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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啟程之時

很快便到了薇薇拉預定出發的那天,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忙與不死族有關的事,似乎想要給予哈德專心練習所以都沒叫上他,因而兩人幾乎都沒機會碰面。所以這天哈德故意一直待在房間,希望能最少說上幾句話,恭送她起程。

「終於到了這一天啊…」

哈德就這樣抱膝坐在狗窩門前的地毯上,看著一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正在整理儀容以及隨身物的薇薇拉。

「人類,怎麼了啊你,一臉蠢樣的坐在狗窩前面,好像只喪家犬耶,想要骨頭的話最少也要給個手手哦?」

「什麼骨頭啊!我只是有點…有點…」

「有點什麼?智障嗎?」

「唔…該怎麼說呢…有點…擔心啊…」

「沒事啦,沒有東西需要擔心,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你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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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擔心的是薇薇拉啦…」

「我?有什麼好擔心啊?雷莎會和我一起的,對了月漓姐昨天說也會一起同行,有她們在身邊不會出問題啦,最少比帶住個整天叫叫嚷嚷,幫不上忙,總是一臉蠢相的二氧化碳生產器安心多了。」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在開玩笑…」

「嚇?我都說得那麼認真,怎麼會覺得我在開玩笑?你腦袋有事?」

「拜託別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嗎,就算是我也會傷心的…不過說起來,月漓姐一起去的話?誰替她照顧妮妮?」

「誰知道…也許是拜託札爾或是佩特吧,她說會安排好的…唔-啊!好,這就準備好了…啊!」

薇薇拉說完坐在脹鼓鼓的行李箱上,想要用自己的體重強行關上,可是似乎裡面放的東西太多了,最後把薇薇拉整個人彈起,裡面的東西有如噴泉一般憤出,散滿在紅地毯之上。

「真是的,你有帶那麼多的東西…」

哈德走近想要幫忙把東西拾起,在散亂的衣物堆中發現了「某個東西」,打斷了哈德的思緒以及對話。

這套紅色的裙子…是我送給她的…她要帶出去哦?

就是那套哈德以為能令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的裙子,可是那個晚上之後,薇薇拉就連碰也沒碰過它一下,回到城堡也只是擺放在衣櫃的角落。哈德本來死心地認為薇薇拉並不喜歡,可是這次出門卻帶了在身上,讓他感到很是錯愕,胸口莫名的感到騷動不已。

薇薇拉注意到哈德的視線,攝手攝腳地撿起了那套裙子,重新放回行李箱中,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哈德彷彿能看到那張精巧可愛的小小臉蛋,剎那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不過顧慮到薇薇拉的感受,哈德也沒有特別提起,默默替她把亂七八糟的衣物摺好,整齊地放到行李箱中。

似乎是哈德折得比較整齊的關係,行李箱被他整理過後,不但沒有脹得快要爆開似的,反而還剩下了一點點的空間。

彷彿受到房間的尷尬氣氛影響,薇薇拉以不太禮貌的動作接過哈德遞給自己的行李箱,然後斜眼看著哈德。

「那麼,時間差不多,我真的要走了哦,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要問的嗎?」

「大概沒有了…要是有想到什麼,或是遇到什麼情況,我會用念話告訴你的。」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問就要快喔,大概一兩天之後便無法找到我了哦。」

「無法找到你?是什麼意思?」

「啊…你忘記了嗎?還是說我沒告訴過你?…算了不重要,就當再提醒你一次好了。念話的有效範圍就只有…唔…」

看似想要展開冗長的說明,可是剎那間又感到不耐煩,打住了自己的話,輕輕咬住食指露出思考的模樣,彷彿正在配合哈德的腦袋,尋找最簡單的說法。

「…憑感覺的話大概就是城堡外面這片荒地的距離,要是一但離開有效範圍,便會暫時無法使用,直至重新進入為止。所以最多就只有一兩天的時間讓你去想哦。」

「什,什麼!不是吧!怎麼不早點說!」

幾乎最後一刻才被告知這件事的哈德驚訝至極,這幾天仍能如此從容的原因,是心裡認為即使薇薇拉不在,但要是真的遇到突發情況,也能以念話與薇薇拉商量。可是到了已經沒有退路的這個瞬間,才得知念話將會因為距離太遠而失效,令他的算盤完全打錯了。

薇薇拉聞言皺了皺眉,一臉不滿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哈德。

「難道說…你認為能以念話找到我,所以才一直這麼放心嗎?你以為我前幾天告訴你的那些話是廢話嗎?我浪費一堆口水跟你說那麼多,就是因為無法親自作決定,才向你道出所有事實,希望即使我不在,你也不會把情況弄得一塌糊塗。還是說,那些話你已經全部當成耳邊風,忘個一乾二淨了?」

「當,當然沒有啦!記得是記得,可是…總覺得壓力很大啊…」

「是記得才好啊,不過到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拜託你別出什麼亂子,等到我把不死族那邊的事情辦好回來,可以嗎?」

「就算我說不可以,也不行了吧…?」

「嘛,就是這樣。總之給我好好加把勁吧,說不定能令我另眼相看呢?」

薇薇拉說完輕輕拍了拍哈德的胸口,便往門的方向走,打算就此離開房間。可是才剛轉過身,小小的手便被哈德冷不防拉住了。

「薇,薇薇拉…等等…」

「怎,怎麼了啊突然…別鬧啦,大家都在等了。雖然作為女生是有遲到的義務,可是總不能要大家等太久…」

從剛才便一直在哈德的心房瀰漫開去的騷動感,彷彿給予了他平日所沒有的勇氣。沒等待薇薇拉把話說完,他的手便有點笨拙地用力一拉,把與自己的體格嬌小得多的她拉向自己,以略略顫抖的手把她抱入懷裡。

「薇薇拉,你要小心,不要出什麼意外啊…」

「知,知道啦…突然都在幹什麼…」

薇薇拉的身體先是生硬地彈了一下,傾刻間意識想要進行反抗,可是下個剎那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放鬆身體任由哈德擺弄自己。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可是心裡就是十分忐忑,放不下心,所以只能這樣做來告訴你…」

「你這人類真是的,我可是比你強上百倍…你有餘裕擔心我的話…」

薇薇拉說著說著,又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遞起纖細的手臂,有點勉強地系在哈德背後,輕輕撫摸著他的背部。

「雖然這樣說好像很窩囊很沒用,不過我會在城堡等你回來的。」

「嘛,你知道自己沒用就好了。不過說實話,我也是多少對你有信心,才會作出這個決定的,否則我會讓札爾代替我到邊境那裡,所以你就稍微拿出一點自信吧。」

「薇薇拉…」

薇薇拉稍微推開哈德,抬起小小的腦袋,以略略溼潤的淡紅色眼眸凝視著他,露出一絲彷佛能溶化人心的溫柔笑意。

「好啦好啦…真的沒時間啦,你別再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了。說不定會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無法見面,來送我到城堡外面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