口的是連數中數刀，最致命的是，它擊中腹部那一刀。
而王府的那名小廝，則是被利劍刺中了眉心。
沈懷義說道：“這幾個人都是修士，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有八品。如果真打鬥起來，對周圍會造成巨大的影響。但目前看來，四周並沒有發現太多打鬥的痕跡。”
李北玄微微點頭：“按照目前傷情，可以推測，王府的這位小廝，是另外六個人的對立面。雙方發生了爭執，這才引發了這場殺戮。這名小廝掌握著主動權，在殺其他五個人的時候都非常順利，全部都是一刀斃命。但是唯獨在殺最後一個人時，才出現了打鬥痕跡。但奇怪的是，這名小廝的修為是八品小成，而另外幾個人修為全部都是八品巔峰。他們的修為明明比這名小廝的要高，為什麼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為什麼呢？”沈懷義也皺眉問了一聲。
“很有可能是這名小廝，給另外六個人暗中下毒，所以才佔據了上風。”李北玄分析道。
沈懷義點頭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大，但這幾個人身上並沒有任何異樣，看起來也不像中毒。該不會又是野火道的蠱蟲吧？”
“同一種手段玩兩次，不像是野火道的風格。”李北玄看向羅侯山，“把仵作叫過來，驗一下屍體。”
“是。”羅厚山立即把仵作叫了過來。
經過一番檢查，仵作給出結果：
“啟稟大人，除了王府的這位小廝，另外六人都中了一種毒，名字叫做秋風瑟。據卑職所知，研製這種毒藥的，正是秀親王。”
“秀親王還有這本事。”李北玄越發覺得這個案子不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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