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樣邀請灰崎去我家,我已經想到方法了——如果這算是一個邀請的話。
當是復仇好了——誰叫他剛才在遊戲裡面這麼狠。
想到這,我停下來腳步。灰崎先是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才發現不對勁。
轉過身來,灰崎看著我說:“喂~光樹~怎麼不走了?”
光從語氣知道現在灰崎一定很鬱悶。
我扶了扶眼鏡說:“我走不動了,祥吾。”
“哈?你這傢伙在搞些什麼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灰崎還是走了回來,站在了我的前面。
“搞什麼,光樹,你什麼事都沒有吧。走了幾步走不動了,你是女人嗎?”
無視了灰崎有點衝的語氣,我說:“我的腳剛才被扭到了,所以現在走不動了。”
“哈?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灰崎現在的樣子很抓狂,真是...太有趣了。果然我還是很樂意看到灰崎炸毛的。
我扶了扶眼鏡說:“你剛才想東西想得太入神,沒有察覺到也很正常。”——才怪,因為我根本沒有扭到腳。
“嘖~煩死了,現在怎麼辦?”皺了皺眉頭,灰崎蹲了下來說:“扭到哪裡了?”
......
完全沒想到灰崎會親自來檢查,這讓我十分的驚訝。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算了,不想了。
無視了那種怪異的感覺——我真的覺得十分的怪異。現在更重要的是怎麼將灰崎糊弄過去。看來這個計劃行不通呀,檢查什麼的絕對會露餡吧。
“喂,坐下抬腳,這樣我方便看一點。”
還沒來得及拒絕,我被這傢伙拉到一旁的不高不低的護欄上坐下了——這樣的行為才更加危險吧...畢竟橋下面是水,一旦掉下去完了。
坐在混凝土材質的防護上,我覺得屁股下有點冷——今天的溫度可不高啊。
背靠著的護欄也是,金屬的材質也暖不到哪裡去。在這樣的對比下,灰崎手指的溫度特別的明顯,很暖。
很顯然灰崎這傢伙身體不錯,因為手不是冰涼的,大概是經常運動的原因。
話說回來,對於這些傷勢灰崎應該很熟練才對,畢竟自己經常打架受傷,所以...大概...很有經驗?
哦,這樣的話,我這個計劃絕對會失敗吧——我竟然忘了灰崎是行家了,真是失策。總不能現在跟他說其實我沒有扭到之類話吧...
如果這樣說了,目測這傢伙是會生氣的。但是如果他檢查後發現我沒有被扭傷,豈不是會更生氣?畢竟這算是被耍了吧...
沉默了一會,我說:“不用那麼誇張吧...祥吾。”
“嘖...你高中是想要加入籃球部的吧,雙腳對於打籃球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要是那時候因為舊傷復發輸掉比賽,我可是會狠狠的嘲笑你的,光樹~”
扶了扶眼鏡,我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拒絕,稍微有些驚訝——真是沒想到,灰崎也會有這麼認真的一面。
不過......果然還是很不對勁吧...這樣的行為。
“你這傢伙為很麼腳上還帶著負重護腕啊!這樣的重量已經超標了吧!你是想要你的腳廢掉嗎?!”
下方傳來的灰崎的咆哮聲讓我回過了神——負重護腕什麼的,今天正好戴的是最重的那副,貞治也建議我不要經常戴,所以我只是偶爾戴一次鍛鍊一下適應能力。到現在,我已經基本上習慣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灰崎,我有些心虛——明明在貞治面前還很理直氣壯的。
“只是偶爾...”
“以後不準戴!”灰崎抬起頭打斷了我的話,我發現這傢伙的表情很嚴肅——還沒怎麼在這張臉上見過這樣的表情呢。
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了,灰崎移開了目光,吞吞吐吐的加上一句“嘛...算要戴也不能戴那麼重的,畢竟還在發育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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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又臉紅了。
扶了扶眼鏡,我說:“啊~知道了。”只是偶爾戴而已,反正被衣服擋著灰崎也看不到。
“光樹~每次你想要掩飾什麼東西的時候會扶眼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哦~”
...這尷尬了。
難得的,這次竟然輪到我不敢面對灰崎的目光了——小心思被抓包什麼的,實在是太遜了點。
負重護腕被灰崎脫掉後馬上被放進了他的書包裡——媽的這次真的拿不回來了,運動商店也已經沒有這個型號了。
灰崎這傢伙...真是敢做啊...那麼確定我不會生氣嗎?
好吧...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灰崎生我氣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哪只腳?”
......媽的,這我該怎麼回答?!
算了,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可能真的矇混過關了呢?
