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寶和劉娟一家眼看著要動起手來,要真打傷了誰,那可就仇怨更大了,處理起來可就更麻煩了。
“幹嘛呢,幹嘛呢,這是幹嘛呢?”
蘇良抬頭看到南山那邊,何洪義他們浩浩蕩蕩得都快趕過來了,便跳下車來,跑到小橋下面,抬頭衝著橋上對峙的魏光寶和劉剛大聲喊道。
小橋南邊,主要是劉家人,大約有十來口子,有男有女,女的在大聲咒罵著,男的攥著拳頭隨時準備著。
農村裡面,因為鬧離婚打架的可不少。
不過,不是說見面就動手。
一般說來啊,總得先吵一會兒架,先把理兒擺一擺,誰落不是誰佔理,得弄清楚。
下一步再動手,佔理的打出去的拳頭啊,才代表正義呢。
劉家這邊,那肯定都是和劉家一夥的。
而魏光寶身後面人雖然多,不過到時候要是魏光寶吵架輸了,真幫他的人可不多。
當然了,有幫忙的沒有,也有,和魏光寶一家的可能會幫。
問題是,經過劉娟一吆喝,大家都知道,魏光寶和老仉家的媳婦搞一塊了。
其實呢,魏光寶的事情,村裡面的人也都有耳聞。
雖然說這種事情在農村裡面發生得可真不少,但是大家也都覺得這不是啥上檯面的好事,這是找揍的事兒。
人家劉家來揍魏光寶一頓啊,那也算理所當然。
這會兒,最難堪的,也不算魏光寶。
而是另一個當事人,老仉家的兒媳婦。
老仉家在這鳳凰嶺村也生活了二三百年,傳了十幾代人了。
不過,眼前到了現在這一代,老仉四十多歲才討的媳婦,眼盼著生個兒子傳流後世的。
可是得罪了村婦女主任劉娟,愣是不給辦準生證。
結果呢,到現在也還沒孩子。
仉家老太太年齡大,半身不遂躺在床上。
但是媳婦幹的什麼事情,自己是心裡跟明鏡似的。
然而,她因為還得靠著兒媳婦照顧,也只能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眼前人家鬧上門來了,村頭吵架聲音全村都聽得到,老仉家婆媳二人反手插了大門,躲在屋裡不出來了。
劉剛低頭看了一眼,看到橋下面一個小孩,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橋上的他們,便皺起了眉頭。
“這是誰家的熊孩子?”
身後劉娟忙說道:“弟弟,他是這個村裡說了算的,叫蘇良。”
蘇良在整個大寨鄉裡面,現在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劉剛當然也知道這個名字。
跟在劉家身後的人紛紛議論起了蘇良。
“這就是蘇良啊?”
“原來是個小孩。”
“這麼個小孩,就帶領著他們鳳凰嶺村都致富了?”
“這小孩聽說還是大仙轉世呢。”
蘇良看著劉剛,劉剛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那行,我說蘇良,我問你,我姐姐跟了這個男人,也沒有離婚,回頭你們村這個叫魏光寶的出生竟然背地裡找你們村小寡婦過起來了!你說,這事怎麼處理吧!”
魏光寶見是蘇良來給自己撐腰了,這腰桿子立馬就直起來了。
“你說誰是出生呢?劉剛你小子找死是吧?”
蘇良則瞪著眼睛:“魏光寶你給我閉嘴!”
“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扔了!”
這時候,何洪義已經帶著三十多個飼養員和其他的公司員工,趕來了,另一邊閆富也帶著旮旯角工地上的十多名建築工趕來了。
“大家都把傢伙給我扔了!我看誰敢動手?”
何洪義聲若洪鍾,在場的人都被他的氣勢給鎮住了。
蘇良爬上了橋,拉著魏光寶向後退,然後奪過了魏光寶手裡的鐵鍬,扔到了橋下面。
何洪義大步走上了橋,一把將劉剛拉到了後面。
“蘇總,讓您受驚了!”
