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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酒店外的天台,我大聲問著狗蛋:“快說!梅子去哪了?”

狗蛋揚起喝紅的臉看著我,“我先問你個問題!”

我有點不耐煩,“少他媽吊我胃口,快說!”

他自顧自問道:“你到底喜歡哪個?”

我被問了個懵逼,只好裝傻說:“啊?啥?”

狗蛋背過手,渾身上下一股看透紅塵老者般的酒氣說:“哎,不難為你了,我換個問題。”

“哪那麼多問題啊?”我點不耐煩,但又想知道梅子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忍耐了。

“你覺得這次張愛玲她們部門那十幾個人為什麼要幫你轉賣這些理財墓地?”

我想了想回答道:“這不都一個公司的麼,平常我人緣也不錯,她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快說!梅子到底怎麼了?”

狗蛋一隻腳踩在天台邊緣,“我呸!”

他彈指把菸頭彈飛了很遠,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準確地砸中了樓下一個在人群簇擁中穿著貂皮大衣的貴婦人,我倆趕緊躲了起來,只聽樓下一群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我倆順勢坐在了地上,狗蛋說:“我和你講實話吧,人緣就是個狗屁!”

我撇了撇嘴,“啥?”

“人緣就是狗屁!你真以為張愛玲她們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幫你的嗎?”

我想了想,但是又不明白,只好說:“不然呢?”

“你丫也太自戀了吧!”狗蛋又點上一根煙說:“人家幫你轉賣這種理財墓地是沒提成的,你還真以為自己鼻子裡插根蔥就成大象了哈?”

我被說的有點窘迫。

狗蛋像一個村裡最八卦的女人一樣湊在我耳邊說:“告訴你吧!那都是梅子姐自掏腰包給她們發的提成。”

“今兒下午聚餐你先走了,我竄門到張愛玲的辦公室直接撞見梅子姐在給她結算提成。”說到這,狗蛋不左右看了看,繼續說:“梅子姐不讓我告訴你,不然就要滅我口!”

“哇靠!”我跳了起來說:“老子堂堂南北雙俠之一還用的著一個女流之輩幫助?”

“得得得,你可拉到吧,瞧你丫那操行!”狗蛋鄙夷地看著我說:“我倆來xj多久了?”

我掐指算算,“一年多了。”

狗蛋問:“一年多的時間裡,錢賺到了嗎?”

“這…”我一時回答不上來,但此時的狗蛋卻像個情聖一樣總結道:“你賺個屁的錢,整天就混搭在兩個女人中間,還搞不定。”

“關你屁事啊!”我不耐煩地結束了談話,問道:“那梅子現在去哪了?”

狗蛋再次確定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對我說:“先別管這個,我這有一封梅子姐讓我轉交給你的信。”

“早不拿來!”我伸手就搶,但狗蛋又把胳膊縮了回去,說:“但梅子姐說了,明天才能給你!”

狗蛋說這話時眉角一挑一挑,我立刻就懂了,這是他每次想和我提條件時候的鬼樣子。

“哎呀,行行行,想要啥直說!”

狗蛋並不像以前敲詐我一頓大餐或者讓我掛給他幾個銷售單子,而是神秘兮兮地問我:“你回答我,你到底喜歡哪一個?”

“你這貨…”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剛想上手去搶,想不到喝了酒的狗蛋靈活得像一個全身塗抹油的大老鼠一樣“倏”地一下竄回了酒店,說道:“你再搶我現在就把這封信交給宜娜姐,大不了到時咱倆一起死!”

“哎呀!好哥們說這難聽話,咋倆啥關係啊!”我一邊哄騙,一邊慢慢著接近他。

“別過來!就在那裡回答!到底喜歡哪一個?”

狗蛋說完做出了預備跑的姿勢,我頓時慫了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回答道:“許宜娜…”

狗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你,你,你竟然這樣,人家梅子姐為你做了那麼多事,你竟然…”

“哎呀你懂個屁!”我一把扯過他手上的信封,同時感覺一張帶著酒味的大臉幾乎是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皺著眉看著狗蛋,但他似乎對我手裡這封信表現出了無限的八卦之心。

“你說這妹子就是沒有宜娜姐有情調哦。”他對著信封評頭論足,“寫個情書還用這種牛皮紙信封,最起碼也該是個粉紅色帶蝴蝶結的那種才對啊…”

我藏起到牆角裡護著這封信,小心翼翼拆開了上面封得很嚴實的口,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收到情書的那種緊張、興奮與幸福感一股腦地衝擊著我的心臟…

但這種幸福感持續了不到十秒,很快地變成了另一種感情,震驚!

