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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章 狀元第

……

啟明九年,乙丑科殿試。

年僅十四歲的賈環被啟明帝欽點狀元。

其經義文章自然不必多說,只看賈環科舉路上一路過關斬將的戰績,幾乎是五元及第,無有不服者。

只不過殿試排名文章反在其次了,因為一甲前三的排名不湖名,皇帝的喜好反而成了關鍵。

既然賈環被點了狀元,別的不說,啟明帝對這個年輕的狀元郎肯定是喜歡的。

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別的或許不中用,揣摩聖意的本事一個比一個高明,聯想到啟明帝這些年來對勳貴的態度,很明顯出身勳貴侯門卻出淤泥不染的賈環已經入了皇上的眼,或許將來扶搖直上不在話下。

爆竹聲聲,鑼鼓喧天。

今日,榮國府大門前今日可謂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比之狀元誇街的平安大街也不遑多讓了。

“完了!李三,你快看!”

順著門子劉四所指方向,只見國公府堅實的門檻不知何時竟被踢爛了一塊。

“哎幼。”李三驚呼一聲:“快去稟報賴爺爺,這事咱們可擔當不起啊……”

不一時,管家賴大帶著幾個管事的來帶大門前,皺眉道:“什麼事?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賴爺爺,您看啊,這門檻……”

“恩?”

賴大順著李三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門檻被踢的歪了不少而且還爛了一塊。

“哎!”賴大嘆了一口氣:“從鄉試就開始,一次又一次的,就是鐵做的門檻也經不起這麼踢。”

“就是啊……”

“賴爺爺說的是……”

眾管事都知道賴大平日裡對賈環頗有微詞,雖然不想惹賈環,不過縣官不如現管,眼下既然在賴大手下做事,自然要順著賴大的話來說了。

“不是我說,好歹這是最後一次了,三爺要是再考幾次,咱們府上的人都該吃西北風去了,你們知道這幾次三爺高中,咱們府上又是分賞錢,又是請酒席,又是迎來送往的回禮,花了府裡面多少銀子嗎?”

眾人雖心知肚明,卻都順著賴大的意思搖頭問道:“多少?”

賴大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無奈嘆道:“整整八千多兩!還不算今次!”

“哎幼,是不少!”

“真不少啊!”

眾管事面上一邊嘆息心裡一邊暗樂,每當主子家裡有大事,喜事的時候,就是他們這些管家爺爺發財的時候,三爺考了狀元,這次又能撈不少,等著過些時日選了官,還要請酒,又能大撈一筆。

日後三爺在朝裡當了官,求到府裡面辦事的還能少了?銀錢自然又是滾滾來呀……

後院。

四王八公等沾親帶故的各家侯府伯府紛紛前來道喜,其中不乏帶著自家姑娘小姐一起前來的。

賈母住處又擠了滿滿一屋子誥命。

邢夫人王夫人李紈鳳姐隨著賈母陪客。

寶釵黛玉湘雲探春姐妹則在偏廳招待各位誥命帶來的姑娘小姐,寶玉自然也想陪著,只是賈母想著今天場合實在不合適,十六七的小夥子在這裡難免不雅,便叫寶玉回園子跟迎春惜春寶琴她們去玩了。

輔國公老夫人拉著賈母的手笑道:“老姐妹,狀元郎這會子也快回來了吧?咱們這些人家裡,就數你們家的這位爭氣。”

賈母忙謙虛了幾句,吩咐旁邊的鴛鴦道:“去外面找人在大門處守著,人一回來就把他叫來。”又轉頭對著眾誥命老夫人笑道:“我們家環兒你們不知道,雖說是考了狀元,打小卻是猴過來的,沒一天安分的時候,這次八成又不知道去哪裡玩去了。”

鎮國公老婦人笑道:“猴能猴個狀元來也行啊,我們家的那才叫真猴,舞槍弄棒,看得我頭疼,偏偏不捨得打不舍的罵。”

賈母無奈笑道:“我們家也是一樣,環兒從小就沒捱過打,反倒是寶玉,時不時的就被他老子一頓好打,我們攔都攔不住!”