我說右腳。
然後灰崎這家戶把我右腳的鞋子脫掉了,端著腳踝仔細檢查。
好吧...這樣下去...絕對會穿幫的吧...現在心底抱的那一點點僥倖也完全沒有了。
算了,算是會生氣,還是告訴這傢伙真相吧,關於怎麼邀請灰崎這件事,還是換一個方法吧。
正當我打算開口的時候,灰崎突然對我說:“啊~不算嚴重,並沒有腫,但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成功的矇混過關了?
“等等...”
正當我松了一口的時候,拿起了鞋子,灰崎突然說了兩個字——難道...要穿幫了嗎?
扶了扶眼鏡,我問:“怎麼了,祥吾。”
“不,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原來不是穿幫。
鞋子被重新套回腳上,灰崎背對著我半蹲在了我的前面。
“上來,扭到了別走了,不然我不確定傷勢會不會加重。”
......這尷尬了。
我原來的計劃只是讓灰崎扶我上樓梯的,這樣我可以順勢帶灰崎回家,並且不會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然後老媽和灰崎媽媽準備的生日派對會變成一個驚喜。
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灰崎這傢伙竟然要背我啊啊啊啊啊!!!
一路被背回去什麼的,實在是太遜了吧!!!
但是,沒辦法,這件事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我自找的,現在放棄的話前功盡棄了。
“嘖~光樹,別磨磨蹭蹭的,是個男人爽快點。”
...媽的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樣?!這到底是誰在整誰啊!被整到的人分明是我好嗎!!!
結果,我還是讓灰崎揹著走了。在這之前我發了一條簡訊給老媽,說已經快到了,讓她們準備好。
今天的月亮並不圓,但是很亮。天上也沒有多少星星,風也不大,水面反射著月亮的光,看上去一片都是波光粼粼的。
我趴在灰崎的背上,正在往家的方向移動。
店鋪在街道的兩旁緩緩的後退,影子也隨著路燈的變化從長變到短,再從短變到長,如此循環往復,知道沒有燈光的地方才停止。
路上有行人朝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只覺得有些難為情——真是太慫了。
灰崎這傢伙走了近路,是條小路,我們在小巷子裡穿插。
倒不是說怕碰到什麼打劫之類的,畢竟我跟灰崎兩個人的武力值都足夠高。只是覺得這樣的場景我有點懷念。
記得在國小的時候,貞治和蓮二也是這樣把因為練習籃球而精疲力盡的我帶回家的——雖然大部分時間都不是晚上。
畢竟那時候大家還小,沒多大力氣,所以貞治和蓮二一路上都是輪流來背我的。
有這樣的幼馴染還不來嘛——那時候我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現在,地域而言,我們已經各自分開了。這樣的場景也沒有再出現過了,直到今天。
話說灰崎是個人體暖爐啊,這樣待在他背上還挺暖和的。
沒想到,灰崎這傢伙,其實意外的靠得住啊...
“我們是朋友吧...祥吾。”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想問這個問題,而我也的確問了。
關於這個問題,我記得以前灰崎也問過我,我也自問過自己——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我們當然是朋友,雖然相處模式跟一般的國中生不一樣是了。
但是,我卻沒有問過灰崎這個問題。
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想要從灰崎的嘴裡得到答案——得到肯定的答案。
“啊...是這樣沒錯,怎麼了,光樹。”
的確沒錯,我們是朋友,這是無比肯定的事實。
“沒什麼,祥吾,只是想問一下而已。”
“嘖...無聊...喂!我揹著你的時候別扶眼鏡!摔死了我可不負責啊!”
嘖...這種事情有什麼關係,不過...灰崎怎麼知道的?也太大驚小怪了點——手都拿上來了,難道要中途放回去嗎?怎麼可能。
扶了扶眼鏡,我才將手重新放回了灰崎的肩上,說:“知道了,祥吾。”
走過一條小巷子後,已經來到了我家的樓下。
抬頭看了看,灰崎對我說:“喂,光樹,你家沒開燈,你有鑰匙吧?”
我說我有,完全不要擔心。
“你家有處理扭傷的藥吧。”
“......有的。”
“嘖...真是麻煩啊...”
然後,灰崎揹著我上了樓。樓道的燈是聲控的,我們走上去的時候自動亮起了,很方便。
走到了門口,我對灰崎說:“把我放下來吧,祥吾,我要拿鑰匙開門。”
灰崎把握放了下來,然後把書包遞給了我。然後,我按了一下門鈴——作為提示。
“喂,你家裡沒人...按門鈴沒用的吧...”
灰崎一臉糾結的看著我,也對,這一路的確也是有蠻鬱悶的了,也蠻累的。
我扶了扶眼鏡,將鑰匙□□鎖孔,轉動了一下,側頭微笑著對灰崎說:“祥吾,其實...今天我的腳並沒有受傷。”
咔擦一下,門開啟了,伴隨著灰崎稍微有些驚訝的表情,裡面的燈在一瞬間全部亮了起來。把灰崎想要說出口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喉嚨裡。
“生日快樂!祥吾!”(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