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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和黃瀨道別後,奈奈一蹦一跳的跟上了赤司的腳步,大概是因為贏了黃瀨,她心情很好的哼著歌,赤司側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問:“那個世界的歌?”

“對呀,”奈奈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小徵應該是聽不懂的吧,是那邊的語言啦。”

“確實聽不懂,”赤司微微彎起嘴角,“但是很好聽。”

“因為裡面加上了能讓人心情愉悅的魔法嘛。”奈奈晃著手指解釋,她本來還想普及一下魔法界的歌其實都有特殊功效,下午長澤對她說的話卻在這時突然在心底響了起來——

『赤司大人之所以加入籃球部,聽說……是因為他去世的母親。』

……去世的母親。

奈奈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忍不住張開口想問他,卻又在話即將出口的一瞬間強行咽了回去。

對於赤司來說,這件事是他的傷口吧……所以從來都不會提起,自己現在問他這件事……真的好嗎?

“想問什麼?”

“誒?”

奈奈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他正眼神平靜的看著自己,好像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都寫在臉上了,想問什麼問吧。”

“……呃,”奈奈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視線,盯著地面躊躇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徵的媽媽……”

聽到“媽媽”兩個字,赤司的瞳孔微微一縮,眼中的情緒有些晦暗不明,手指也不自覺的攥緊了,奈奈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立刻閉上了嘴,沒敢繼續往下說。

然而即使她只說了幾個字,赤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下眼眸看著她,目光忽明忽暗,兩個人沉默的站在街口等著紅綠燈,寂靜的街道上只能聽到偶爾駛過的汽車的聲音。

半響之後,綠燈終於亮了,赤司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平穩而篤定的說:“你想多了,我的願望不是那個。”

掌心的溫度沿著他的手傳到自己手心,帶著讓人安心的感覺,奈奈被赤司牽著穿過馬路,然後默默開口:“我知道,那個是禁忌事項,算小徵真的有那樣的願望,我也是無法幫你實現的。”

提到生死之事,氣氛難免變得有些沉重,赤司聽到她的回答時微微愣住,然後蹙起眉看向她:“禁忌事項?你的猜想不是那個嗎?”

“不是啊,”奈奈低下頭用拇指輕輕撫過他手心的薄繭,然後小聲嘟囔著說,“我猜的是……小徵想和大家開心的打籃球。”

赤司的腳步一頓,表情變得有些忡怔,他看著街道盡頭暗處沉默著,然後緩緩彎起嘴角:“說不定你猜對了。”

“誒?真的?”奈奈頓時睜大眼,仰起頭期待的問,“那小徵要向我許願嗎?”

“……”赤司沒有回答,而是平靜的反問她,“願望完成以後,你要去下一個目標那裡了嗎?”

“對啊,小徵是第二個,還有五個沒有完成呢,”奈奈想鬆開他去拿水晶球,然而手卻被赤司握的更緊了,骨節處泛起一股生疼的感覺,像是要把她揉入掌心一般,“……小徵?”

赤司的眸色暗沉了一分,緊緊抿著嘴看著她,看的奈奈內心一陣發虛:“怎、怎麼了?”

赤司沒有回答,心底卻在這時陡然變得空蕩蕩起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

握著她的手指緩慢的一點一點的鬆開,直到指尖溫暖柔軟的觸感完全消失後,赤司垂下頭,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然後轉身往前走去:“回去吧。”

“誒?”奈奈立刻跟上他的腳步,疑惑的問,“那許願呢?”

“我沒有願望。”

赤司冷淡的語氣和表情,彷彿又回到了他最初認識她的模樣。

“……”奈奈愣了愣,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然而即使如此,赤司仍然步伐不變的向前走著,他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慢下來等著她追上去了。

**

第二天迎來了期盼已久的學園祭,學校裡幾乎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奈奈茫然的站在教室門口,卻不知道她該幹什麼。

她的班級開的是炒麵店,主廚和服務生都已經定好了,當時班裡的男生強烈要求奈奈做服務生,幻想著她穿女僕裝的可模樣,最後卻被赤司一句話駁回了——店裡會被擠爆。

於是她現在是個閒雜人員,只能去到處轉轉,原本計劃好今天跟著赤司去玩的,結果昨天在那之後他完全不跟自己說話了,態度也很是冷漠,要不是奈奈說話他還會有所反應,幾乎要以為他看不到自己了。

果然……是生氣了吧。

長長的嘆了口氣,奈奈在熱鬧的校園裡隨意走著,來到黑子的班級門口時,她聞到了濃濃的咖哩香味,從門口往裡面看去,奈奈一眼看到了穿著燕尾服端著盤子的黑子,看起來竟然意外的……帥氣?

