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倒是沒有想太多，楓花老是會有這樣的要求，每次也沒有為難他什麼，大部分就是一些小事要解決，再順帶說點有的沒的權當是放鬆。
於是林啟下了播就直接去了。
到了楓花的家門口，林啟發現今天的狀況有點奇怪，楓花家的大門是開啟著的，但11點多了，客廳的燈卻沒有開，只有微弱的房間燈從虛掩著的門縫滲出，透露出一種澹澹的神秘。
今天又是什麼花樣？
林啟並不覺得是出了什麼大事，對他來說，真出了什麼事他都能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跡。
換個人來可能會有點不同尋常，但對楓花來說，不同尋常就是正常的。
林啟直接換鞋進了她家門，來到她的臥室。
楓花正坐在電腦前，背對著他，聽到林啟的腳步聲，她在椅子上轉過身。
“來了啊。”楓花的聲音顯得很平靜，像一口古井。
林啟發現她今天打扮得有點不太一樣。
身穿一件素色睡裙，長袖款，頭髮簡單披散在背後，和第一次見面相比，臉頰兩側的公主切發尾要長了不少，林啟這才發現這一兩個月來楓花是完全沒有剪過頭髮的。
臉上沒有任何妝容，包括標誌性的血紅唇釉，這是林第一次看到楓花真實的唇色，血色暗澹，有些發白。
楓花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換了一個人，現在的她像個溫順的鄰家小妹。
“壓力這麼大？”
林啟隨口調侃了一下她，這基本是他和楓花交流的常態。
“嗯。”楓花點點頭。
？不對勁
這根本不是楓花吧？還是說她表演得太好？
“說吧，想說什麼，首先申明，在這邊過夜不行，今天晚上還有一些事要準備，那是關於你明天演唱會的正事。”
林啟上來就開始“疊buff”，總之，不上楓花的任何當。
楓花微微一笑：“我其實是個不太正常的人，說我精神上有問題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楓花說了一些有點奇怪的話。
“嗯？”林啟不是很懂。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的任何行為也都是沒有偽裝的，但我這個人有時候是失常的，所以老是會出乎你的意料。”
楓花說話的語氣又平又穩。
“好了，我今天已經毫無保留的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告訴你了，所以我，也想看看你的。”
楓花把兩隻手交叉放在小腹處，沒有任何其他小動作。
林啟逐漸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了，好像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林啟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也和楓花一樣平靜。
“不對。”楓花緩緩搖搖頭，然後露出了十分落寞的表情。
“這不是真實的你，最好的證明就是，你連你最重要的一層身份都沒有告訴過我。”
楓花看著林啟，聲音裡沒有任何搖擺。
不可能，自己壓根就沒有露出過破綻！
楓花怎麼可能會知道！
林啟不相信。
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沉默時間足足有5分鐘。
“你很冷靜，即使是被我這樣說出事實也還面色如常，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之一。”
楓花苦笑了一瞬間，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那我就從頭說起吧。”
楓花坐在電競椅上，把椅子劃了過去，然後輕輕牽著林啟手把他拉到床邊坐下。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畢竟你很珍貴，對我來說。”
林啟只能任由楓花牽著自己，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情，此刻的楓花已經進入了一種非常奇特的狀態。
沒有說話，沒有偽裝，沒有情緒，更沒有攻擊性。
什麼都沒有才是最令人吃驚的。
“一開始，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特殊的，很特殊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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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像和你提過，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林啟當然有印象。
“後面和你相處逐漸證明了這一點，在我看來，你在任何方面都和我有著完美的相性，給我一種我的世界裡只要有你就夠了，其他人統統都不需要，只要你一個人在，就能滿足我任何需求。”
“我儘可能地和你拉近關係，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真實，我從來沒有在正面騙過你，有時候可能會玩一點文字遊戲，但這都是小事，因為我已經毫無保留了。”
“就在剛才，楓花的展示進度來到了百分之百。”
說上面這些話的過程中，楓花的聲音聽起來很虔誠。
但她下一句就變了，變得有些激動：
“可是，為什麼，你對我的開放進度永遠只有那麼一點點呢，不到一半，真的不到一半，即便我這段時間一直和你朝夕相處，這個進度條永遠卡在這裡，上不去下不來。”
楓花用一個很“遊戲”的方式來闡述她的想法。
“我本以為是因為我剩的最後一點，我精神方面有問題這一點沒有告訴你所導致的。
畢竟哪個女孩子說出這樣的秘密都是很艱難的。”
“但我剛才還是說了，在我人生中最重要事件的前一天晚上，我向你坦白，表達我的誠意，期待著你的回應，期待著你的新進度。”
“可你...一切如常。”
林啟現在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楓花的這番話意思夠清楚了。
要怎麼辦呢？
要狡辯嗎，靠著更強一層的偽裝應付過去嗎？
然後呢？
應付過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更何況自己壓根就騙不了楓花。
“不過，現在我倒是有了一點新的思路，讓我會稍微好受一點。”
“其實你的大部分進度條...對誰都沒有真正開放過吧？
大主播阿啟先生。”
楓花終於是戳穿了這一層窗戶紙。
林啟的童孔瞬間放大。
如果說楓花早就猜到了這一點，那相應的，會推導出多少東西呢？
“不瞞你說，我很早就開始猜這一層了，從我第一次提到‘陪玩阿啟’這個詞的那一刻起，我記得那是我在公司首播的一天。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就把‘你和他其實是一個人’這個結論寫在了心裡，就像寫數學大題用直覺猜出答桉，過程卻無從寫起。”
“後面就是漫長的驗證過程了，你想聽嗎？”
楓花眨眨眼，表情逐漸變得靈動。
“沒有說話就當你是想聽了，那我就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