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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派對的殺人鬼

「幾位別跑那麼快啊,我追不到你們啦。」

從後追趕著薇薇拉,哈德,佩特以及小憐,名為列斯的男人嘴上這麼說,可是不論是規律的呼吸還是從容不迫的跑姿,也看不到他有任何吃力的地方,反而更像是故意保持大家的距離,想要愚弄前面的四人。途中還不時向前丟出以平滑的金屬製成的不明三角利器,不過速度和切斷力也不怎麼樣,薇薇拉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輕鬆擋下。

顧慮到帶著三個人類,薇薇拉根本無法全速前進擺脫身後的列斯,就這樣被那個痴漢尾隨了一段時間,到了不耐煩的地步,才開口與列斯對話。

「你打算跟到什麼時候!」

他那張過份瘦削的臉龐毫無血色,額頭以及臉頰嚴重地凹陷,頭骨的形狀清楚浮現在蒼白的臉部皮膚之下,黑中泛白的眼球看起來十分凸出,好像只要稍微低頭便會從眼眶滾出,不禁令人聯想到喪屍或是食屍鬼之類的可怕生物。看起來有點髒的曲黑長髮嚴重乾旱和毛躁,身穿和列羅相似的普通布衣,從手袖以及褲腳露出僅以薄薄的皮膚包覆著的四肢,以瘦骨嶙峋來形容他是再適合不過。

可是那種「瘦」並沒讓人替其感到悲傷或可憐,反而散發著某種猙獰與醜惡的感覺,猶如把內在的低劣全都掛在臉上。

也許是有意挑釁薇薇拉的情緒,那張令人不舒服的臉以瞧不起人的模樣蹙了蹙眉,流露嘲笑意味的嘴角微微上揚,暗沈的嘴唇傲慢不遜地開啟。

「唔…大概跟到你們跑不動為止吧,反正你們也甩不開我,不是嗎?」

「你這混蛋…」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他的臉,還是冷嘲熱諷的話語,無名之火從薇薇拉的心房漫延至全身,隨即緊握著拳頭,讓數把小刀懸浮在腰間,突然轉身刺向身後的列斯。

「哦哦~小姑娘~這樣很危險的啊~」

「走這邊!」

攻擊似乎並不是真的想對他造成傷害,而是僅僅把心裡的不爽付諸行動而已。然後四人按照薇薇拉的意思突然轉向,想要甩開列斯,不過經過好幾次的嘗試還是徒勞無功。最後更不小心走進了一條很深的窄巷,才發現裡面是死衚衕,已經無路可走。

「你們走進了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嘛~」

那條巷子僅有一絲陽光能透進來,放有大量雜物和垃圾,還散發著一陣很難聞得令人作嘔的氣味。

「雖然作為墳墓的話好像有點淒涼,不過四個在一起的話也就不會寂寞啦。」

故意拉長的語調讓人感到不甚舒暢,加上他一副久揍的臉,萌生出一種立即上前痛毆他一頓的衝動。

似乎薇薇拉也是這樣想,旋即在身前鋪起無數小刀蓄勢待發,雙手抱在巨大的胸前,擺出囂張的態度,站在三人身前,彷佛想要回敬列斯的傲慢。

「你就不會認為我們是存心把你引到這裡?我們有四個人,難道就會怕你這個長著一副喪屍臉的男人嗎?」

「哥哥果然說得沒錯呢,實力不怎麼樣,嘴巴倒是很厲害,就等我給你一點教訓吧。」

佩特聞言,稍微回覆精神的蔚藍眼眸突然睜大,錯愕地說道。

「他就是列羅的弟弟,以兇殘見稱的骷髏殺人鬼列斯…」

列斯著眼於眼前的薇薇拉,並沒注意到佩特的話,僅從手心亮出好幾個三角標,丟向正刺向自己的小刀,兩者的力量不相伯仲,伴隨著金屬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小刀與三角標均失去了力度,很快便撞上牆壁或是落在地上。

「雖然力度很弱,不過那雙白內障的眼睛還是瞄得滿準的嘛。」

說著的同時,握住一把小刀高速接近列斯,向瘦削的身軀刺過去。

列斯隨即側身閃開,用三角標割向面前的薇薇拉。

「你看起來那麼清純可愛,不過還是滿暴力的嘛。」

也許她們意外地投契也說不定…?

