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輝也不由自主地“啊”了出來。
鼻樑上的眼鏡都歪了一歪。
我看到了什麼？
她在算什麼玩意？？
為什麼兩個大老爺們先後都一“啊”再“啊”？
原因就在這小芊的解答過程上了。
首先從題目上，才過去5分鐘的小芊已經在算第四道題了。
但這都不是最誇張的，畢竟做得快不代表就做得對。
但她的過程裡，用的是什麼公式啊？
sin，cos，過程中一堆三角函數的符號！
她用的是正弦定理和餘弦定理啊！
這玩意不是高中才學的嗎？
沙輝陷入了懷疑。
難道現在挪到前面了？
不可能啊！
用餘弦定理和正弦定理的前提是得把三角函數搞懂吧？
小學生能懂這玩意？
林啟驚訝的點則是和沙輝不太一樣。
他是能一眼看出這些題目的答桉的！
小芊得出的結果和他“看”出的結果是完全一樣的！
並且小芊明顯還算了一些另外的東西，由於沙輝給的條件很多，所以這幾個圖形上的任何一個角和線都是能算出來的。
可以說她就不是在答題，她根本就是在炫技，把這個幾個圖形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解了個一乾二淨。
沙輝回他的電腦前看題目的參考答桉了。
前面三題完全一致。
？
又過了個5分鐘，小芊抬起頭，把那張紙遞給了沙輝。
轉頭給了林啟一個得意的眼神。
林啟瞬間就懂了，這丫頭是故意的。
她聰明得很，看到沙老師給的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把她叫過來就是來證明點什麼東西的。
所以她在解答過程中，故意把過程複雜化，還解了一堆題目裡完全不要求的東西出來。
目的就是想告訴沙輝，他上課點她回答的那些問題，就是很沒必要。
這丫頭...
林啟也笑了。
深藏功與名啊。
林啟覺得應該就是從那本《初等數學》裡學的，短短兩天，已經學到了高中內容，恐怖如斯！
“沙老師，我做對了嗎？”
坐在方茹大腿上的小芊一臉天真無邪地看沙輝。
“你...”
沙輝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嗯...是對的，就是你的過程...”
“我寫過程了呀，我過程應該也沒寫錯吧？”
小芊繼續補充著。
我當然知道你寫過程了...只是我沒讓你寫高中的過程啊！
沙輝有點抓狂。
沙輝又看向林啟。
林啟趕緊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對著沙輝：
“我保證這些題目我沒給她做過，就是她獨立完成的。”
這不廢話嗎!我還能找幾個題恰好和你撞上了是吧！
沙輝感覺很離譜。
沙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那顆有點受驚的心。然後十分認真的問了小芊一句：
“芊芊，你告訴老師，這些內容你是真的掌握了嗎？是要思路很清晰的那種，不是單純的生搬硬套。”
也許是小芊感覺到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她收起了剛才輕鬆的樣子，也十分認真的回答沙輝：
“我確實弄懂了，初等數學題其實就是探討實際量之間的關係，只是方法多種多樣。
剛才幾道題還可以有多種解法，例如放到平面直角坐標系裡，用座標的方式把幾何問題轉化為代數問題來解答，但本質上是同源的。
老師你如果還想看的話，我也可以再做給你看。”
小芊講出了完全不符合她這個年齡能講出的道理邏輯。
沙輝沉默了。
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還說人家孩子是運氣好，或者是盲目學習，那就是自己太愚鈍了。
沙輝突然感覺自己前些日子天天把人家點起來回答問題，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人家早就已經超脫這個段位，去知識的海洋裡漫遊去了，自己又強行給人家一根繩子拉回來。
幽默啊！
之前還批評她不愛寫過程來著，人家都去思考更加高深的邏輯問題了，誰跟你擱著玩玩打打過家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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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大抵的所有科目老師裡面最惜才的了，當一個學生有能耐提前學習提前掌握，那她就是可以不跟普通人的進度啊！
沙輝是這樣認為的。
“以後數學課，你就自己學自己的吧，用你自己的數學書。我不會再點你回答問題了，上課的時候你也可以不用做我佈置的課堂作業了。”
沙輝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失落。
一個自己十分看好十分喜歡的孩子，從裡到外完全證明了她壓根不需要自己，這種感覺真不好受啊...
現在沙輝相信了剛才這位林家長所說的十分鐘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那就謝謝沙老師理解了。”
林啟十分誠懇地給沙輝道謝。
“沒事沒事。”
沙輝揮了揮手，把他的水杯輕輕放在桌上，轉過身去，開始用眼鏡布擦拭他的眼鏡，只是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索。
這時，一個小手拉了他的衣角。
“沙老師，以後我可以向您請教其他問題嗎？”
是小芊靠了過去。
“啊？”
沙輝戴上眼鏡，再次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孩子，發現她似乎不是在故意安慰自己，眼神純淨，充滿真摯。
“當然可以啊，老師就是為了解答學生的問題而存在的啊。”
沙輝正色回答道。
“謝謝老師，以後我有看不懂的地方，就過來辦公室找您。”
“沒問題！只要我在，肯定給你解答！”
沙輝突然振作起來了。
對啊，人家孩子不需要學小學內容了，但還是要學其他內容的啊，自己這個數學老師又不僅僅只會小學數學，總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和聰明的孩子探討問題，那絕對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
這也是他剛才振作起來的原因。
“對了，大概半個月後，學校要選人去區裡參加小學數學競賽，區裡晉級的人後面還能去市裡，最後好像能一直到全國的決賽，芊芊你想不想參加？
我可以給你報名，每個班都可以推舉一名學生，之前是沒打算選你的，現在看來，非你莫屬了。”
沙輝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小芊眼裡明顯露出了“感興趣”之色。
但她還是轉頭看了眼林啟。
“別看我呀，想去就去啊，我絕對支援你。”
林啟說道。
見林啟表態了，小芊重重地對著沙輝點了下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