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停車做什麼？”
“我槍裡還有一枚子彈沒打，想試試。”
鄭峰目光認真地看著楚連。
楚連呵斥道：“這個距離，連狙擊槍都射不中，你為什麼還要去浪費子彈。”
“子彈不用你花錢，所以一點不心疼是嗎？”
在他看來，鄭峰這種無意義的舉動，純屬是是為了玩。
楚連也不是吝嗇於一枚子彈，而是對這種散漫的態度很不滿。
鄭峰提出這樣的請求，缺乏一枚軍人該有的嚴謹。
“不是的！連長，我是真的想試試。”
“既然申請到了這枚子彈，我想有始有終。”
“無論是繩索上射氣球，還是射偵察機，對我來說都是一個挑戰。”
“我完全做好挑戰失敗的準備，還是像之前一樣，如果這枚子彈沒有擊中目標。”
“那麼我照舊承受絕食兩天的懲罰。”
車上眾人頓時訝然。
都沒想到鄭峰會如此認真。
一旁的林子道：“同志，你這跟主動受罰有什麼區別？”
之前他一直以小子稱呼鄭峰，此刻卻對他多了幾分敬意。
鄭峰明白，說自己有把握，一定沒人會信。
他乾脆預設了林子的說法，道：“與餓兩天相比，我會更後悔沒有把這枚代表我決心的子彈射出去。”
楚連頓時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道：“既然你做好了要承受代價的準備，那就射吧。”
“左上尉，麻煩你了。”
左振濤點了點頭，對老廣道：“在前面停車。”
老廣看了一眼後視鏡，退檔減速，緩緩將車停了下來。
車一停下，鄭峰立即抓緊時間重新瞄準，調整彈道。
而林子則聳了聳肩，坐回了座位。
左振濤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無聊地撇嘴道：“求仁得仁，一枚子彈換兩天的飯。”
左振濤並沒有多說，不是他的兵，對楚連的訓兵方式，出於尊重他不好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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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坐了回去，楚連則趁機起身，在林子的位置伸出了天窗。
開槍不是玩笑，那是真槍實彈，他得把人看緊，防止任何萬一的意外。
鄭峰全神貫注地瞄準目標，已經將保險開啟，一扣扳機就能開槍。
目標在高空，並非禁止不動。
即使他有彈道虛線，也必須進行預判。
並且，高空中的風力也會影響到實際彈道的準度。
地面的風力，與千米高空的風力必然有著不小的差異。
他必須把這些會影響彈道的因素都考慮進去。
熱誠技能，開！
150點精神力全部加持到視力上！
槍感，感知風力，提升30%射擊精度。
彈道校準，預判目標的移動距離。
鄭峰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一旁的楚連童孔一縮，也被鄭峰如此鄭重的模樣感染。
這小子，是認真的。
只是，當他看向鄭峰槍口瞄準的方向時，瞬間皺起了沒有。
即便只在一旁看著，他也能看得出來，鄭峰的槍口，並沒有對準目標。
甚至偏差的有點大，以至於旁人都能看得出來。
就好像，別人叫他射樹上的果子，他卻瞄準了天上的月亮。
他瞄的哪裡！
楚連正要開口。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楚連沒有去看天空的目標，而是盯著鄭峰的表情。
鄭峰開槍後，臉上露出了遺憾。
楚連嘆氣道：“好……”
他還沒說完，兩聲驚呼打斷了他的話。
坐在前座的老廣和左振濤同時發出了驚呼。
楚連一愣，低頭望了一眼，只見前座的兩人正緊張地透過前擋風玻璃望著天空。
左振濤嫌看不清楚，上半身探出右側的車窗，用望遠鏡觀察了起來。
楚連愕然抬頭，望向天空的目標。
偵察機仍在空中，穩穩地飛著，沒有任何異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車內的林子連忙向老廣問道。
老廣還沒說話，左振濤坐回了位置，命令道：“開車！追上去。”
顧不上回答林子，老廣放手剎掛檔，迅速啟動了車輛。
林子好奇，也開啟側邊的車窗，伸出頭觀望。
但跟楚連一樣，沒看出任何異樣，想不明白隊長和老廣為何驚呼。
他們這輛車追了一下，原本在前面的車卻減速慢了下來。
還沒等鄭峰這輛靠近，另一輛軍車的天窗上，一名士兵便朝他們大喊道：“林子，剛才那一槍是你打的嗎？”
林子頓時被問懵了。
那邊減速，這邊加速，鄭峰這輛車很快追了上去。
見林子還在發愣，那人又問道：“林子說話呀，剛才那槍是你打的還是隊長打的？”
“都不是！”林子回過神來，反問道，“馮耀，發生了什麼？”
馮耀驚訝道：“你沒看到嗎？目標晃動了一下，剛才那槍打中了。”
打中了？
怎麼可能？
林子再次陷入失神中。
他有些不信，向副駕問道：“隊長，是真的嗎？”
左振濤點頭道：“槍聲後，目標晃動了一下，像是被擊中了一下，但沒造成有效傷害。”
林子頓時驚掉了下巴。
他作為狙擊手，太清楚要射中的難度了。
那根本不可能射得中。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把鄭峰拉扯下來問道：“你真的射中目標了？”
楚連也是心中大奇，同樣感到難以置信。
鄭峰撓了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像是擦中了一下邊邊，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林子霎時失語，不知該說什麼。
但作為一個狙擊手的尊嚴與理智，促使著他想再次確認。
他追問道：“你確定那不是風吹導致的？”
“也許剛好遇到了一陣風，讓目標恰巧在那個時候動了一下呢？”
鄭峰也被他怔了。
以他的視力，其實是看到了子彈擊中目標側翼時產生的火星。
但擊中的不是關鍵部位，且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子彈的威力也大大降低。
中了，但沒全中。
但他無法用自己看到的來反駁林子。
“林子！”左振濤一聲怒喝，不滿地看著他。
林子才醒悟過來自己失態。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客觀地陳述一種可能性。”
他們另一輛車的隊員也被林子的反應搞懵了。
馮耀雖沒搞清楚是誰開的槍，但還是喊道：“繼續打呀！幹嘛只開一槍！”
在他看了，既然第一槍就打中了，就該繼續補槍，直到將目標擊落才停下。
錯失這種良機，簡直是槍手的恥辱。
左振濤轉頭對鄭峰問道：“同志，你會用狙擊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