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林啟習慣性地在洗澡時放會音樂。
雙手揉搓著抹上洗髮露的頭髮，思考著一些事情。
直播對自己來說，到底重不重要呢？
林啟向來不是一個急性子。
今天的直播雖然得到了不少收益，但這並不是完全依靠他自己。
沒有程雪童的影片引流，他不可能收穫這麼大量的關注度。
小芊也在這裡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後半段的禮物打賞基本都是觀眾們用來支援小芊的。
說起來今天直播時間稍微有些長了，以至於沒能按照慣例陪涼子打遊戲。
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剛才涼子好像說下播後會和自己聊一聊來著。
林啟突然想起了這點。
這時手機的音樂播放戛然而止，微信鈴聲響了起來。
林啟往放著手機的洗手檯邊挪了挪。
螢幕上的通話申請人：程雪童。
額…我這…要接電話嗎？
林啟看了看一絲不掛的自己，手上全是洗髮露的泡沫。
鈴聲繼續“冬鼕鼕”地響著。
只是猶豫了一瞬間，他就沖掉了手上的泡沫，用毛巾擦了一下手，拿起手機，點選接聽鍵。
“喂~小陪玩，幹嘛呢，怎麼這麼久才接？”
程雪童還是那副標誌性的調笑語氣。
“額…我在洗澡，所以慢了一點。”
“洗澡？”
“你倆倒是挺同步啊！”
“誒，不對，你這怎麼還有噴頭噴水的聲音，難道說，你還沒洗完？！”
林啟有些尷尬：
“確實…洗到一半。”
“哦——那魯或多~”
程雪童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
就當林啟以為程雪童會說“待會再打過來”的時候。
她語氣突然一低：
“在，看看…哦不，開開攝像頭？”
？？？
林啟目瞪口呆。
“怎麼，不讓看？”
“不讓看算了~”
“你這學霸小陪玩平時肯定也沒時間鍛鍊，本小姨不稀罕~”
林啟的耳朵倒是能跟得上她的語速，但這腦子是真的跟不上她的思路啊！
目光下移，瞅了一眼最近因為鍛鍊而初現線條的腹部。
暫時確實沒啥看頭。
見林啟沒有說話，程雪童有些疑惑：
“小陪玩你不會……很胖很胖吧？”
“那應該沒有。”
“多重！老實交代！”
程雪童的聲音像是在審犯人。
“75kg”
“多高！”
“畢業前量的，182。”
“那還可以啊……嗯，最好是能有點肌肉……”
程雪童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童子，我能先把澡洗完嗎？這棟樓再晚一點就沒熱水了。”
“給你五分鐘，不許掛電話，洗給我聽。”
“應該沒有問題吧？”
林啟很想說這非常有問題。
但是想著如果不答應這個如精怪般的姑娘，她待會不知道還會整出什麼花活。
保險起見，林啟沒有拒絕。
將手機稍微拿遠了一點，林啟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洗澡。
“嗯——把手機拿遠也沒有用的，我的聽力好著呢！”
“嗯…這是洗髮露泡沫落地的聲音，這麼響。”
“男生一般洗完頭髮下一步應該是洗哪裡呢，讓我回憶之前看的……”
程雪童的聲音就沒停過，一直在滴滴咕咕說著什麼。
“據說洗關鍵部位的時間是洗普通部位的三倍……讓我想想，你一共只有五分鐘時間，算一算的話那就是……”
？
林啟腳上一滑，差點摔倒在浴室。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林啟終於在5分鐘的極度尷尬中洗完了澡，將手機拿到房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這邊好了。”
“不錯嘛，四分四十秒，夠準時，就是不知道洗乾淨沒有，嗯…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
林啟眼皮狂跳。
“咳咳，童子，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林啟趕快打斷程雪童那無止境的聯想。
“哦——”
“對喔，還有正事。”
程雪童又開始恍然大悟了。
“你應該知道正事是什麼吧？”
“直播嗎？”
林啟想想也只能是這個。
“是的，那我長話短說咯，我和蘇蘇統一了一下意見。”
“得出的結論是——你後續不應該從事直播工作。”
“咱們的合作關係雖然沒有擬定正式合同，但作為主導者一方的我們，理應有最終解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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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是甲方，你是乙方，在甲方沒有同意的基礎上，乙方的各項行為都應該與甲方協商。”
“直播毫無疑問是一種建立我這邊引流基礎上的商業活動，我們雙方的利益分配很難達成一致。”
“所以說，我們這邊拒絕，你有意見嗎？”
程雪童此時說話的語調像是換了一個人，壓根沒有了之前那種肆意調笑的影子。
如果真要做一個比喻的話，那就是法庭上宣佈判決詞的法官。
嚴肅而有力量感。
然而此時蘇程二人的宿舍內，程雪童卻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
她整個人橫坐在電競椅上，兩條細嫩的長腿在電競椅扶手的支撐下不斷在空氣中搖晃著。
和她嘴上講話的內容形成極大反差。
見林啟那邊還沒有說話，程雪童嘴角噙著一絲莫名意味的笑意。
你能不能透過我的考驗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你只需要支付……”
“喂喂？…誒好了，這下有聲音了，剛才我網絡卡了一下，你後面說的我沒聽清。”
“前面你說不讓我直播是吧，沒問題呀，我本來也挺糾結的，正好，你們來幫我做決定。”
林啟一副完全沒所謂的樣子。
？
程雪童半空中晃悠的腿靜止了。
她的臉上露出非常怪異的神情。
這林啟，腦袋瓜子真的好用嗎？
《沒問題呀》？
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他吸了多少粉啊？
程雪童如果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聽力，還真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麼乾脆？
一點疑問都沒有？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程雪童的腦袋一下子全亂了。
“喂喂？童子你在聽嗎？網又卡了？”
電話那頭傳來林啟的詢問聲。
“哎呀…沒卡。”
她有些煩躁地回答著。
林啟也感覺到程雪童的語氣有些不對。
“你不覺得不直播很可惜嗎？一天可以收好幾萬的禮物啊！”
程雪童嘗試做最後的誘導。
“那應該是短期效應吧，沒了熱度以後哪可能還有這麼多禮物。”
“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的，每天看看書，陪涼子打打遊戲，累了看看你的影片，剩下的時間還可以教教小芊。”
“童子你不覺得這種生活很幸福嗎？”
林啟在電話那頭十分滿足地說著。
程雪童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