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靜謐，白浪走出房間，看了一眼隔壁，張富貴拉去特訓了，聽說變成文師兄監督。
對面右院悄無聲息，兩人都出去找護院默默練習一下午，全道館就他一個人無所事事。
不過現在白浪卻不急了，如果在元虛界磨礪的經驗能全盤消化，那他未來的進度將遠遠超過其他三人。
畢竟黃磊等人的資源未必請得到強大的食谷築基者，估摸也就一些護院武夫之類，再者面對東家真的敢下死手對戰嗎？這樣效果就打得折扣了。
他沒驚動任何人，來到道館的練功場，這裡可不止武器架，還有各種器材，如石鎖子、梅花樁等等，供學徒修行。
而白浪站在一排漆黑的石碑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痕，是各種兵器留下的，深淺不一。
墨石是大梁一種特殊石材，黑而泛青，經常被武夫食谷者用作測試爆發力的參照物，鑄以成碑，晝夜刻痕，根據痕跡的深度來判斷實力，某種程度上能反應打法水平。
白浪面對其中一尊厚重的墨碑，厚達一丈，足夠讓學徒們使用了，他深呼吸，調整姿態，定樁功力一發，全身肌肉高頻顫抖，青筋暴起，赤紅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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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他雙手持陌刀，大喝一聲，重重噼在石碑上，狂風呼嘯，許些碎石濺起。
冬！好似整個石碑都晃動了一下，長刀並沒有想象沒入，只是在表面淺淺留下一道痕跡。
見狀，白浪徐徐收刀，也不管虎口麻木，連忙去測量石碑深淺，面露喜意道：“劃痕半寸。”
按照墨石的硬度，一般手持制式精良裝備，千斤力度才能深入一寸，而他能打出半寸深度意味著剛才爆發力達到五百斤程度。
別看平凡，可相比上午進步誇張，猶記得剛開始上手兵器那會兒，白浪打在石碑上甚至屢屢彈刀，一身力氣五層都沒利用到，現在指哪打哪！
“當然還不能沾沾自喜，實戰可沒那麼多時間準備，等何時能嫻熟用到戰鬥再說。”
白浪暗道，他想起元虛界的持刀邪祟，比起那個攻勢連綿如潮，力度收放自如，差遠了。
畢竟誰會把訓練展現的實力當真？
測試完，白浪就悄然離去，回去睡覺休息，無人知曉今晚的事。
…………
第二日早晨。
白浪與胖子膳房吃食時，黃磊兩人談笑走進，隱約聽見是說起墨碑的刻痕記錄。
“顧兄，我昨日打石碑，你猜怎麼著，我竟然真的刻下刀痕了，雖然才三分之一寸不到，卻也是很大進展了，話說你現在水平如何？。”
“和你一樣，不過前期上手是很快的，到後面每提升一斤爆發力都萬般艱難，反饋不足，可不能懈怠。”
“當然，我可是想成煉炁士，逍遙於天地。”
話說間，黃公子瞥見埋頭吃飯的白浪，假意靠近道：“白兄，昨天你有沒有在墨碑留下痕跡啊？”
白浪看出對方的挪揄，便哽了他一句道：“也就半寸！”
“啊？”黃磊正想嘲諷被迫堵在嗓子眼中，見他怡然自得的樣子驚異不定，尬笑一聲道：“白兄開玩笑了。”
接著白浪懶得搭理兩人，幹完飯轉身離開。
唯有留下的黃磊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吧，他不是沒渠道搞到兵器嗎，等等莫非是張胖子送給他的？這也不會進步這麼快啊？”
他思忖片刻，左右瞧了瞧，看見張富貴的身影，眼前一亮湊近問道：“張兄，你昨日是否看到白兄在練刀？”
聞言，張富貴抬頭，嘴角還有幾粒米飯，神色茫然道：“好像沒有吧，他一個下午都在休息，晚上我回去他早已熟睡了。”
“哦？”黃磊與顧志相視，紛紛輕笑起來，他搖頭覺得白浪不只是倔強，還是嘴硬，做人頗為輕浮。
這種人沒必要結交了，未來潛力有限。
到練功場，四人開始早練，即便白浪另有辦法快速增進刀法，卻也沒忽略，基礎打好才能平地起高樓，他孜孜不倦練習著各種出刀角度的爆發招式。
此時文師兄沒再給白浪當陪練，而是在遠處皺眉看著他，神色頗為糾結，他聽說了昨天中午過後小師弟都在休息，一時間他不知該說什麼了。
要說懶惰，但對方每日又堅持早煉，比誰都認真，要說勤奮，可幾個月來整天都上課打卡，除了規定時間從不加練。
“唉，順其自然吧。”文子彥嘆息，為白師弟感到惋惜，本來賀師準備收為親傳弟子，打算培養成嫡系，衝擊仙門，結果昨日聽聞師弟的表現又遲疑了，畢竟他是有前科的。
至於徐嫚則沉默，對白浪暫時無感。
兩人沒有時刻監督學徒們，他們自己也要修煉，便在一旁忙自己的。
白浪等人曾好奇觀望，想著偷學一手，發現看不懂門道就不再觀察。
眨眼又到中午，黃磊兩人一如既往出道館，他們家在汜水縣，來回不方便，所以乾脆在長豐鎮富人區租房，再請人過來陪練。
不過今日白浪塗完藥膏，休息一會兒卻出乎意料的離開了道館，他站在大門前，長嘆道：“想吃肉啊，也該進山打獵一番了。”
同時這也是他想出洗白法子，不論進行怎樣的交易來洗錢都會留下蛛絲馬跡，他也沒有門路，或許別人不會太在意，但穩重的白浪是不會輕易洩漏馬腳的。
現在他還弱小，扛不起這麼大的秘密，可能未來實力強大，才能隨意從元虛印拿出東西。
所以唯有從山野得來的收穫才是查無可查的，只能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說書有如此多凡人進山誤入仙人洞府而崛起的橋段，我撿到錢不過分吧，再加上一部分變賣野味肉收入，魚龍混雜，稀釋掉數百兩銀子輕輕鬆鬆。”
白浪盤算一番，大搖大擺走出道館。
道館建立在富人區，越往外走房屋愈發破落，長豐的城牆十分低矮，看起來就像用泥土加藩籬圍起來一般，直到出城更是來到零零散散的村落。
長豐鎮有山，沒啥名號，高度一千丈不到，卻不可小覷，成片丘陵形成山野，不知養活了多少人家。
山腳一個數百人小村落，裡面全是獵人，以狩獵為生，白浪沒那麼莽，啥也不懂就直接進山林。
裡面豺狼虎豹、毒蛇蟲豸皆有，稍有不慎涼涼了，據說以前甚至有妖物出沒，食谷境巔峰才能力敵，賀館主初來乍到就是解決一頭數丈長的大蟲才得以名揚。
他找到村裡的狩獵隊申請加入，準備跟著老練團隊混上一手，搞清楚山裡的情況在做打算。
本來那些老油條見一位稚嫩的半大少年還不以為然，有的還暗搓搓想幹上一票。
但當白浪露出一手煉肉境氣力，以及道館學徒身份，他們頓時凜然，熱情相邀。
“這就是超凡啊。”他感慨，想起自己三個月前險些淪落到被賣進黑作坊的境遇。
短短時間身份地位變化劇烈，這一點真得感謝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