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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戰爭的開端(3)

而骸三位手下的最後一位-撲殺,並未擁有像是虛無和混亂般如此清晰的不死生物外表。她看起來和人類小女孩十分相似,外表年齡大約十三,十四歲。身穿一件連帽,繡有白色蕾絲花邊作點綴的暗藍色洋裝,乍看之下和巫師袍好像,胸前還綁有一朵藍玫瑰裝飾。灰黑色的長髮藏在帽子之中,深紫色的大眼眸圓滾滾的,可是看起來卻雙目無神,好像無法對焦般空虛混濁,並沒有正常該有的光澤,眼袋位置甚至有一雙十分明顯的黑眼圈。

那位名位撲殺的女生,手持一枝發散著不祥氣息的木製魔杖,頂端的水晶球裡藏著一顆黑漆漆的骷髏頭,杖身比起本人還要高一點,令兩隻小手拿著木杖時好像相當吃力,不時因為魔杖不小心撞到地面,而讓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甚至有種小孩拿著大人魔杖的感覺,使她看起來更是嬌小。

撲殺用力把手上的魔杖插向地面,腳下旋即出現了一個散發著不吉利氣息的黑色召喚法陣,從腳底逐漸擴大。小嘴流漏出沒有感情的平穩聲音。

「喵喵,拜託你了。」

語畢,法陣便亮起了暗黑色的光芒,裡面有如符咒般的不明術式出現了變化,繼而扭曲起來。好幾只半透明的小貓,從魔杖頂端的骷髏水晶球飛出,彷佛沒有重量般,慢慢飄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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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伊羽看到撲殺所使用的術,輕輕點了點頭,向附近的族人們大喝一聲。

「小貓的靈魂嗎…大家!那孩子就交給我!」

伊羽向前踏出兩步,高舉白晢纖仔的手,向著天空高聲疾呼。

「魅紅之浪!」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由赤紅色氣體形成的巨浪,有如波濤般一波又一波地撲向伊羽以及貓靈們所在的方向。嚇得貓靈匆匆忙忙地避開,而體型有點柔弱的撲殺身手也沒有看起來那麼遲緩,靈巧地向著後方連續跳了好幾下,退到更後的位置,離開魅紅之浪的攻擊範圍。

與此同時,那幾隻飄在半空的小貓也狠狠瞪著伊羽,紛紛發出討厭之聲威脅著她的耳膜,更亮出比平常的貓鋒利很多的獠牙,拼命把身體撐大…不,並不是撐大,而是真的在變大才對。他們像是被注入空氣的氣球般,體型迅速擴大,直至變成和人類相約的大小才得以停息。

貓靈們二話不說,以有如滑行般的精練動作撲向伊羽。與此同時,後方的撲殺再次舉起魔杖,像是唸咒般,悄悄地在嘴邊念了幾句無人能聽到的話。

接著再有一個黑色的法陣憑空在天空出現,不過這次出現的並不是什麼召喚物,而是一道又一道由漆黑能量形成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襲向伊羽。

不過長年待在邊境觀察不死族,並與他們抗衡的伊羽,即使未曾與撲殺交手,但也能大概推斷出她的行為模式以及能力。在對方開始唸咒的那個瞬間,就已經謹慎地觀察四周的環境,把所有細微變化收入眼底,作出迴避的準備,尋找適當的反擊機會。

雖然伊羽的能力並沒有雷莎和月漓她們那麼厲害,但依靠對不死族的豐富經驗,她能在未知對手實力的情況下,剎那間作出精準的判斷。把長年觀察所堆疊起來的知識發揮得淋漓盡致,可謂是針對不死族的重要戰力。

「魅紅風暴!」

伊羽大叫的同時,一陣帶著強烈力量的紅色風暴,高調地掠過她的背後,入侵兩人之間的緩衝區,正面襲向貓靈以及撲殺所在的地方。當中一半左右的貓靈因為來不及改變前進方向,被風暴吹個正著,隨即摔倒在地。它們先是痙攣般抽搐了幾下,繼而發出一聲哀鳴,不消一會半透明的身體便化成一道黯淡的黑色光芒,消散於空氣之中。風暴甚至還把天上那個漆黑的法陣吹得歪歪斜斜,猶如待在雪地下的虛弱老人般劇烈顫抖,拼命抗衡風暴的力量。但最終還是不敵那陣紅色的風,被狂風所吹散。

還以為撲殺會再度施法追擊伊羽,但她卻莫名地停下了所有動作,呆愣愣地看著那些低鳴的貓靈。雖然仍然面無表情,但好像能從那空虛的眼眸之中,感受到一絲小得幾乎無法察覺的驚訝情感。下一秒甚至把剩下的貓靈收回骷髏水晶球中,以婉惜的聲線說道。

「為什麼,殺了喵喵們?」

這一刻即使是伊羽,還是對撲殺意料之外的話語也多少感到錯愕。

儘管伊羽正在猶豫是不是該與撲殺進行對話,但看到對方只是這樣的一個小女孩,還是心不忍心,不情不願地回應著。

「你在說什麼啊…它們是來襲擊我的,我當然要反抗啊…再說它們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只是靈魂而已啊。」

然而,撲殺不知道是聽不到,還是根本完全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

「喵喵們被你殺了,很可憐。」

「這孩子是什麼回事啊…在戰場突然說起莫名其妙的話,而且還說得好像是我錯了似的…哼,哼哼…」

「不能原諒。」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啊…」

撲殺說完便閉上了小嘴,嘴唇因為悲痛而緊抿,還能隱約看到一滴小小的淚珠在眼眶中晃來晃去。然後小巧的手掌再度舉起,喃喃自語起來。

「汪汪,這次換你出來了。」

「喂,喂,你別一直自說自話好嗎,明明是你帶起話題的…再說喵喵之後是汪汪到底…等,等等!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汪汪啊!」

再次從骷髏水晶球嶄露身影的,是一隻巨型的狼,光是伏臥在地已經有好幾米高,乍看之下長著藍白相間的被毛,可是仔細一看便知道那只是一層披上去的毛皮而且,循著它肚子與肋骨的位置,能看到那無比空洞,無血無肉的身體內部,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骨骼結構。

那匹狼看到伊羽的身影,隨即露出長長的獠牙,稍微伸長脖子抬起頭顱,向著天空發出一聲狂叫。

「嗚!!!」

先別說狼的體型,它單單一隻爪子,就已經比伊羽的單薄身軀還要大,著確給人無比的壓力。伊羽看著那鋒芒畢露的爪子,不禁感到有點恐懼,身體忍不住後傾,向後踉蹌了兩步。

「好,好大啊…」

不過伊羽也明白現在沒有後退的空間,總要有人擋下這頭兇獸,自己選擇逃避的話,就只是不負責任地把困難推給族人而已。她深深地呼了口氣,視線未曾從狼的身上移開,然後咬緊牙關吞下一口苦澀的口水。

只能上了…

伊羽如是想,再度舉起一隻纖細的小手,作出施法的準備,大喝一聲。

「魅紅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