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北玄的發難，沉黛月並沒有被拿捏。
反而振振有詞地回應：“家父有規矩，見府外男子，必須佩戴面紗。”
李北玄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明白了。想必沉小姐，還有另外一條規矩吧。”
沉黛月有些聽不懂：“另外一條？大人指的是……”
“戲文裡都說了，像你們這種喜歡戴面紗的姑娘，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誰能夠摘掉你的面紗，看到你的面容，你就嫁給誰。”李北玄戲謔道。
“大人說笑了，小女沒有這條規矩。”沉黛月嘴角露出笑意，“不過，既然大人提出來了，不妨加上。”
“哦？”李北玄笑問，“若是本官現在將面紗摘掉，沉小姐現在就嫁？”
“小女四品大圓滿，手中還有件上二品法器。”
“咱們繼續說說王妃的事兒。”
沉黛月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大人覺得，王妃的下一步行動是什麼？”
李北玄回答地很乾脆：“殺人。”
“殺誰？”
“我。”
“你？”
“是。”李北玄道，“王妃是野火道僱傭的殺手，目的是除掉我。所以，本官決定暫時任命你為貼身護衛。”
“大人有什麼證據證明王妃會扮演殺手的角色？”沉黛月問道。
李北玄其實目前還沒有足夠多的線索，來推斷王妃和野火道之間有怎麼的合作。
更無法直接證明，王妃要對自己動手。
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沉黛月免費給自己做保鏢。
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根據我多年的江湖經驗，犯罪組織為了不暴露身份，通常會花大價錢，找宗門以外的人充當打手，來執行最危險的活動。這樣一來，即便任務失敗了，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損失。王妃來歷神秘，無人知曉她的真正實力，是殺手的絕佳人選。”
“就算王妃真的要給野火道做殺手，可她為什麼非要殺你？”沉黛月問道。
“很簡單。因為我是唯一能夠威脅到野火道的人。”李北玄說道，“野火道原本透過想擊垮我，來挑釁朝廷，樹立威信。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成為全京城的笑話。他們咽不下這口氣，自然會派人來暗殺我。不過，他們曾經派出過四品圓滿的高手，可惜當時皇后娘娘在場，將他們反殺了。所以他們這次，有可能派出更高階別的殺手。而我，需要你的保護。”
“有道理。”沉黛月點頭，“可是，為什麼非找我做護衛呢。”
“上次是娘娘救了我，作為她的好閨蜜，這次順其自然就該你了。”
“這二者有什麼關係？”沉黛月有些無語，“大人多少有些胡攪蠻纏了。”
“這麼決定了。”李北玄繼續強勢入侵。
此時。
院子裡響起呼喊聲：“李大人，我們王妃有事相求。”
李北玄循著窗戶望去，竟然是忠親王的貼身丫鬟小蝶。
而她旁邊，正站著穿著紫色的長裙，帶著紫色的面紗的王妃。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沉黛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白色的光芒。
眉頭微微皺起：“大人，你說對了，王妃身上有殺氣。”
“嗯？”李北玄很擔心自己一語成讖，“怎麼看出來的。”
沉黛月壓低聲音：“小女修有望氣術，能夠看穿別人的氣息流動。”
李北玄：“你看到了什麼？”
沉黛月：“殺你的決心。”
李北玄輕聲詢問：“那她是幾品。”
沉黛月反覆觀察王妃：“看不出來，所以在我之上，至少是三品次小成。”
李北玄笑問：“以你的實力，加上你的法器，有信心護我周全嗎？”
沉黛月回得果斷：“這個真沒有。”
李北玄：“……”
那不是芭比Q了？
李北玄快速思考解決方桉：“這樣，我先拖住她，你從後面離開，去請沉大人過來幫忙。”
沉黛月：“四周已被封鎖，只能進不能出。”
李北玄苦笑：“所以，明年的今天就是咱倆的忌日。”
“如果你沒有留什麼後手的話，那應該是如此。”沉黛月語氣平靜，就跟死的不是她一樣。
“我這次是真沒有什麼後手。”李北玄攤攤手，“不過，我有個大膽的提議。”
“說來聽聽。”
“沉小姐，你也不想臨死前還是個……”
沉黛月當即打斷：“李大人，請自重。”
李北玄解釋道：“我不是那種人，你別想歪。我是想說，咱們不能被動挨打，就算是要死也得拼一把。”
“想法是好的，但三品小成，能輕鬆碾壓四品大圓滿，我們所有的掙扎，都沒有意義。”沉黛月依舊沉穩，臉上沒有一絲慌亂。
屋外的小蝶再次詢問：“李大人，您在家嗎？”
李北玄看著窗外回應道：“請王妃來書房一敘。”
王妃帶著小蝶，慢慢地前往書房。
李北玄看著沉黛月輕聲詢問：“王妃明明擁有絕對優勢，為什麼還不動手？”
“為什麼？”沉黛月也有些好奇。
“獅子面對羔羊，卻不著急下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想慢慢玩弄……”
“另一種是，她還吃不準眼前這只羊，是不是披著羊皮的狼。”
“沉小姐很聰明，本官很中意。”
“那大人究竟是羊，還是披著羊皮的狼？”
李北玄湊在沉黛月耳邊，輕聲道：“其實，我打算做一隻披著狼皮的羊。”
沉黛月皺眉：“這是布險棋。”
李北玄澹澹一笑：“富貴險中求。”
隨即，起身來到門口。
打開門，泰然自若地看著王妃，主動開口說道：“王爺出事前，曾經告訴我一句話，一直沒來及告訴王妃，恰好今天是個好機會。”
王妃微微的證了一下，是對李北玄的行為有些意外：“王爺說了什麼？”
李北玄開始忽悠模式：“王爺之所把這宅子送給了我，是因為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你胡說什麼？”小蝶駁斥道，“我怎麼不知道王爺有‘逆知未來’的神通？”
“王爺是沒有這等神通，可是……”李北玄聲音低沉，“本官卻通曉批命秘術。”
“大人莫要開玩笑？”小蝶有點不信。
但又不敢完全不信。
批命是一種非常古老非常罕見的秘術，學習這種秘術只跟天賦有關，跟修為本身無關。
有些人天賦高，即便是九品，也能夠掌握這門秘術。
有的人，在這方面就是不開竅，即便已經達到上三品，但也無法掌握此等秘術。
李北玄負手而立：“小蝶姑娘，為何我一個不入流的小太監，能同時得到皇上和皇后的信任？為何忠親王心甘情願將先皇御賜的宅院，親手送上？為何我並非捕快，卻能屢次識破野火道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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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蝶心想，不會是因為批命秘術吧。
“不錯，我當前所擁有的榮華和權勢，全是因為批命秘術。”李北玄傲慢地嘲諷道，“當然，這其中的奧妙，不是你一個連妾室都做不了的小丫鬟能懂的。”
“你……”小蝶氣得說不出話，但已經完全被李北玄拿捏在手中。
王妃也不由微微皺眉。
她昨天的確接到了野火道的通知，要她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李北玄。
為人謹慎的她，原本就擔心李北玄留有後手。如今聽到這番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畢竟，高手之間的對決，勝負只在呼吸之間。
而率先出手那個人，常常陷於被動。
坐在屋內的沉黛月，察覺到王妃身上氣息的變化，嘴角不由得露出微笑：
“這位廠公大人，還真是擅長玩弄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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