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達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神色堅毅，彷彿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動搖。
正常來說，作為當事人的席玉達不適合直接出面，如果能有人為他奔波，起到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但席玉達並不是那種出身上流社會的人，他不習慣將任何事假手於人，他只堅信一個原則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席學長，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們都會支援你拿回留學名額的！”兩名女生從遊行隊伍前方走過，儘管沒有參與其中，卻對席玉達說了這樣一番話。
“謝謝你們。”席玉達嚴肅地點頭道謝，卻沒有多說什麼，依然在看著前方。
一路上，像這兩人一樣的路人還有很多。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參與遊行，但他們依然願意表達出善意，這確實讓席玉達更加堅定。
“學長，張主任來了，不過許嘉還沒有露面。”一名馬尾辮女生走到席玉達身旁，低聲說道。
張雪斌是學院的教導主任，遇上這種大規模遊行事件，他是肯定要出來安撫的。
“我去和張主任見一面。”席玉達沉默了片刻，繼而開口道。
“啊？”馬尾辮愣了愣，連忙要攔著他，“學長，你現在可不能出去，讓端木學姐和老師們交涉就好了。”
馬尾辮女生口中的端木學姐，是與席玉達同級的優秀學子，年紀輕輕就進入四段的端木仙。
端木仙同樣是獲得留學名額的學生之一，她的排名甚至比席玉達更靠前，但在聽說席玉達的名額被人擠走之後，她卻自願幫忙奔走。
端木仙是遊行的發起人之一，也是最好的學生代表人選。
然而席玉達卻搖頭道：“這是我的事，當然要由我自己出面。我相信學院也是要講道理的……”
“讓我跟張主任談談，既然他肯現身了，讓大家不要圍在這裡了。”
“學長……”馬尾辮無法再勸，只能眼睜睜看著席玉達向前走去。
……
張雪斌是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人，他正站在一名短髮少女面前焦急地說著什麼，微禿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與張雪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端木仙面帶笑容，時不時還在撥弄著自己的衣角，彷彿一點也不著急。
“張主任，我們只是想和許老師見一面，有這麼困難嗎？”
儘管張雪斌講了一大堆“大局”、“穩定”、“學院榮譽”的話，可端木仙只當沒聽見，直接說到了最核心的問題。
張雪斌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心中慶幸自己找人攔住了許嘉，否則這場面就沒法收拾了。
但他現在也很無奈，端木仙這個學生他是知道的，不僅武學資質超群，而且家庭背景、自身能力也很出色，兩年前還擔任過一屆學生會會長。
要不是後來為了專心修行，或許她現在還活躍在學生群體當中。
“席玉達呢？既然你們是為他爭名額，讓他自己出來說話吧。”張雪斌果斷選擇了轉移目標，將主意打到席玉達這個老實人頭上。
端木仙和席玉達是老相識，很清楚後者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不會讓他出面。
“這是我們給老席打抱不平，跟他自己有什麼關係？”端木仙聳了聳肩道，“主任你看看後面，這麼多同學們來遊行，總不會是為了老席一個人吧？”
“去霍安星留學是大家共同的願望，即便自己沒有機會，也不會坐視黑幕的存在，這是我們的共同利益……呃？”
端木仙全然不做正面回應，只是她剛說到一半，就發現說不下去了，因為席玉達正站在旁邊。
“張主任。”席玉達一本正經的面容，似乎就相當於“沉默寡言”這四個字。
“你過來幹嘛？趕緊回去！”端木仙急了，她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個榆木腦袋拍開花，連忙推著席玉達要向外走。
只是她一轉頭才發現，圍住圖書館的學生們已經開始散去，顯然是席玉達的主意。
但席玉達紋絲不動，只是道：“張主任，我只想問一件事。”
“你說。”張雪斌對於席玉達還是比較放心的，至少沒有端木仙這麼難纏。
而端木仙則是氣惱地跺了跺腳，彷彿被席玉達破壞了計劃。
席玉達依舊沒什麼表情，沉聲道：“留學名額被交給一位低年級同學，我想知道這其中果真有黑幕，還是學院綜合考量做出的決定？”
很少有人問得像席玉達這麼直接，張雪斌竟然一時間有些被問住了。
作為教導主任，張雪斌當然知道名額更換，本質上是資方強行要求的，但學院方面也不得不遵從。
因為這是留學專案，又不是什麼一次性的投資，學院不按照人家的要求來，人家轉手不付錢了，十名留學生豈不是要留在霍安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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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斌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當然是學院仔細考慮過的……”
“既然如此。”席玉達平靜地打斷他的話，“學院能否告訴我依據？或者換一種方法，我們武者要評個高低很簡單，打一場就是了。”
“這怎麼可以？阿月入學才半年多，學院看重的是她的潛力。”張雪斌連連搖頭，這回他倒是有話說了。
“可以去戰網打限定戰。”席玉達又道，“規則可以由學院來定，我相信學院方面，能給出一個讓同學們滿意的結果。”
所謂限定戰，就是透過各種條件的限制，讓實力不對等的雙方，能打一場相對公平的對戰。
而如何將這些條件量化評分，戰網上自有一套標準。
“沒錯！張主任，上報學院讓他們打一場限定戰，我想這個結果應該是最公平的了。”端木仙雙眼發亮，用讚賞的目光看了席玉達一眼。
她沒想到老實人爆發起來還真挺厲害，言語之間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張主任反駁的機會。
現在張雪斌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總不能自己打臉，那就只能讓席玉達和阿月打一場。
只要規則相對公平，如果席玉達還輸掉的話，那就是他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樣看來，席玉達讓遊行的學生散去，倒是很明智的做法。這是以退為進，不給學院抓到把柄的機會。
“你，你們……”張雪斌還是第一次，被兩個學生擠兌到這個地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許老師！許老師你等等我！”
就在這個時候，羅小安的聲音從幾人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