看何洪義的架勢,大有一種酒駕來遲的負罪感呢。
要知道,何洪義可是七十年代就上臺的村支書。
打架鬥毆,這可是村支書最擅長的特長了。
再說何洪義身材魁碩,雖然年過半百,但是仍然威風不減當年。
據說當年何洪義年輕的時候,在青石關跟人打架,一人單挑四個都不落下風。
早些年代的時候,各村之間發生大規模械鬥的事情也很正常。
青石關村位於鳳凰嶺村小河下游,為了爭奪優先灌溉權,爭鬥是在所難免的。
然後因為有何洪義的存在,青石關村自從那次打架之後,就從來不敢跟鳳凰嶺村爭執什麼了。
“我沒事,何顧問,是那個姓劉的要來找魏經理的麻煩。”
何洪義回頭一看,倒是認得劉剛,便十分為難得說道:“你說你,這是幹啥啊?”
三十多個農村壯漢已經將劉剛他們給圍住了,很明顯的蘇良站在了魏光寶這一邊。
劉剛和劉娟姐弟兩個相互看了看,而剛才還罵的興起的那些劉家女人們,這時候都閉了嘴。
“我說何書記,你們村到底誰說了算,我找說了算的人給我評評理!”
劉剛還想著挑撥蘇良和何洪義的矛盾,讓他們從內部出現裂隙。
然而,何洪義沒有給他機會。
他笑著回頭看著蘇良:“這還用說啊,肯定是蘇總說了算了。”
劉剛咽了口唾沫:“那就好說了,蘇總你不是想知道我們想怎麼辦嗎?我姐和那個夠鈤的離婚!讓他給我姐一萬塊錢青春損失費!”
魏光寶跳著喊道:“你姐損失啥?還青春損失費呢,你姐肚子都沒大過,有啥損失的?”
蘇良很不耐煩得回頭瞪了魏光寶一眼:“你就少給老子丟人了!”
然後他接著轉回頭,看著劉剛說道:“一萬塊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看到閆富走過來,蘇良衝著他遞了個眼色,手裡做了個提包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車。
閆富會意,忙到車上去拿錢。
那提包裡面,還有十萬塊錢呢。
“這樣吧,何顧問,讓劉剛和劉娟跟著我,到我辦公室裡面,我給你們處理處理這件事情!其他人呢,該幹嘛幹嘛去!要是誰不聽咱們的,何為仁在哪?”
蘇良大喝一聲,然後便聽到何為仁的回答:“到!”
“何經理,你給我看好了,誰要是敢搗亂,就給我揍!”
蘇良轉身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這才看到,魏光寶的父母,還在人群裡面站著。
“振江大爺,你也跟著來吧。”
魏光寶的父親叫魏振江,199年這會兒應該有快六十歲了吧。
魏光寶上面有三個姐姐一個哥哥,三個姐姐都嫁到本鄉外村去了,一個哥哥是個殘廢,沒有討到媳婦。
鳳凰嶺村,在蘇良沒有重生過來之前,是全大寨鄉裡面最偏遠最窮的地方,能討到老婆,得燒好幾注高香。
鳳凰嶺村往後好幾年沒有小孩出生,也和這個村子光棍多有關。
給蘇良放羊的幾十個飼養員,裡面就有年齡三十多還沒有找到媳婦的。
不過,現在情況改變了。
蘇良給鳳凰嶺村修了路。
而且還帶領大家賺了錢。
各家各戶也都翻修了房子。
現在四鄰八鄉的大姑娘啊,都願意嫁到鳳凰嶺村來的。
魏振江兩口子身材都很矮小,魏振江差不多一米五八吧,而魏振江的老婆,應該到不了一米五。
倆人在村裡都是老實巴交的,很少和別人有什麼爭吵。
不過,他的二兒子魏光寶,可是成了精的一樣。
魏光寶和劉娟是自由戀愛結婚的,要不是自由戀愛,魏光寶很難找到這麼漂亮的老婆的。
客觀得講,劉娟的身材和長相,都是S級的。
魏振江答應了一聲,便跟著蘇良後面往前走。
劉剛認識魏光寶的父親,故意快走了一步,用身子撞了他一下,撞了他一個趔趄。
魏振江差點摔倒,他老闆忙扶住了他。
“你……”
魏光寶的老婆想要張嘴,卻被魏振江喝止道:“婦道人家別張嘴!”
蘇良回頭看了一眼,基本上明白了。
“想處理事情就跟著我,都老實點兒!”
蘇良只讓劉娟、劉剛和魏振江兩口子還有何洪義和閆富跟著,讓其他人都散了,而何為仁則負責維持秩序。
當然了,蘇良安排過來的幾十名手下,可沒有走。
到了辦公室裡面,蘇良讓大家都找地方坐著。
“事情我基本上聽明白了,劉娟呢,我暫時還叫你嫂子。那啥,你什麼態度?”
