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點了點頭，卻示意慧柔鎮定一些，莫要太過驚訝失態。
徐夫人冷靜下來認真思索，越想越覺得母親方才所說的故事裡有太多的巧合。
華容落腳的村子是河溝村，借住生產的院子是蘇家的院子，參與其中的鄧嬤嬤在李世濟因疑心蘇瑩身份獲罪後不久便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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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沒有直接的干係，可深想卻覺得不對勁。
“娘，便是李世濟有所懷疑，那驗親的結果卻是騙不了人的。既已打消了所有人的懷疑，那鄧嬤嬤又何必要急著告老？”
秦氏也想不通這一點：“或許她怕後續還會有什麼麻煩？或者說，當時已經有麻煩找上門了？”
徐夫人搖頭：“這說不通，鄧嬤嬤不是那等自亂陣腳之人。”
兩人陷入沉思，卻也沒有什麼頭緒。
“但不論如何，閤兒與華容如此相像，若說沒有半分干係，我都有些難以置信。你須得記得，閤兒是被丟棄在離河溝村不遠的山溝裡的，這難道也是巧合？”
直覺告訴秦氏，比之蘇瑩，蘇合倒更像是長公主和安陽郡公的女兒。
特別是今日蘇廵對蘇合的那種親近和喜歡來得太古怪，別人或許不覺得有什麼，以秦氏對蘇廵的瞭解，他那個性格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幾乎是看誰都不順眼，便是蘇瑩與他一同長大，也得不到他半分好臉，更別說一個外人。
再則蘇廵年紀雖小，可對人卻極是防備，蓋因兒時受過不少算計，已經養成了多疑的性子。
而他頭一回見蘇合，不僅沒有捉弄她厭惡她，反而還不設防的吃她給的東西，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和親近吧？
“娘，此事不搞清楚不行！如若那蘇瑩真是個冒牌貨，豈不讓華容一腔母愛錯付了？再則皇室血脈確然不容混淆，鳩佔鵲巢背後少不得有人推動，萬一與福王一系有干係呢？”
徐慧柔這番猜測讓秦氏驚出一身冷汗。
“你說的極是，母親還說你過得太順了，這幾年我何嘗過得不順呢？明知這裡頭有蹊蹺，卻開始畏首畏尾，老了！果然是老了！”
秦氏的情緒有些消沉，徐夫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勸慰。
“娘，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如今長公主好容易來了長嶺縣，如若這裡頭真有些隱情，咱們也好趁這個機會摸清楚。”
“你說的不錯，這次長公主決定來長嶺縣落腳，一是為了遷就為娘，順便來看看你；二則是想讓人去看看當初收留她生產的那戶人家還在不在，若在她少不得要將人請過來，好生答謝一番。”
徐夫人眼睛一亮：“既如此，咱們倒得提前打算了。”
秦氏見她像是有了主意，忙問：“你準備如何？”
“如若閤兒才是華容親生，問題自出在當年生產之日，女兒思來想去，僅有那個時候華容身邊守衛最是鬆散，如若那等心懷不軌的人想偷天換日，也就是那個時候最易得手！”
秦氏點頭：“你說的不錯，我正有這個懷疑。”
“再則，接生的是鄧嬤嬤，她若從頭到尾就知道內情，那麼此後她畏罪潛逃便說得通了。至於滴血驗親，如若有她在裡頭做手腳，也不是瞞不過去。”
“只是以上都建立在閤兒確然是華容所生這個猜測之上，只有先證實這個猜測，我們才好去把當年的事挖個清楚。”
秦氏皺眉：“這該如何去證實？華容最是痛恨他人猜疑蘇瑩非她親生。”
徐夫人起身給她娘捏了捏肩：“娘，你這就著相了。閤兒除了像華容，不也有幾分像駙馬麼？女子的心思最是細膩，也最是多疑。咱們來個迂迴手段，引華容自己生疑不就行了麼？”
秦氏眸光大盛：“你的意思是……”
徐夫人但笑不語。
讓母親在華容耳邊扇扇風，引華容猜忌駙馬或在外頭“私養外室，生下孽女”，華容脾氣雖衝卻不是沒頭腦的，定會偷偷命人去查合兒的生身父母，屆時她們在背後推波助瀾，再來個滴血認親……
當然，這是兵行險著，一旦成了便能各歸各位。若不成也就讓駙馬平白受了點委屈，倒也不至於有什麼後果。
秦氏沒有一口答應，表示要再想一想。
……
蘇合回莊子後也不知道與蘇廵碰了個面，就引得長公主對她有了幾分興趣，還讓義母和幹外祖母為她的身世有了那樣一番籌謀。
她這段時間除了在保濟堂坐診，就是窩在院子裡，跟甘棠還有荷香一起打理院子裡的藥圃。夜裡就鑽到空間靈府裡打理靈田，日子過得極是悠閒自在。不但積累了一定的聲譽，自己的荷包也漸漸鼓了起來。
期間她還抽空回了趟村裡，一是去看小銀，二是跟裡正談包下一片荒山來種植草藥，讓勇子一家領頭來種，工錢由她來出，本意是想帶著大家一起致富。
村裡人如今大多都是租種地主鄉紳的田地，交完租子便剩不下多少糧食，也就將將夠一家老小的口糧，多的便再也沒有了。
口袋裡沒有多少錢，家裡也沒有多少存糧，年成好倒無所謂，遇上荒年災年便少不得要忍飢挨餓。所以家家戶戶的男丁除了種地外，還要想方設法找點別的路子掙點錢維持生計。
蘇合的想法得到了勇子家和栓子家的支援，還有二尕子他們也都想加入進來一起種藥。
畢竟她的本事大家都是清楚的，她說種藥能掙錢，大家就都信她。
於是蘇合一口氣就承包了五十畝的荒山，一年總共才三十兩銀子，對她來說完全負擔得起。
藥種則是她從縣城裡買來的，經她拿靈泉泡過，成活率極高，種出來的藥品質也只會比尋常的藥更好。
等草藥成熟後採摘下來，再送到她那裡由她親手炮製成藥材，憑著過硬的品質和她如今在縣城裡積累的口碑，斷沒有出不了手的。
所以蘇合壓根就不怕種多了砸手裡，退一萬步講要是賣不出去，好歹她這裡也能消化掉一部分的。
畢竟她要煉製新的藥丸藥劑，在開發的階段就會有不小的損耗，自己家的藥材自己拿來消耗，成本總比從外頭買來的要低許多。
【作者題外話】：【對於合妹的身世，基本已經揭露了，期待各歸各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