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裡出來後,村裡已經有人出來在路上閒嗑牙了,
時不時的還有孩子打鬧聲傳過來,崔玉英小步走的飛快,怕懷裡的芋頭涼了不好吃,
村中心的學堂只有三間,學堂的左邊單獨有兩間房子,那就是姚夫子的住處。姚夫子是個秀才,在村裡算是個有大學問的人,很是受村裡老少的尊敬,
沒人知道夫子家在什麼地方?家裡還有什麼親人?只曉得夫子三十五六歲左右,而立之年還是孤身一人,
崔玉英走到夫子住處,掏出懷裡的烤芋頭,放到桌子上的黑瓷碗裡,轉身又拿起小瓦爐灌滿水開始燒水,
水燒開剛好就能趕上夫子回來吃早飯,
姚夫子回來的時候,看見桌子上有兩個黑乎乎的東西在碗裡。散發著香甜的味道,和以往的吃食都不一樣,
瓦爐裡的水咕嘟嘟的冒著泡,盆裡放好了洗臉的熱水。
姚夫子洗漱完拿起碗裡吃的,甜味的芋頭直衝口腔咬一口入嘴黏綿微甜,
看來這是英丫頭新挖的吃食了,
一個芋頭剛吃完,就看見崔玉英拎著水桶左晃右晃的回來,
夫子趕緊過去接過水桶,不是跟你說過嗎?打水的事不用你來,堂裡的男孩子比你有勁,拎的水都是滿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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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英抿嘴笑著回答,沒事,我拎少點多跑幾趟就可以了。
姚夫子聽後無語,
崔玉英拿過來一個黑瓷碗,從瓦爐裡舀出一碗熱開水放到姚夫子跟前。
這是什麼吃食?
這叫芋頭,我從後山找回來的,本來是沒這麼大的,我把它栽種到我家屋後面,用青輝和夜香澆著才長了這麼大,
聽見夜香,夫子手裡的芋頭停頓了一會放回碗裡,轉手端起面前的熱水喝了一口,
後山以後別去了危險的很,女孩子上樹捉鳥摸鳥蛋的成什麼樣子,
知道了夫子,崔玉英調皮的回答。
姚夫子吃完剩下的芋頭,又喝了一口熱水,手指著書架最拐角的上方,告訴崔玉英那裡有本農書,你去看看可是你喜歡的書,
崔玉英一聽搬著凳子墊在書架下,踩著上去拿書,翻開農書看了一會說到,我沒看過這本農書,
說完還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姚夫子無聲的笑了笑,這丫頭是個有靈性的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子,以後定是個有大出息的,
初見時,她矮小的仰著頭站在學堂的窗戶下告訴他,她想唸書,
他當這丫頭一時好奇,三歲的孩子看什麼不稀奇?他沒說什麼,沒想見寒來暑往的她竟堅持了兩個年頭,每天早上過來帶吃食,燒水,打掃衛生一天都沒拉下。
哪怕在她家沒吃的時候,她也總是帶各種山果子過來,
姚夫子對玉英很是欣賞,輕腳步的走出去要給學子們上課了,崔玉英放下手裡的書,搬著小木塊出來坐在學堂窗戶口底下認真聽著,
那時代跟目前生活不搭調,什麼三字經,弟子規,百家姓,千字文,她認識又不認識,好多繁體字,這都是啟蒙學,她沒有系統的學過只是聽別人順口念過出來,不過不怕她現在還小可以從頭學起,
霜降過後的天真是應景了一句話,熱烈的太陽掛在天上就是照明用的,
寫字的手一會就凍僵了,哈口熱氣都沒知覺,書也聽了,字也練了,差不多要回去幫忙紡線了,紡線是目前家裡唯一的一項收入。
崔玉英收拾好一切大約麼有十來點鐘,走路上的時候,崔玉英心裡還在轉悠找個時間在偷溜進山,都說不要進,可是不進一家人吃什麼?想好決定了,走路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快進家的時候就聽見屋裡踩紡車腳踏聲,紡的不是棉線,
用不起棉花的人還大有人在,用的是紅麻紡線,
紅麻也不是一開始就能直接紡線,得先砍斷泡水裡十來天。
泡透了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泡過的水則放進田裡可以肥田,然後把紅麻剝開只用外面的麻衣,裡面的麻桿就用來鋪蓋房脊,用繩子扎密點可以防雪防雨水,不過得一年一換,麻桿脆的很容易斷,
多數人家都用竹棍,竹棍能用好幾年,麻桿多數都用來支菜架撐著菜秧子,沒有東西撐著結出來的菜,挨著地就腐爛掉了,
紅麻要清洗很多次,晾乾梳,梳細絲出來才能紡線用,
剩下粗的就扭成一縷,這樣可以做麻繩用,收糧食必備的繩子,扎家裡任何東西都可以,紅麻的果子收著,既能賣錢又可以炸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