劉娟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凡事喜歡計算利益得失,極少有哭哭啼啼的時候。
這一次,面對如此大的變故,她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這就有點讓蘇良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般情況下,遇到這種事情,女人不呼天搶地得哭,那都是堅強的。
而蘇良從劉娟的臉上,是絲毫的悲傷都沒有看出來,反倒是還有些覺得點點喜悅的表情。
劉娟進門坐在了門口的凳子上,聽到蘇良問自己,便看著蘇良說道:“蘇總,您現在是鳳凰嶺村的大拿,嫂子這個稱呼我可擔當不起。魏光寶那個出生的事情,想必你們全村也都知道了。他和那個破鞋搞上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蘇良皺著眉頭:“那你想怎麼樣?”
劉剛接過話茬:“離婚!必須離婚!”
魏振江的老婆一臉愁容得嘀咕道:“好好的,可別離婚啊!”
進了屋裡,魏振江摸出了旱菸袋,吧嗒吧嗒得抽了起來。
“咳咳咳!老頭,要抽菸你出去抽去!”劉娟一邊咳嗽,一邊指著魏振江吼道。
蘇良也覺得這麼多人,抽菸不好。
“振江大爺,別抽菸了。”
魏振江一聽,慌忙得將菸袋掐滅了。
何洪義無奈得嘆了口氣:“振江啊,你兒子今天這樣胡鬧,你的責任,也是很大的。”
魏振江低下頭,他承認,他沒有管好自己的兒子。
“算了,也別埋怨振江大爺了,他就是窩囊了一輩子的人。”
想想魏振江再有幾年功夫,就會因為肺癌死去,蘇良倒是也挺可憐這個人的。
然後他看著劉剛和劉娟:“說吧,想要多少錢?”
都這時候了,估計也就只有錢能夠解決問題了。
劉剛咬著牙說道:“一萬!少了一萬!這事沒完!”
旁邊何洪義一聽,忙說道:“我說小劉,這一萬塊錢,太多了吧。”
劉剛冷笑著:“一萬還多?我姐跟了他兒子這麼久,給他洗衣做飯,伺候老的,那些值多少錢?我姐的青春名聲值多少錢?一萬塊錢還多?”
蘇良看向了魏振江。
“一萬,我,我拿不出來啊。”
劉娟叉著腰大聲喊道:“你拿不出來讓你兒子拿啊!”
劉娟轉著身子看著大家,拍著手說道:“大家看看啊,他們家蓋的五間瓦房,是不是我省吃儉用攢出來的錢?就這倆老頭老太太,他拿一分錢了?我五間瓦房不跟他計較,我跟他要一萬塊錢,還多嗎?”
按說離婚的話,財產平均分也正常。
再說了,魏光寶還是過錯一方。
“嫂子,他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瞭解,你覺得他們家拿得出一萬塊錢來?”
蘇良這句話問住了劉娟。
“這……”
不過,還是劉剛有主意。
“現在沒錢,就打欠條!我們想什麼時候來要,看到他家有糧食,就拿糧食,看到他家有什麼,就拿什麼!這總算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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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良一聽,頭都大了。
要是真按照劉剛說的這樣,那麼魏光寶一家就別幹別的了。
“你這還讓人家過日子不?嫂子,我都叫了你三聲嫂子了,一萬塊錢,確實多了。這樣,你們看我一個面子,便宜一點!”
何洪義在一邊幫腔:“對,便宜一點。”
劉娟和劉剛兩個看著,然後劉剛將劉娟拉了出去。
“姐,你說他們家能拿出多少錢來?”
劉娟皺著眉頭說道:“哎,他們家現在哪裡有錢了啊,蓋了五間房子,然後我農轉非又花了一筆,現在別說一萬了,估計一千都難拿出來。”
對於魏光寶家裡面的情況,劉娟還是非常瞭解的。
劉剛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道:“我看啊,要是咱們少要點,或許那個姓蘇的小孩能替他給咱們錢。”
劉娟看著自己弟弟:“那要多少合適?”
劉剛攥著拳頭:“八千!少一分也不行!”
劉娟點了點頭:“行,就八千!少一分也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