眾人都笑道:“寶玉從小也是個好孩子,打他做什麼,環兒是文曲星,更打不得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吃了午飯都來了園子裡吃著茶,一直聊到下午,一個走的都沒有。

只等著狀元郎回來了。

就不信考了狀元還能不回家了?

……

傳臚誇街結束,今天也就沒什麼事了,眾同年進士呼朋喚友,回客棧的回客棧,吃酒的吃酒,逛茶樓的逛茶樓,只等兩天後進禮部學習禮儀,領進士服,上表謝恩,瓊林宴,祭孔廟,刻石碑,諸多繁瑣的事情一直要忙半個月。

賈環作為狀元,還有額外的一項恩榮,禮部撥款,順天府要負責給今科狀元賈環建狀元第。

這是只有狀元才有的恩榮,榜眼探花都是沒有的。

且,這是大夏開國以來,順天府建造的第一座狀元第,順天府尹李斯文榮幸之至。

“元方,你且看……”

順天府尹李斯文拿著一份寧榮街附近的京城佈局圖放在桌上,笑道:“你們寧榮街附近地方基本上已經佔滿滿的了,若要在這邊建造狀元第可能要拆除一部分院落……”

賈環之所以沒有回家,不是去跟方以智以及應社同仁吃酒了,而是跟著李斯文來了順天府衙門。

狀元第啊,其榮耀比不上國公府也不遑多讓了。在這個重文輕武的時代,狀元第甚至比沒落的國公府還要有門面一點。

當然了,這裡只是說榮耀與門面,若論起排場,大小,自然國公府為最。

最重要的是,這是他自己所得!

我賈環稀罕你們的國公府?一個個的整日心驚膽戰怕我搶了誰誰誰的家業。

呵呵……

賈環看了看佈局圖搖頭道:“老師,學生感覺這樣有些不妥,拆人房屋我寧願去別的地方。”

李斯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笑的:“你能這樣想最好了,我也怕拆房子麻煩,只是這樣一來你的狀元第就不在寧榮街了,跟你們寧榮兩府分開了。”

賈環無所謂道:“分開就分開吧,還有什麼地方合適?”他根本不稀罕寧榮街好吧?寧榮街已經被賈珍之流玩壞了!

“這裡!”

李斯文指著北面清水街笑道:“這裡空地多,而且隔一條巷子便是你們榮國府的後門。”

賈環並看不懂這張京城佈局圖,位置並不清楚,只是梨香院旁邊的榮國府後角門他可是相當熟,此刻聽聞頓時喜不自勝:“這裡好,就在這吧!”

李斯文笑的:“那好,就這麼定下來了,待我找人看看日子,開始動工,爭取半年之內完成!”建造狀元門第可是一種榮耀,馬虎不得。

……

進士,尤其是一甲,二甲能留京的進士,很是受到京中一些公府侯門的喜愛,對他們來說,進士女婿一種極其重要的政治資源。

甚至一些有了家室的也不嫌棄,可以嫁一個庶女為二房,有強大的娘家人支援,原先的糠糟之妻雖名義上是正妻,然而沒什麼用。

更有那種貪慕榮華富貴的直接停妻再娶,陳世美之流古來有之。

當年榮國公高瞻遠矚,榜下捉婿,嫁愛女於探花林如海,便是想著萬一家道沒落,朝中無人,有個女婿在朝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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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中林如海若是沒死,巡鹽御史一職任期滿回京絕對是高升無疑的,而且一定比賈雨村之流強太多,賈府也絕不會短期內一敗塗地,只可惜誰也沒有料到,賈敏英年早逝,林如海也英年早逝,連帶著黛玉一起香消玉殞,榮國公算計付之東流,實在可嘆。

賈環作為國公府的公子,敢打賈環注意的人不多,有想法的都進國公府跟賈母商量去了。

方以智可就不同了,在京裡沒有根基,且年輕沒有結婚,正是公府侯門所喜歡的型別,估計此刻收到的請帖已經可以把他埋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