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人性的兩面（上）
雲雨過後，兩人很自然地穿上衣服，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兩人也都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方，不過他們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不過平靜最終還是要被打破，方怡問了一個似乎不存在的問題，她說，葉飛，如果我們活著出去，你會怎麼待我。
“不知道。”葉飛不知道，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沒有忍住慾望是對還是錯，這樣做，又對不對得起李薇跟小丫頭。“不過如果我愛上了你，我會讓你當我的小女人，而不是當一個僱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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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起僱傭兵？”
“是的，從我吃牛肉罐頭那一刻開始，因為你們只是一個利益團體，你們打破我心中的真善美，讓我感受到假惡醜。”
“我大你十一歲，當你的小女人怕不合適吧。”
“那由不得你。”
“撲”方怡嗤笑，笑得那麼真誠，真誠的美，“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是你讓我感受到做女人的滋味，如果能活著出去，我想我會試著讓你愛上我。”
“能活著出去再說吧。”
“哈哈，還真是一對痴男怨女，不過我想你們剛才的問題應該都不存在，因為那都只能存在於空想。”大門開啟了，衝進來的是鐵戰，在他身後還有四五十人，四五十把分別物件葉飛和方怡全身各大要害。
葉飛又笑了，因為來人之中有三個是他認識的，鐵戰，方怡最信任的副手；葉紅，方怡的親衛隊小隊長；卡羅琳，火力隊小隊長，從中，葉飛看出了一個問題，方怡這個瘋女人看人真的很有問題，看上司看走眼，看下屬還是看走眼。
方怡鄒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小虎呢？”
“大隊長，您放心，小家夥活得很好。”
方怡強行制止心中的擔憂，現在，她已經是一個階下囚，連擔憂的資格都沒有。但葉飛眼中卻閃過一絲欣賞，儘管這個瘋女人很笨，但她確實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哪怕只是養母。
“大隊長，本來您可以多活幾天，然後英勇地戰死，可您要怪就怪葉飛，如果不是他非要來這裡，您可以帶著您的夢想、信仰安詳地死去。”
葉飛突然發現，這個高大的漢子竟然更像一個傳教士，而此刻，他正在傳播他的信仰。
“不，我不怪他，我反而要感謝他。”方怡淡淡地搖了搖頭，“用他的話說，做鬼，也要是一隻明白鬼，而不是糊塗鬼。”
想了一會，方怡心中又冒出了一個問題，她想在死前弄清楚這個問題，“鐵戰、葉紅、卡羅琳，你們三個中，卡羅琳你是美帝國人，我們之前存在的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但鐵戰，你在我手下這麼多年，我可曾虧待過你？”
“沒有，你沒有虧待過我。”鐵戰戲遣地搖了搖頭，“難道你忘了，我是團長派到你手下的，我先是團長的手下，其後才是你的副手。”
方怡笑了，笑自己的無知，搖了搖頭，方怡又問道：“那葉紅你呢？當年我從死人堆中把你救了出來，請最好的格鬥導師教你，又親自教你火力操作，可為什麼你最後卻選擇了恩將仇報？”
“你死了，我就是大隊長。”
葉紅的回答很簡單，卻是那麼鏘鏘有力地擊打在方怡心裡，葉紅，當年是她從死人堆裡救回來的，更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難道這就是人性？難道人性在利益面前就那麼地脆弱？
“大隊長，你一個王級甲師能成為大隊長？”
“親愛的大隊長，我想你還不知道我已經是一個君級甲師。”葉紅無不諷刺道：“大隊長，接受現實吧，人生就是一場屠殺，不為刀俎，便為魚肉。”
“呵呵，好一句不為刀俎便為魚肉。”方怡苦笑，笑得那麼難看，“你們動手吧，不過我希望你們能放過小虎，隨便找一顆星球把他扔下。”
“大隊長，我想你想錯了，我們不會殺你。”鐵戰戲遣道：“怎麼說我們也是曾經的戰友，我們怎麼忍心親手殺死你呢？我們會把你們都交給修羅王血鯊，你們的命運是掌握在他手裡。”