哈德如是想,看著刀來標往的兩人。

類似的攻守與挖苦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雙方也沒能在對方身上造成什麼傷害。

直至列斯稍微拉開兩人的緩衝區,輕輕地扭動手腕的關節,然後笑著說道。

「好了,遊戲時間結束羅。」

大家也對這句好像是虛張聲勢的話感到不解,不約而同凝視著列斯,以防會出現什麼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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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只是笑著向天空輕輕丟出數個三角標,並沒有瞄準任何人,好像是放彩炮的感覺。現場頓時變得一片死寂,有如大家也在等待列特的補充。

然後,注意力被身後的某個聲音吸引過去,回眸一看,接著一同露出驚愕至極的聲音。

「這,這是…」

只見身後的牆上不知何時刺滿一個又一個的三角標,再加上剛才的最後一個,呈現了一個不祥的圖案。

那是一張骷髏骨的臉孔…而牆上的三角標,正是剛剛與薇薇拉交戰時所丟出的,每一個也完美地計算好力度與角度,不偏不倚地反彈到牆上。

所有人包括薇薇拉在內,看到不可思議的圖案,背部也好像被插了一根冰柱,全身不禁起雞皮疙瘩。

列斯對眾人的反應大感滿意地點頭,然後以扭曲得近乎瘋狂,有如是冥界之音的聲線說道。

「接下來就是殺戮時間了!」

無數的三角標立刻從指縫之間彈射而出,力度以及速度也和剛才相比迥然不同,甚至有如是脫離了物理法則般在眾人身邊不斷來回旋轉,好像永遠不會停息,在半空留下一道道銀色的軌跡。

薇薇拉手持小刀攔住朝自己迎面而來的三角標,可是光是擋下一個,所帶來的衝擊力已經讓輕飄飄的她差點跌倒,忍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在刀上留下一道缺角,而失去平衡的三角標更是彈飛到旁邊的牆上,發出彷佛來自深淵的詭異聲響,深深陷入石壁之中,好像切豆腐一般輕鬆。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雖然薇薇拉拼命閃躲,但還是難免在無瑕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顯淺的傷痕。

這時候,一旁的佩特雙眼滿充著憤怒,緊握得不斷發抖的雙拳幾乎滲血,抑制著快將爆發的衝動說道。

「就好像在玩弄著獵物一樣…」

哈德這才注意到,情況就如佩特所言,列斯的攻擊一直瞄準四肢,有意躲開致命的部置。那張帶著瘋狂氣息的骷髏臉笑得越來越愉快,好像幾近失去理性似的。

然後,佩特再補充了下去。

「卡斯洛爾大人,為什麼你就不出手?即使薇薇拉大人被迫到如此絕境,你也一直冷眼旁觀?如果是你的話,這種角色怎麼可能還如此囂張?」

話語有如尖銳的箭矢深深刺在哈德的心臟,心裡一直暗自認為自己躲在一旁,讓她們戰鬥是理所當然,這才想起卡斯洛爾是被美譽為「大陸上最強男人」的人。在旁人的眼裡,自己一直以隔岸觀火的態度冷眼旁觀,明明有著此等的能力,卻無情地看待眼前的戰鬥。看著那個死命守護著自己的背影,不知為何萌生出一種像是內疚,又好像是某令人心動的情感,情緒不禁產生巨大的波動,狂跳的心臟有如被熾熱的手掌用力掐住,傾刻的疼痛感讓他幾近窒息,棕色的琥珀眼眸在不經意間溼潤起來。

「我…」

想要解釋,卻完全無法找到合適的用詞。此時,忽然注意到一個三角標在薇薇拉視線無法觸及的上方發動偷襲,如果被直擊的話,恐怕會身受重傷。

哈德大喊苦戰中的薇薇拉,

「薇薇拉,小心頭頂!」

不…已經來不及了…那是列斯故意佈下的死角,如果她現在閃開頭頂的那個,也會被其他的標擊中。

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哈德的身體卻不顧一切動了起來,撲向那個身處險境,滿身傷痕的魅魔女孩。

雖然不知道能做到什麼,或許什麼也做不到也說不定,可是我…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絕對會後悔的。即使現在只是個美麗的謊言,但也有著成為現實的可能性,就讓我一直守候著你,讓謊言變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