這並不是情書,因為標題竟然寫著“辭職信。”

------本人南宮梅,因各人原因導致無法繼續工作,現申請辭職,望批准。

有時生活真的充滿了變數,一年多的交集、糾葛就在這短短幾個字裡被斬得一刀兩斷,就像今天還信誓旦旦保證著“我們將來一定會幸福”的人結果第二天就變成了陌路。

“她人呢!”我紅著眼問著狗蛋。

狗蛋地說:“你…光看情書你就能這麼盪漾麼…”

“別廢話!人呢!”

狗蛋摸著腦袋說:“剛梅子姐把信給我的時候她就走了,我看她搭了末班車,應該是回宿舍了吧,哎!你到哪去?”

不等狗蛋說完,我就向外跑了去,只聽狗蛋在身後大聲問我:“宜娜姐要是問起的話我說你去哪了啊?”

“就說我喝多先回去了!”

半小時後,一輛計程車停在了盤龍山城的項目部,幸好我隨身帶著名片,不然司機大哥一定會覺得我是個鬼,還是個喝了酒的鬼,大半夜偏偏往墓地跑。

我下車看著宿舍樓,只有女生那一層裡有一間亮著光。

“還好趕上了!”我大步流星地衝了上去,這時候也顧不得“宿舍管理規定”裡提到的十點以後不許進入女生宿舍的規定了。

穿過了掛在樓道裡五顏六色的內衣海,我來到了梅子的宿舍門口,用力敲著門。

沒有人回應,我再敲,聲音響徹在安靜的宿舍樓上下,但這時全公司的人都在聚餐,我根本一點都不慌,於是越敲越重,但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悄悄地拿起電話撥給梅子,就聽到裡面響起了鈴聲,但很快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果然在這裡!我確定了心裡的想法,於是對著門縫大聲喊著:“你個傢伙搞什麼飛機呢?開門!開門!”又用力砸了幾下門。

裡面依然沒有反應,我越來越惱火,也許是因為喝了酒膽子變大的緣故,我開始撞向了門,一下,兩下,一層薄薄的灰塵從簡易門框上飄灑了下來。

“你有完沒完!”梅子突然打開門怒目衝我喊道。

但怒目很快變成了驚恐,我撞門的身體被慣性驅使著撞向了她…

冰涼的地板使我的頭腦清醒了一點,當我反應過來時,發現梅子被我以一個十分猥瑣的姿勢壓在了身子底下,而她的眼神從怒目變為驚恐,又從驚恐變為了憤怒。

我急忙道著歉,“啊…對,對不起,沒停下來…”

憤怒的眼神依然沒有緩和,反而向下方瞟了一眼,我順著她的眼神看了下去,頓時心裡涼了半截。

我終於發現了憤怒的源頭,因為我的右手很自然地按在了她的胸前,但我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還是在於那種觸感…

那種像摸在青少年塑形床墊上的感覺,如果不仔細按一按的話,根本無法按出其中的一絲柔軟。

於是我又按了按,還真有一點柔軟。

“你…”梅子氣得話都說不全乎,但她的拳頭可一點都沒有閒著,雨點般砸向了我的腦袋。

“哎喲…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不確定正面還是背面啊,對不起…”我捂著腦袋道著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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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確定個鬼啊?!”梅子一套“就地十巴掌”朝著我臉上招呼。

我恬著臉說盡了好話,才終於可以與她開啟正常的交流。

“別生氣了哈,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揉著被扇至又燒又紅的臉。

梅子指著門外說道:“出去!”

我猛地一把撥開她,看見她身後的那個行李箱。

“你幹什麼!”梅子又用身子擋在了我面前,怒目問道。

“我還沒問你呢!”我指著行李箱問:“你這又是幹什麼?”

梅子說:“準備睡覺啊!收拾一下東西!你趕緊出去!”

我拿出那份辭職信擺在她面前冷笑一聲:“哼!翅膀長硬了啊!”

她瞪著這封信半響,說:“誰叫你現在看的!”

我用信封拍著她腦袋,“你甭管我什麼時候看!現在你給我解釋!”

梅子不吭氣,使出了她最擅長的“扭頭戰術”。

“你給我轉過來!”我用力掰著她腦袋。

倆人誰也不說話,都在暗暗使著勁,梅子的小臉漲得通紅,最終還是以我手上一個深深的牙印結束了這場鬧劇。

“嗷…你這傢伙到底要搞什麼鬼!”我揉著被咬得深深的牙印問道。

她把視線轉向一邊說:“想換個新工作。”

“你騙鬼呢你!”

“你愛信不信!”梅子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看她這倔強的樣子,我又追問道:“張愛玲又是怎麼回事?”

