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訊息，林啟一怔。
是芊芊...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好好陪她了呢...
這段時間甚至回漢寧的次數都很少。
明明這麼近。
芊芊在林啟心裡絕對不是普通的鄰居家小孩，對這個孩子，自己是真正有一份責任在身上的。
“是芊芊啊...”
林啟強行壓制住了自己聲音中的疲憊。
“打擾到...哥哥了嗎？”
芊芊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怯生生的。
以往的她不是這樣的。
是...我的問題。
“說什麼呢，不打擾。”
林啟笑著回應。
“誒。”
芊芊的心情明顯是振奮了不少。
“那...”
“晚上等我來吃飯吧。”
趁芊芊還在猶豫要怎麼措辭，林啟就知道說出了他的打算。
“真的嗎！太好了！芊芊要，要去陪媽媽買菜！”
小丫頭一時間高興得語無倫次。
“多買點自己愛吃的，我吃什麼都行。”
“嗯！
”
可以聽出，芊芊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
掛了電話後，林啟有些怔怔出神。
選擇在家裡辦公已經一個星期了，他還是每天生活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中。
芊芊的電話衝澹了一分壓抑的情緒，讓林啟在晦暗中有了些許緩衝。
林啟第一次感覺到有點累了。
做錯的事情太多，要回頭的才發現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林啟開啟手機鎖屏，開啟了微信，楓花那一行的聊天欄停在了一個星期前的那個凌晨。
最後一條訊息是楓花發的：
『楓花：希望你不要後悔。』
看上去是既抽象，又無頭無尾的話，林啟心裡卻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林啟已經將這條訊息看了很多很多遍了，每看一次，他的心中就會絞痛一下。
“後悔什麼呢...”林啟喃喃自語。
那天晚上林啟及時清醒了過來。
楓花當時處於一個窒息性休克的狀態，但一切都還來得及，沒有釀成悲劇。
林啟幫助楓花醒了過來，本以為楓花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但是，她什麼都沒有做。
醒來以後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林啟一眼，然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生死置之身外的樣子。
林啟嘗試叫她，和她說話，但她都毫無反應。
坐在椅子上等待林啟對她做任何事情。
林啟離開了，為了讓她好好休息。
她那個樣子是沒辦法休息的。
待得第二天日出時分，他收到了這條簡訊。
林啟明白，楓花把最後的決定權給了他。
但他放棄了。
之後的楓花會做什麼，會怎樣做，都由不得林啟干涉了。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林啟的“命脈”被楓花抓住了。
他隨時會有身敗名裂的可能。
但林啟無法做出任何決定。
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對楓花再做出那樣的事了。
於是林啟選擇“躲”了起來，他知道這樣躲在家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但他也只能這樣了。
因為林啟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具紅唇。
楓花的身體素質足夠好，短暫的窒息休克沒有留下後遺症，她依舊以飽滿的狀態舉辦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場演唱會。
林啟在電腦前看得一清二楚。
演唱會結束的後的這一週裡，楓花沒有做出任何有關於戳穿林啟的事情。
她和露玉每天的日程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接了一個又一個的商單代言。
對她來說，時間應該過得很快吧？
但對林啟來說，這一週就是煎熬了。
但令他感到煎熬的並不是自己何時會在楓花的揭發下身敗名裂，失去一切。
這很奇怪，林啟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怕。
那個結局當然是令人絕望的，但林啟就是感覺不到害怕。
他更多的是被過去的回憶攻擊著。
過去的點點滴滴都還停留在心頭，近兩個月以來和楓花的所有回憶，翻滾了一遍又一遍。
或許，自己是喜歡楓花的。
......
還有另一件令他感到焦躁的事，那就是名為【極端】人格的甦醒。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這絕對不是一個正面的人格，連中性都算不上。
在那天的對話中，林啟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極端】擁有非常神秘且強大的力量。
如果那天真的被它所操控，楓花是真的會被它“消滅”的。
林啟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
甚至他所使用的方法會是林啟無法想象的。
林啟能感覺到，楓花消失後會讓自己得到非常多的點數，這份誘惑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林啟至今還能身臨其境那時的感覺——
不擇手段，掌控一切
它的出現還伴隨著一件事，那就是來自秦依然的週期經驗獎勵停止了。
這或許是一種暗示。
林啟當前無法刪除【極端】，他還需要更多的點數。
......
當天下午，林啟回到了漢寧，回到了自己那個簡陋的小窩。
樓梯還是那樣的破舊，但卻很乾淨，說明有人一直在打掃。
林啟先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裡。
打開門的那一刻林啟雙眼一凝。
太乾淨了，也太整潔了。
空氣中甚至散發著一股清香。
這哪裡像是一個月沒有住人的房子？
林啟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是剛剛才打掃的。
是誰呢？
芊芊手裡確實有林啟家的鑰匙，是林啟特意給她配的，當時是想著把閒置的電腦給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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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走到樓下，敲了敲芊芊家的大門。
今天是週末，正常來說，芊芊是會在家的。
幾秒鐘後，林啟就聽到了房子裡的腳步聲。
聽聲音是芊芊的。
芊芊很快到了門口，但她沒有急著開門。
“是誰？”
林啟含著笑意點點頭，丫頭還是很長記性的。
“是狼。”
林啟隨口一答。
然後林啟就聽到房間裡的門把手瞬間被拉動，來不及把門縫推得足夠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裡面竄了出來。
直接撲到了林啟懷裡。
“哥哥————”
林啟接住了她，像過去那樣把她抱了起來。
雙臂上的重量似乎也施加在了心上，沉甸甸的責任感將林啟心中的焦躁與疲憊牢牢壓在了下面，讓它們無法再發起無規律，擾亂心緒的頻動。
“我家的小丫頭又重了好多啊。”
林啟笑著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