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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欲加之罪

方銘盛背著手,站在矮牆外邊,在他對面,院牆的中心,正停著一口棺材,棺蓋還沒蓋上,雖見不著裡邊的屍體,但他依舊覺得晦氣。

看了雲開一眼,抬頭又問杜申:“照你這樣說,那兩個產婆便是人證了?”

杜申:“是!因為男女大防,不敢單獨讓雲大夫獨留在產房,雲大夫只瞧得見內子上半身,下半身隔了層布簾,由兩個產婆說明情況給大夫聽。”

在這件事上,杜申倒是講的無比仔細,就擔心一個不慎,自己便被人頭上扣個青青草原,就算是大夫,那也是男人,沒有一個丈夫是願意別的任何男人瞧見自己妻子身體的,尤其還是隱秘部位。

這種事一個解釋不好,他後半生怕是都要在現如今這群人眼裡受到嘲笑。

“那兩個產婆可在?”

方銘盛問。

他的話剛問完,便有一人走上前來。

來人是一個皮膚略黑,身材高挑的婦人,瞧著年紀四十來歲,走到方銘盛身邊跪了下來。

“民婦李臘梅拜見大人!”

“你是產婆?”

方銘盛瞧她年紀輕了些。

“是,民婦是杜家村的產婆。”

來人面色有些不安,畢竟面前是個官爺,還是個縣令,李臘梅這一身到現在,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昨日來的官差了,如今一見縣令,自是先惶恐起來。

“還有一人呢?”方銘盛問。

杜申上前解釋:“大人,李婆子住在杏花村,小生現在便去找人來。”

“不用了。”方銘盛阻止道,然後叫來一個官差,讓他喊人去了。

杏花村離杜家村不是很遠,步行半個時辰,但這點時間方銘盛是等不得的,那官差領了命,騎著大馬便飛奔而去。

杜忠義這會已經讓人搬來了凳子到外邊來,“大人請坐!”

方銘盛有些滿意這些人的知趣,便坐了下來。

接著,杜申父親又端來了茶點到他面前,不過方銘盛卻是挑起眉頭,看也不看。

也是,喝慣了名茶,又如何瞧得起鄉下那一點子茶葉末泡的水?

杜申有些尷尬,這茶已經是他家平日接待貴客最好的茶葉了,可惜,人家看不上。

瞧了好一會的雲蕙朝著細荷遞了眼色,細荷便笑著拎起那盒沒送的出去的點心到了方銘盛面前。

“知縣大人,這是泰和樓新出的點心,您嚐嚐?”

方銘盛打量了下那點心盒子,外觀頗為精緻,在一側還刻著泰和樓三字,細荷會看眼色,將盒蓋開啟,露出裡面小巧玲瓏的糕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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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沒有嫌棄之色,細荷膽子大了三分,將盒子開啟,一疊一疊端放在了杜家人為他放的一個小桌上。

方銘盛覺得這人更識趣,眼神也柔和了不少,捻起糕點便放入了口中。

泰和樓的糕點,在恭州城內本就很出名,一盤子點心就要二兩銀子,就更別說是一盒子了。

見方銘盛吃下了,雲蕙更是笑了起來,一旁何貴從馬車裡取出了一早準備好的茶具,車內小爐子上還燒了一壺熱水,泡了茶,上好的毛尖,遞到方銘盛面前時,茶蓋都遮掩不住它的香氣。

方銘盛撥了撥蓋子,一股股白煙冒了出來,茶湯清亮,細細呷了一口,眉上便輕輕挑了起來。

“好茶!”

說完又看向細荷跟何貴,問:“你們是何人?”

被問話的兩人微微頷首,衝著方銘盛福禮的福禮,抱拳的抱拳,都道:“我們是雲大夫的下人。”

本還有點好感的方銘盛一聽,便頓時覺得嘴裡的茶水都不香了。

“看來雲大夫家境頗為殷實啊!”

這點心,這毛尖,這入手細膩光滑的茶盞,一樣樣數下來,一個比一個貴,再瞧瞧兩個下人,皆是會來事,有眼色,還都知禮儀進退的,這一看,便知家中有底。

為此,方銘盛的眸光深了深,便不再言語。

何貴跟細荷默默退至雲蕙身側,這一舉動,讓方銘盛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便與雲蕙對上了視線,雲蕙悠悠朝著他福了一禮,便安靜站在一旁。

等人的時光通常很無聊,方銘盛默默吃了一碟子的點心,又喝了兩盞茶,才見遠處馬兒奔蹄的聲音。

只見一婆子坐在馬前顛兒顛兒像是要將人給顛下來般,好在是到了。

官差從馬上下來,又將那婆子扶了下來。

雲蕙瞧著,這婦人倒是眼熟,都在一個村子裡,應該是有見過。

李婆子下了馬,忍著胃裡翻湧的難受,朝方銘盛跪地一拜:“民婦拜見大人。”

“你就是杏花村的產婆?”

“是。”

方銘盛見證人也來了,拍了拍手上點心渣滓,起身走了兩步。

慢慢說道:“既然人證來了,雲開你認認,是不是她們這兩個產婆,不然別說到時候又冤枉了你。”

被叫到的雲開撐起眼皮忘了李婆子跟李臘梅兩眼,然後才垂下頭道:“認得。”

“那好,李婆子,李臘梅,本官且問你們,你們是否親眼瞧見這人給死者張氏把的脈,是否親耳聽他說能將人救回?又是否親眼瞧著張氏喝了這人給開的藥?”

一連三個問題,李婆子跟李臘梅都沒做猶豫便道了是。

“再仔細想想,確定是?”方銘盛彎下腰對著跪在地上的人追問道。

下邊跪著的兩人很是惶恐,卻也不敢撒謊道:“啟稟大人,民婦確實是親眼瞧見雲大夫給張氏把脈,說有救,也是親眼瞧著他寫了方子,最後熬成了藥給人喝下去的,我們絕對沒有撒謊啊!”

方銘盛點點頭,直起身來,衝著雲開道:“物證,你認了,現在人證也說了事實,你就是誤診,還給人開錯了藥,令人藥不對症致死,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雲開倔強的抬起頭來,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親自把了脈,那胎兒早產,胎位不正,婦人身體又虧虛,因此才會難產,我開的藥具是溫和的補藥,即便藥不對症,也不可能讓人喝了便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