她轉了身子背對著我說,“她…她怎麼了?”

看著她瘦弱的背影,這一幕突然讓我想起了曾經在人民醫院外的路邊,那個倔強,不肯讓我走進她生活的梅子,這份心裡莫名的疼惜感又湧進了我的大腦,使我突然變得不像我自己。

“謝謝你…”我柔聲說。

梅子沒有回答。

“真的,謝謝你…”我伸出的手本想摸摸她的頭,但伸到一半還是縮了回來。

“你…你都知道了?”

我搬了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點了點頭,但她在與我眼神接觸的一剎那又低下了頭。

“如果這次不是你…”

“好了,別說了。”剛說到一半的話被她打斷,“曾經我說過只要是你的事情…”

話沒說完她就沉默了,但我明白她想說什麼,有些話當然不必細說,而有些話,說一次足以讓人記得一輩子。

我們沉默了很久,我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走?”

梅子依舊低著頭不看我,不停地扣著自己的指甲蓋。

我就這樣一直等待著,直到聽見她說了聲:“南哥。”

“嗯?”

梅子深吸一口氣,“有人要我去為他工作。”

果然是有人來挖我的牆角,我氣極了,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拒絕啊!拒絕掉啊!人不能為了錢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吧!”

這話有點自私,甚至有點可笑,“賣墓地”並不是夢想,而是一種工作方式,沒有什麼不同。但盲目自私的不一定是愛情,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誰都會是這樣。

梅子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啊?”我問道,“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梅子終於抬頭看了我,這時我才發現她的眼眶紅紅的,也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這樣。

“不是為了錢,真的,我不是那種人。”梅子說這話時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我輕輕擦了擦她的眼睛,接觸到她的那一刻,鼓著的眼淚順著我手滑落了下來。

“我真的不是為了錢。”梅子越說越激動,聲音幾乎都帶著哭腔。

此情此景,我也終於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疼惜感,我摟住了她,沒有一點的邪念,只是無限的疼惜。

梅子緊緊縮著身子顫抖不止,我抱著她更加用力,語氣也變得有了一點哽咽,“沒,沒事的,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吧。”

過了一會,梅子才忍住了發抖的身體,我放開了她,她的臉上已經沾滿了淚水,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把一個內心堅強得像裝甲車一樣的女孩給逼成了這樣。

“你還記得錢四爺嗎?”

聽到這話,我心頭一驚。

“他…”梅子擦了擦眼淚,“他要我必須去為他工作。”

“什麼!?他?”我怎麼都沒有料到會是這個老頭。

梅子繼續說道:“你以為那天我們都進了派出所以後,他會那麼容易就和解嗎?他們會閉口不提你騙他買理財墓地的事嗎?”

“那是為什麼?”我緊張地問道。

“那是因為錢四爺與我單獨談過了…”

我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梅子繼續說:“錢四爺那天真的是準備打斷你一條腿的,不然他在道上威信就沒了,而且就算當時報警了,等風頭過去以後還是會來找你的。”

“然,然後呢?”我越聽越緊張。

“但是那天他與我單獨談的時候說了,救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就是讓我去為他工作。”

我眼前浮現出一陣天昏地暗的感覺,“他…他竟然要你…”

我想到了那天梅子在千鈞一髮時趕來現場的時候與她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抗衡著那一群混混,錢四爺準是在那個時候看上了她的身手。

空氣又變得寧靜下來,倆人各自想著心事。

我想了許久,“能拒絕麼?我們一起攢錢賠給他行嗎?”

梅子搖了搖頭,說:“他有得是錢,他不會要錢的。”

“這該死的老東西!”我一拳砸在牆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但不知為什麼從拳頭處傳來鑽心的疼痛也無法掩蓋現在心裡的感覺。

我對著牆發狂地發洩著情緒,直到手上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但內心的疼痛還是無處發洩。

“我走以後…你要好好的對宜娜姐。”

聽到許宜娜這個名字,我才暫時找回了點自己的感覺,但這句誰都該說的話,卻出自一個最不該說出口的人。

也是我最對不起的人。

我支撐著牆壁的胳膊沒有倒下,小聲地問:“你…真的要走嗎?”

直到這時我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無法去相信。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梅子的話語中充滿了自責,惋惜。

“別說這個了!”我轉過身看著她,“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梅子低著頭,很小的聲音說:“有…”

聽到這話我眼前一亮,忙問:“還有什麼辦法?快說!”

梅子不吭氣,我催促道:“快說啊你!”

她悄悄湊近我的耳朵,說了句令我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話。

“我們倆一起去南方吧,就你和我,到一個他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想永遠與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