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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朋友?”奈奈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秒,然後迅速收回視線低下頭,“我們才見過兩次吧。”

“喂喂……先直接叫我名字的人可是你啊,”黃瀨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又露出爽朗的笑容,“而且和我做朋友不好嗎,小七海?”

奈奈愣了愣:“小七海?”

“啊,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黃瀨摸了摸下巴,“我覺得聽起來挺可的。”

“不……只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叫法,”奈奈垂著眼眸看著不遠處的裝滿球的籃筐,長而捲曲的睫毛在她的眼瞼上覆上淺淺的陰影,掩去了她眼底翻湧的複雜情緒,“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再見吧,涼太。”

“誒?”黃瀨抱著球不自覺的跟著她走了幾步,“這麼快……”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體育館內響起了尖銳的口哨聲,緊接著是經理的聲音:“黃瀨!還不快點來集合!”

黃瀨陡的停下腳步,看著少女的背影匆匆的消失在他的視野裡,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分失望感來。

**

黃瀨涼太進步的速度簡直快的可怕,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升入了二軍,而且據教練和虹村私下的討論,黃瀨成為一軍的一員不過是遲早的事。

“黃瀨涼太……嗎?”灰崎懶散的斜倚在椅子上,“切,聽名字感覺和我合不來啊。”

“能跟你合得來的也沒幾個吧。”青峰有些嫌棄的說。

綠間推了推眼鏡,從桌子上拿起他的水壺:“灰崎,有時間關心這些,你還不如多來參加訓練。”

“嘁,我這不是來了麼,”灰崎不屑的撇撇嘴,“真是的,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赤司一語不發的把手中關於黃瀨的資料交給桃井,彷彿完全看不到他們幾個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樣,語氣平靜的對黑子說:“那按照教練的要求,拜託黑子帶他一段時間了。”

“好的。”黑子點了點頭。

“沒什麼事了,大家去繼續訓練吧,”赤司說完,垂下頭看向坐在長椅上表情古怪的奈奈,“怎麼了?你從剛才開始怪怪的。”

“涼太,黃瀨涼太……”奈奈抬起頭囧囧的問,“籃球部應該沒有第二個叫涼太的人吧?”

“……”赤司的眸色一暗,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你認識他?”

“啊……小徵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得那個幫了我的人嗎?金髮,很高,還是模特,”奈奈用手比劃著他的身高,然後默默的嘆息了一聲,“……好像是他。”

赤司微微眯起眼,面無表情的問:“奈奈,他加入籃球部,不會和你有關係吧?”

“誒?”奈奈愣了一下,她的手指不自覺的卷著垂落在胸前的長髮,歪著頭不太確定的說,“不知道……雖然我邀請過,但是他那時候好像沒有答應。”

“……”赤司沉默了一會,突然提起了另一件事,“說起來,帶他的人是黑子。”

“是啊,”奈奈應了一聲,然後莫名的看著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不,什麼都沒有。”

兩週以後,黃瀨涼太正式進入一軍,連測試都沒有,被桃井帶到了一軍的體育館。

被青峰強力的灌籃嚇了一跳,又被突然出現的黑子嚇了一跳,心情上上下下跟坐過山車一樣。在黃瀨深深覺得他今天心臟不太好的時候,他遠遠的看到體育館的另一端,奈奈蹦蹦跳跳的跟著一個紅發少年進了那邊的器材室。

啊……見到她了!

黃瀨有些興奮的看著她進去的那扇門,心裡在這一瞬間突然湧出了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像終於實現了期盼已久的目標一樣,讓人心情舒暢。

明明和她也沒見過幾次面,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只有知道名字的程度,但是他是想見她,想當面告訴她自己進入一軍了——

等等,剛才那個跟她一起進去的男的是誰?

“黃瀨君,不要東張西望了,”站在他身前的黑子沒什麼表情的開口,“請跟我來吧。”

“好,好的。”黃瀨忍不住又看了眼那邊,卻突然愣住了。

喂喂……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在意她了?而且這種像吃醋一樣的感覺又是什麼鬼?