昏暗的房間裡，葉飛閉著眼睛，想著自己剛從戰獸大陸出來才幾天，離開梅雪山莊才幾天，這就當了兩次俘虜，現在他有些明白父母當年為什麼要帶著他去戰獸大陸隱居，那是因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恐怖。這一次，也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出去，命運的掌控權已經遠去。
想到這，葉飛又想起李薇和小丫頭，想到自己被李薇抱在懷裡的寧靜的感覺和小丫頭臉上燦爛無邪的笑臉，彷彿，那就是人生最美的結晶。
這個房間中關了五個人一隻鷹，葉飛、方怡、夜一、林平和什麼都還不懂的小虎，以及逆風之鳥小風。
看了一眼中人，葉飛突然發現，他們都很可憐。一群拿著性命在拼搏，可到頭來發現自己的付出是那般地無知，甚至連顆屁都不如，他們的人生已經沒有了意義，活著就像行屍走肉，說不定一會他們還會幹些血鯊幹掉他們，讓他們的靈魂得以解脫。
葉飛突然很想問一個問題，而且他問了，“瘋女人，你想哭嗎？”
“我的眼淚那麼不值錢嗎？”
葉飛走了過去，將方怡抱在懷中，“那你睡會，睡飽了，沒有黑眼前，你的遺容也不會那麼難看。”
“遺容好不好看重要嗎？死了，然後被扔到太空中，又有誰看得到？”方怡不想睡，但她卻想靠在葉飛懷中，二十八年的人生，這時她才發現，原來有個男人可以依靠也是一種很美的感覺，不過這份依靠並不屬於自己，是屬於那兩個她連名字都不知道都女人。而且，就算這份依靠屬於她，也將消失。
“大隊長，我想知道怎麼回事？”一向惜字如金的夜一開口了，他跟葉飛一樣，也不想做一個迷糊鬼，哪怕他的人生並無牽掛。
“大隊長，我也想知道。”就算被子彈打中也一臉平靜的林平眼角也出現一絲憤怒，作為一個阻擊手，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應該保持平靜，可現在，就讓他媽的平靜餵狗去吧，在戰場上還能死得明白，還能死得壯烈，可現在、、、
他們有權利知道，方怡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們當明白鬼，於是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你們想哭嗎？如果哭出來會好受點，那你們就哭吧。”
兩人都沒有哭，夜一一腿踹在門上，林平一拳打在地上，以此發洩了他們心中的憤怒、不甘還有無奈。他們跟方怡一樣，兢兢業業為這個團隊服務了好些年，將青春生命都貢獻給這個團隊，但現在，是走狗烹的時候了。
葉飛沒有理他們，在這個局裡面，他們跟方怡一樣，都是用來捨棄的棋子，葉飛就算同情他們也不會開口安慰，因為葉飛自己也需要人安慰，相比起他們，葉飛更為無辜。葉飛將目光投向還在與小風玩耍的小虎，葉飛突然發現，這虎頭虎腦的小家夥真的很可愛，天真、無邪，這些無不是人性真善美的表達，就像小時候的他，或者小時候的所有人一樣，不知憂愁。
“無知是福。”葉飛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人活得累，那是因為知道太多了，如果人人都能像小虎一樣無知，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假惡醜了。但假惡醜卻又是人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為老天賦予人類大腦，賦予人類思考。
半天後，門被開啟了，葉紅帶著人把葉飛一行人帶到一艘小型運輸艦上，來時，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葉飛稍微清算了一下，被捕的差不多有一百多人，這些一部分都是阻擊小隊和格鬥小隊的成員，一部分是戰艦的管理人員。
鐵戰說的不假，真的要把他們交給血鯊。地龍號的甲板上，葉飛一行人稀鬆地站著，外層則圍了一群海盜，還有海盜手中的激光槍。血鯊就站在一門大炮上，那樣他就可以俯視眾人，像看一群綿羊一樣。最後，血鯊將目光對向葉飛，戲遣之意更盛，“小子，我說的沒錯吧，最後你還不是要落到我手上，不過我那個提議依然有效，只要你肯跟我幹。”
葉飛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瞥了血鯊一眼，彷彿在看一個沒有相關的人，直覺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但不管如何，他都只能是被選擇的一方。既然如此，又何必去選擇，還不如等待被選擇。
血鯊又笑了，依然是那種欠揍的表情，“小子，你有種，一會在收拾你，現在老子要辦正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