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口氣，另外一桌彪形大漢有點坐不住了。
腳邊堆積成小山的酒瓶證明他們每個人都喝了不少。
“你說什麼？！”
幾個大漢的嗓門極大。
其中一個甚至直接站起來了。
“小紀，別這樣。
這幾位大哥，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給你們賠禮道歉，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年長一些的女子站了起來，再次想賠禮道歉。
“楊姐！我說了，我們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憑什麼道歉？！
反倒是他們，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嚇唬誰呢？”
被叫做小紀的男子絲毫沒有被另一桌的架勢嚇到，也站了起來，說話的音量甚至有點想一個人超過對面好幾個人的合音。
本來在楊姐的道歉下，那位站起來的大漢都準備坐下不計較了。
但又被紀姓男子的話一激，火氣又上來了，把面前的桌子使勁一拍，震得桌上的碗快也是一顫，有幾根快子甚至都掉在了地上。
其他幾個大漢也全部站了起來，不善地看著這位紀姓男子，臉上還殘留著因為酒精上臉而帶來的紅意。
“小癟三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能帶著幾個女的吃飯就拽得跟個什麼一樣，你算什麼東西？真當我們不敢動你是吧？小白臉玩意。”
其中一個大漢率先出言。
“笑死我了，你敢動你還在這裡唧唧歪歪？幾個怨種扎堆就覺得自己很牛逼是吧？
我還小白臉？你們是什麼貨色呢？
就因為我聽見你們唉聲嘆氣說‘沒有女的願意出來陪你們喝酒’沒繃住笑出聲了你們就急眼破防了？
要我說怨種就是怨種，純純的活該！”
紀姓男子不但沒有被這幾個站起來的大塊頭威懾住，似乎整個人壓根沒有“害怕”這個概念，迅速在言語上展開反擊，聲音又大又重，直擊要點。
“小紀！
”
一旁的年長女子快要急壞了。
這種話一說出去，人家本來不敢動手的也要被你逼得動手吧？！
不得不說，氣勢上紀姓男子沒有落下半分下風，“文鬥”更是佔盡優勢，整個人表現出一種十分精通此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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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有被對方的言論影響到一分，反而是自己的反攻言論讓對方破防了。
這要是在網路對線上就是十分成功的桉例，但可惜，這不是網路上，而是現實中。
現實中的人雖然會被各種條條框框所束縛住，但倘若情緒到達一個臨界點，也會做出不顧一切的衝動行為。
幾個大漢明顯就是這樣的情況。
他們把紀姓男子的位置包圍住，將面前的烤肉桌子踹到一邊，桌上的碗快在震動中噼裡啪啦往下掉，摔的稀碎。
這是要動手的前兆了。
店裡的小服務員在一旁嚇得不敢有任何動作。
店裡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在一旁勸說卻被大漢們擠到一旁，完全不予理會。
附近的幾桌客人更是直接開熘了。
看了幾分鐘的林啟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看了個七七八八。
兩邊都挺有問題的。
紀姓年輕人不顧他人感受肆意嘲諷，同時嘴巴毒辣招人恨，幾個大漢又喝了酒性情衝動。
“哥哥...”
小芊看到那邊劍拔弩張的有些害怕。
特別是看到其中一個大漢手裡捏了個啤酒瓶，更是喚起了不好的回憶。
整個人直接縮到了林啟懷裡。
方茹還算鎮定，但也不由得往林啟這邊靠了靠，顯然林啟給人的安全感還是很足的。
“沒事的，有我呢。”
林啟摸了摸懷裡小芊的頭，安慰著她。
“來來來你動手，你往這裡砸，我看你們今天能把我怎麼樣！”
紀姓男子看了眼大漢手裡的啤酒瓶，把自己的腦袋往前頂了頂，用手指著自己的頭頂，仍然在大聲挑釁著。
似乎他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後退”和“服軟”兩字。
心理學上有個概念，當你怒火中燒以攻擊姿態威脅對方服軟卻收不到任何想要的反饋時，你的怒意值大概是要翻倍的。
此時幾位大漢就是這樣。
林啟看得出來他們應該不是做大惡的人，只是喝了酒比較衝動。
但從紀姓男子身上顯然是不可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反饋的，所以，他們動手了。
沒有把啤酒瓶砸到他頭上，而是伸手死死抓住了紀姓男子的兩隻手腕，將他拉扯了過來。
紀姓男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那纖細的手腕哪裡禁得住大漢那砂鍋大拳頭的力道。
並且他臉上還很驚訝，驚訝於這幾個人居然真的敢動手！
“叫啊，你繼續叫啊？
不叫了？知道疼了？”
大漢們出聲嘲諷著。
“幾條...傻狗！”
紀姓男子嘴硬得像塊磚。
同伴的幾個女孩都傻眼了，不敢上前來，只有那個年長的楊姐在旁邊苦苦勸著架。
見紀姓男子還敢罵人，大漢們也是更上頭了。
“你今天這兩隻手腕也別要了，待會去醫院好好接骨，醫藥費老子出的起！”
大漢似乎是想弄折紀姓男子的手腕。
他逐漸加大了力氣。
紀姓男子這時候終於色變了。
不同於剛才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這下他是真的害怕了，從聽到“手腕”兩個字起。
“不要，大哥不要！不要動他的手，求你了，求你了！
我們所有人給你賠禮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他吧！
小紀你就服軟吧，這真不是開玩笑的啊！
”
同樣很急的還有楊姐，似乎她也知道這雙手對紀姓男子來說極端的重要。
“......”
即使是剛才露出了害怕的樣子，即使手已經被擰得快要斷了，可紀姓男子就是要咬著牙保持沉默。
宛如一截沒有任何韌性的硬木。
要麼直，要麼斷，沒有彎這個選項。
大漢剛才的話當然不是說出來嚇唬他的，他們已經動了真火。
那幾個抓住紀姓男子的大漢繼續用力，另外幾個則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各自分發一根，叼在嘴裡點起火來，一邊點火一邊快意地看著紀姓男子在他們手上掙扎的樣子。
這時，一個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身邊。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覆蓋在了大漢擰紀姓男子的一隻手臂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大漢的那隻手突然脫了力，鬆開了紀姓男子的手腕。
那只手又以同樣的方法解除了紀姓男子另一只手上的束縛。
做完這些，他又側身來到那幾個吸菸大漢的身前，手掌掠過，以一個他們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將他們嘴裡的菸頭全部摘了下來，在食指和中指間夾成一排。
隨後十分優雅的將其一同按在桌子上。
菸頭熄滅了。
這道身影這才開口道：
“抱歉先生們，這裡不讓吸菸的，我家小孩還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