總覺得連存在感都強了幾分……不過為什麼要在咖哩店裡穿執事服?

奈奈歪了歪頭,剛準備進去找黑子玩耍時,看到桃井從另一個門走了進去,驚訝而又臉紅的看著黑子。

她安靜的收回腳步,悄無聲息的退出教室,然後開啟手中的小冊子,手指在路線圖上慢慢移動著,琢磨著接下來該去哪。

指尖停在寫著“緣日”的小方塊上,奈奈眨了眨眼,合上小冊子往前走去,決定去看看黃瀨在幹什麼。

結果還沒走到他的班級,奈奈發現走廊上排起了長隊,想要看看那邊在幹嘛,奈奈好奇的往前走了幾步,結果一下聽到了黃瀨的聲音:“不好意思請往這邊站,啊,請不要拍照。”

“……涼太?”奈奈愣愣的看著穿著類似法蘭西王國青年將校風服裝的黃瀨,看起來像是從少女漫畫中走出來的一樣,看起來十分華麗,而且不僅打扮奢華至極,連髮型也和往常大不相同。

更可怕的是,看上去竟然毫無違和感。

“啊,小七海!”黃瀨發現了她,然後爽朗的笑著跟奈奈揮手,奈奈默默舉起手了回應了一下,頓時感到數十道火辣辣的視線貼在她後背上,還能清楚的聽到排隊的女生們竊竊私語。

……很受歡迎啊,涼太。

話說這是緣日?這完全是衝著黃瀨來的吧?

看著黃瀨忙碌的招呼客人,奈奈低下頭開啟小冊子,確定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學園祭裡到處都有學生的父母或者是周邊的住戶過來湊個熱鬧,所以基本都是成群結隊的樣子,奈奈從教學樓裡走出來之後,在花壇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空中時不時的響起禮炮聲,是運動社團那邊在舉辦比賽,奈奈晃悠著雙腿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頭頂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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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眼眸往上看去,發展灰崎正站在身旁笑著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然後收回視線:“原來是你啊。”

“什麼啊那個表情,是我很失望嗎?”灰崎扯了扯嘴角,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怎麼沒有去玩?”

“……不知道去哪裡。”奈奈實話實說的回答。

“光是各個班級的活動足夠玩一天了吧,”灰崎側過頭,看著奈奈微微鼓起的臉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奈奈癟了癟嘴,“哥哥好像生我的氣了。”

“赤司嗎?”灰崎微微眯起眼,然後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他不是把你看的跟寶貝一樣嗎?還會生你的氣?”

嘴上這麼說著,灰崎心裡卻在暗自得意,那個老是阻擾他追妹子的最大障礙終於要消失了麼,搞不好今天是個下手的好機會啊。

看奈奈一臉失落的樣子,他幾乎立刻想好了作戰計劃,沒錯,接下來先抱著她的肩安慰一番,女孩子都是喜歡溫柔體貼的男人的,然後再趁機親親抱抱,讓她小鹿亂撞後再順理成章的帶到酒店……

然而腦內旖旎的想法還沒到結局,奈奈突然站了起來,把他的計劃開頭給破壞了:“我肚子餓了,我要去買吃的。”

“喂喂喂等等!”灰崎趕緊追上她,“我說,要不要嚐嚐甜品店?”

聽到甜品店三個字,奈奈的注意力一下回到了他身上:“甜品?在哪裡?”

成功上鉤!

灰崎勾起嘴角痞氣的笑了起來,然後順勢攬住她的肩:“來來來,跟我來。”

教學樓二樓,赤司側著頭透過窗戶看著攬著奈奈離開的灰崎,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然後聽到面前傳來棋子落下的清脆碰撞聲:“該你了。”

他收回視線,目光隨意的掃了眼黑白棋盤上對手的動作,幾乎沒有思考執起“象”往前走了三格,然後一臉淡然的放下棋子,優雅的開口:“。”

周圍圍觀的人頓時被他驚人的瞬間判斷力震懾的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國際象棋部的部長竟然這麼輕鬆的被擊敗了,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對於赤司來說,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他也並沒有多欣喜:“五連勝的獎品是什麼?”

“……半年份的食堂券!”部長痛心疾首的回答。

“那我不客氣了。”赤司接過部長流著寬麵條淚遞給他的食堂劵,然後收到口袋裡,站起身自言自語的說,“繼續下一個目標吧。”

這一天,帝光中學所有的棋類社團都慘遭踢館,據被蹂|躪過的部員們描述,那是一個赤發紅眼的大魔王……(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