黃瀨皺著眉摸了摸後腦勺,不明所以的跟著黑子離開了。

器材室裡,赤司把厚厚一摞數據表遞給她:“還有這個,等會幫我交給桃井一下。”

奈奈聽話的接過這堆沉甸甸的表格,身材嬌小的她立刻被摞的高高的這堆數據表擋住了半張臉,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然而她看起來腳步不穩彷彿隨時能摔倒的樣子讓人很是不安,赤司盯著她看了幾秒,果斷還是選擇放棄,試圖從她手上接過這堆數據表:“還是我來吧。”

“噗,小徵,”奈奈轉了個圈靈活的躲開他的手,然後笑出了聲,“你忘了我的魔法嗎?這些對我來說根本沒重量啦。”

赤司:“……”

最近奈奈不坐著掃帚到處亂飛了,也沒有做出什麼超出人類範疇的奇怪舉動,看起來真的像是中學生一樣,結果他差點忘了……她並不是普通人。

“而且最近小徵好喜歡使喚我哦,”奈奈抱著一摞資料蹦蹦跳跳的跟上他的腳步,“反正都做了這麼多事了,不如乾脆讓我加入籃球部怎麼樣?”

“不行,”赤司立刻拒絕,然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別跳來跳去。”

奈奈立刻變回剛才那副走不動路十分吃力的模樣,然後疑惑的問:“為什麼不行?”

當然不行,要是加入籃球部做經理的話,不隨便誰都能使喚她了麼。

不過這一點還是不要告訴她了,於是赤司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奈奈也算是相當瞭解他的性格了,一般赤司不回答的時候,也是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時候,於是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涼太在你們看來是不是真的很厲害?”

“……”赤司微微眯起眼,“的確很有天賦,進步的速度也異於常人。”

“但是你們已經有……六個人了吧,”奈奈歪著頭想了想,“哲也是帶動節奏的第六人,那涼太的定位是什麼?”

赤司往門口走去的腳步一頓,眼底有什麼東西轉瞬即逝,然後彎起嘴角語氣溫和的問:“奈奈,訓練結束以後可以陪我去商店街買東西嗎?”

“誒,當然可以啦,”奈奈抬起眼眸笑眯眯的回答,“啊咧,說起來,這還是小徵第一次主動讓我陪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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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赤司淡淡的回答著,然後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沒錯,像這樣,注意力只需要放在他身上好了,不要再關注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了。

兩人從器材室裡走出去時,紫原敦正站在門旁邊咔吱咔吱的吃美味棒,他低下頭盯著抱著數據表的奈奈從自己面前走過去,視線落在了她的口袋上。

口袋裡有個巧克力棒,因為她的動作斜斜的掛在口袋口,看起來像快掉出來了一樣。

從放置在場邊的障礙物上跨過去的時候,奈奈的身體歪了歪,巧克力棒一下從口袋裡滑了出來,然後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奈奈停下腳步回頭,抱著資料困難的從狹窄的視野裡找到她掉落的巧克力棒,她下意識的準備去撿,然後尷尬的發現,如果不用魔法的話,現在的她好像沒法撿起來。

目光轉向一語不發的紫原身上,奈奈小聲的問:“那個,可以幫我撿起來嗎?”

“啊……”紫原點了點頭,然後慢吞吞的彎下腰幫她撿了起來,明明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精打采,看著巧克力棒的眼神卻有種迷之灼熱感。

“……”奈奈眨了眨眼,然後彎起嘴角笑了起來,“謝謝你,作為謝禮,這個送給你吃吧。”

“真的?”紫原睜大眼,然而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突然伸出一隻手,快速的從他手中抽出了那個巧克力棒。

灰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剝了外面的塑料包裝,然後張開嘴“啊”的一聲咬了下去,咀嚼了幾口咽下去之後,像完全看不見紫原變得漆黑的臉色一樣,他勾起一邊嘴角邪笑著說:“啊啊,味道真不錯。”

“……喂,”紫原周身彷彿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怒氣一般,表情可怕的瞪著他,“那是我的,捏爆你哦……”

“哈?這是奈奈剛才掉的吧,”灰崎毫不在意的拍了拍奈奈的頭,“對吧,奈奈。”

奈奈愣了愣,然後疑惑的歪了歪頭:“……你是誰?”

灰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