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呢？
林啟不由得感嘆著。
“露玉，一輩子是很長的，這種諾言往往是很難遵守到底的。”
“露玉知道。”
這一次，露玉咬字極其清晰，沒有絲毫的磕磕絆絆。
林啟抿緊了嘴唇，沉默了十數秒，終於是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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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當然知道這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出的承諾，但他還是做了。
因為來自系統的指引，也因為這個女孩那顆如稚嫩珍珠般的心。
二人是交談繼續。
露玉在夏國安頓下來以後就去上學了，一所大學。
也不知道格林和母親走了什麼途徑，反正她成為了大學的正規交換生。
學校大抵是露玉母親選的，因為這是一所注重藝術傳媒類的院校，顯然是母親有著更深遠的打算。
但在大學裡的露玉同樣不自由，她並不住校，每天下了課就被接走了。
這樣的特殊使得她和同學老師的關係也難融洽起來，加上她漢語說得並不好，在班上一直屬於獨來獨往的型別。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她見識到了夏國大學生豐富且龐雜的校園生活。
光是玩遊戲一項，就讓露玉應接不暇。
更別提還有看電影電視劇，校園裡的各種社團活動，演出表演等等。
每一項都讓露玉大開眼界，心馳神往。
她第一次知道同齡人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
她最終選擇了“玩遊戲”這一門檻比較低，也最普遍的活動作為自己的融入夏國大學校園的第一步。
並且在林啟的科普和幫助下也獲得了一些進展，她開始逐漸和身邊的同學說上話了。
她開始期待自己能夠完全融入的那一天，擁有像林啟這樣的，好多好多的朋友。
但意外還是出現了。
那一天她比任何一天都要開心，因為她上午走進教師，有好幾個同學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她們叫露玉“小瑤”，因為她在學生證上的名字是“瑤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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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露玉覺得這個名字不是那麼好聽，但她還是開心得快要跳起來了，小臉都漲紅了。
“露玉當時...真的，真的好想和林啟分享這件事，但是露玉沒有...手機，聯絡不到林啟...上次借格林爺爺的手機還被...發現了，媽媽不許露玉...借了。”
沒有手機也就意味著不能和同學們加上好友，建立更深厚的友誼。
林啟搖搖頭，不知道露玉的母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天，露玉還被...老師請到臺上...和老師搭檔完成一個...小示範。”
“那挺不錯的啊。”
“嗯...但露玉太激動...上臺的時候，一不小心摔...了一下。”
......平地摔。
林啟扶額。
“然後...露玉的，假髮就掉出來了，眼睛裡那個小片也...歪掉了。”
露玉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已經十分低沉了。
林啟眉頭一鎖，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教室裡的...同學，發出了驚呼，老師也...很意外，但老師很溫柔的把露玉扶了...起來，還為露玉撿起了...假髮，老師誇露玉很漂亮，問露玉...能不能讓大家看看...真面目。”
“露玉...答應了，就拿掉了眼睛裡的...小片，頭髮也...散開了，露玉感覺下面的同學...看露玉的眼神有點...奇怪。”
那當然是會很奇怪的。
林啟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露玉的髮色其實不是那種衰老的白色，也不是那種染出來的劣質白色，反而是偏向於那種十分有光澤的銀色，十分的高貴澹雅，這也是林啟給她取“銀月”暱稱的由來。
配上她那雙奇異的異色童，給普通人的視覺衝擊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其實那一天...露玉一直挺開心的，露玉回到...座位上後，大家經常轉過來...看，過了幾分鐘後就有同學過來...和露玉...聊天。”
“她們好熱情，露玉...好意外。”
“後來呢？”
林啟詢問。
“露玉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交流，特別...特別緊張，下節課下課的時候...教室外面又來了好多...露玉不認識的...同學，他們對露玉...指指點點的...”
“晚上回家的...時候，母親知道了...這件事，特別...生氣，批評了...露玉，不讓露玉和同學們多打...交道。格林爺爺也說...露玉不要脫掉假髮和...小片。”
“第二天再去學校時，露玉戴上了...帽子，但找露玉說話的人...更多了，他們還說露玉的照片在那個論...壇上火了，還有學校的表白...牆。”
“雖然他們一直找著和...露玉說話，但露玉知道他們...沒有惡意，還有人要和露玉一起...玩遊戲，知道露玉...沒有手機，還主動給露玉...送。”
“露玉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就沒有聽媽媽的話...無視他們，和他們正常...交談。”
“又過了兩天...露玉遇見了一件很...難過的事。露玉...在學校上廁所的...時候，被人潑了礦泉...水，還有人在外面...罵露玉...”
“那些話...露玉不懂，但是...好難聽...露玉那天...好冷，出門的時候還摔了...一跤，有好多人看向露玉的...眼神變了，露玉也不知道...為什麼，露玉的...頭髮上還被人潑了一些很臭的的東西...很難洗掉。”
林啟感覺自己的拳頭悄無聲息中捏緊了。
他已經能想象出那是怎樣糟糕的一天了。
“林啟...你知道露玉...哪裡做錯了嗎？露玉好難過...”
露玉的聲音裡滿滿都是悲傷。
“媽媽那天...氣哭了，格林爺爺微笑著...安慰了露玉，讓露玉不要...放在心上。第二天媽媽...找到了學校，之後就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只是大家的眼神還是...好複雜...露玉有些...不太敢和她們講話了。但...還是有幾個最早認識的同學...安慰了露玉。”
“露玉又上了幾天課，直到那一天...”
說到這裡，露玉突然停下來了，林啟從她的情緒裡察覺到，她似乎在顫抖。
“所有人看向露玉...的眼神，都在...害怕，包括和露玉最要好的...同學。她們不願意...靠近露玉，每個人都在...躲著露玉...露玉想問她們...發生了什麼，她們卻用哀求的目光告訴露玉，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