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認真的話題時,就算是那個超級貪玩愛惡作劇的月漓,也會露出謹慎而認真的表情,而且就連說話的方式也和平常南轅北轍。這也是令薇薇拉等人對月漓又愛又恨的原因,一方面害怕她戲弄自己,但心底裡又覺得她很可靠,是一位能夠依賴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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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雷莎也說過類似的話,想不到連月漓姐也這樣說啊…」
「相信薇薇也很清楚,骸的實力不是單單一個『強』字可以形容。但他擅長的是那種大範圍的術,而不是短距離的近接戰。要阻止他進行施法,只能不斷向他進逼,令他身處不得不進行防禦的狀態,剝削他的施法時間。而那老鬼正正是擅長這種窮追不捨的追擊。」
「月漓姐的話也不無道理…」
「除了骸本身,他身邊那幾個手下也絕不是泛泛之輩,雖然不想承認,但單論實力的話,每個都在姐姐和雷莎的實力之上。光是骸就已經夠讓我們頭疼了,別說是那幾個跟班。還有一件事,難道你們就忘了嗎?二十年前那個令我族節節敗退,焦頭爛額的術,最後也是那老鬼拼上性命,才得勉強抵擋下來,逼使他們撤退。」
薇薇拉先是看看雷莎,再把視線轉向伊羽,詢問她們的見面。不過兩人什麼也沒說,僅僅向她點了點頭,示意贊成對月漓的說法。
然後薇薇拉縮起下巴稍作思考,深深呼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明白了,我會請示札爾的,畢竟訊息來回一遍已經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在事情還未失控而時告訴他也並非壞事。對了,伊羽,還有一件事,現在邊境那邊有人看守著的嗎?為什麼骸他們能直接走到村莊也沒人發現?」
「這樣說起來還真奇怪…因為今年的霧氣比以往大得多,我已經特意加派族人輪流進行巡邏。雖然不能說是滴水不漏,但理應會有人發現那群不死族才對,不可能深入村莊也沒被任何人發現…實在是我的疏忽…」
「笨蛋,我沒有怪責伊羽的意思啦。就算多嚴密的巡邏,但是以能力進行的位移是非常難以偵測的,而且不死族正正就是擅長就這種技能。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接下來我也會分派更多人手進行巡邏。伊羽你也是非常重要的戰力,你就先別擔心那麼多,趁著這段時間恢復體力吧。」
「我知道了,謝謝薇薇拉大人。」
與此同時,在城堡的哈德。
經過十多天時間,哈德也終於稍微習慣使魔現身時的那種厭惡感覺,便急不及待想要一看小柚所擁有的能力。
哈德就這樣趁著大白天,魅魔們比較稀少的時間,和小柚一起待在城堡之外。
「小柚…準備好了嗎…?」
光是那軟弱無力的聲音,就已經清楚地訴說了自己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相當不佳的狀況。
「主人,我的狀況很好,該準備的人是你吧。」
小柚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視線不停掃射攤開在手上的書,看也沒看她的主人一眼。
「雖,雖然事實是這樣沒錯…可是你的嘴巴就不能稍微手下留情嗎…」
雖,雖然身體還是很沉…但還是勉強能支援住的…
哈德甚至拿著一枝又粗又長的木棒撐住地面,來輔助使不上力的身體站立,看起來就像個老弱殘兵似的,與威風凜凜的族長之名完全不相襯。
不過即便如此,男生該有的那麼一點點爭勝與奮鬥之心,哈德還是多少擁有的。
「好了…總之…先試試看吧…不嘗試的話就只會一直原地踏步,不可能出現什麼結果…」
「是嗎。不過主人放心吧,我會稍微遷就你的程度,死不了的。」
「是,是嗎…那還真是令人放心…」
隨著聲音的痕跡消散在極寒之中,小柚便再沒有回應雙腳抖個不停的哈德。小小的玻璃珠眼眸輕輕閉上,把那本經常拿在手上看的書攤開,小小的嘴巴唸唸有詞,像是在念什麼神秘的咒語似的。
接著書的表面出現了一個黯淡的紫黑色圓形法陣,裡面刻畫著複雜的圖案與未知的文字,猶如是一些艱深的術式,又像是某種蘊藏巨大力量的符咒。隨著輪廓逐漸擴張,當中的線條也變得光亮而明顯,雖然無法讀懂當中的內容,但單單看起來十分厲害的魔法陣。
接著能隱約看到一個小光球從那個魔法陣中緩緩出現,輕盈地飄舞到半空,持續飛了一小段距離,便彷佛力量用盡了般,循著引力落在地上,彈了兩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突然一陣嘯嘯的風吹過,不知道從哪裡捲起了一大堆的枯葉,剛好正面打在哈德的臉上,彷佛正在嘲笑一臉木然,瞠目結舌的哈德。甚至還有其中一片吹進了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嘴巴之中,嚇得他急急忙忙把它吐出,並拼命咳嗽把不小心吞進喉嚨的碎塊咳出來。
即使眼皮有如鉛塊一樣沉重,但還是睜得大大,佈滿血絲的眼球好像快要滾出來似的。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不是吧,使魔不是超級厲害的嗎!」
「沒辦法,因為要遷就你的智障程度。」
「…」
使魔真是囂張,不懂人情世故的無情生物…
哈德如是想,但心裡其實也明白小柚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稍微厲害一點也不行嗎…?」
然而,小柚並沒有回應哈德的問題,反而利用一直在書本上掃射的視線,冷冷地斜了哈德一眼。
「十五分鍾了。」
哈德被小柚這樣一說,才發現確實快到達極限的時間了。
「…這,這樣啊…」
「即使你稍微習慣了那種感覺,你體內的能量也沒有多大的進步。」
語畢,沒有等待哈德作出回應,小柚便不太禮貌地緩緩飛起,在他的上空盤施了兩圈,便從空氣中消散無蹤。
「我還真是沒用啊…」
沉重的感覺在一息間有如沒有存在過般,消失在虛空之中。然後哈德才能抬起繃緊的脖子,仰望那片只有灰朦朦一片的天空,眨了眨有如琥珀般的棕色眼眸,深深嘆了口氣。
「薇薇拉告訴我小柚能成為重要戰力的時候,我是真的很高興的,以為自己終於能站在大家前面做點事情…可是今天我還是要獨自待在最後方。似乎我還是不行呢…要怎樣才能幫上薇薇拉,幫上大家的忙啊…唉…」
腦海中的浮光掠影,是薇薇拉臨別時叮囑自己留在這裡,那張從容不迫的可愛臉龐。
「如果她那時候責怪我沒用的話,也許我的心會比較舒服呢…」
懷想著身處有如彼方一樣遙遠的薇薇拉,哈德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再度閉上,意識變得模模糊糊,很快便從被疲倦完全侵佔的身體中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