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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黛玉笑道:“我也知道皇上和慕王爺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水溶道:“他們當時可做的興致勃勃。”水溶帶著邊走邊聊,果然一會便走到另一邊,就看見不遠處惜春坐在走廊邊歇息,黛玉連忙叫她。惜春回頭看到荷花叢中的兩人驚訝道:“林姐姐!”其他人也紛紛望去,就見一對璧人在荷葉蓮花之間,恍若神人下凡。惜春探出身子,叫道:“林姐姐,林姐姐!你們怎麼在哪裡?”

太過興奮,一個不留神就要摔了下去。眾人驚叫,卻叫人從背後抓住。惜春驚魂未定,回頭看時卻是一名俊逸不凡的白衣男子。腰間繫著一個金麒麟,甚是眼熟。惜春一怔,正望進一雙溫柔爾雅的眼中。俏臉微紅,對那人點頭謝過。那人微笑道:“姑娘小心些。若想過去也不難。往右走四步,跳下去。向前十步右轉直走就可以了。”便禮貌的退開,留下惜春獨自出神。

惜春無事,探春等人卻嚇得不輕。都圍了過來道:“四妹妹沒事吧?”惜春搖搖頭,就見和花叢中的兩人往這邊走來。到走廊下時,水溶扶著黛玉輕輕一縱,便落在眾人面前。惜春一看,離她所在之處果然大約四步。黛玉拉著惜春道:“四妹妹,你要嚇死人麼?有沒有事?“惜春怔怔地搖搖頭,向那白衣男子離開之處望去。黛玉回頭,與水溶對視,兩人眼中都有相同的疑問:衛若蘭在這做什麼?

接下來惜春便有些心不在焉,迎春等人以為她嚇到了,便留在她身邊陪著。黛玉與水溶走在另一邊,輕聲道:“那公子是衛若蘭罷?”水溶道:“你也認識?”黛玉點頭道:“在沐王府別莊那次見過。注意到他卻是因為他是史家妹妹的未婚夫。”黛玉偏頭看看惜春,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水溶道:“衛若蘭一向與嘯霖交好。在他別院見過也不奇怪。今天……該不會還碰上熟人吧。”很顯然,他這個願望乃是妄想,因為前方慕嘯霖正與葉瀾攜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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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不悅的沉下了眉,望著慕嘯霖沒好氣的道:“你不和新婚嬌妻歡喜的過二人世界,卻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慕嘯霖一掀唇,笑道:“我不正是在陪著瀾兒賞荷麼?聽若蘭說在這邊看到你們便過來打個招呼。不行麼?”水溶咬牙吐出幾個字,道:“你客氣了。”葉瀾過來拉著黛玉道:“郡主,咱們去前面逛逛吧。他們要在這裡怒目相視也由得他們。”黛玉笑道:“正有此意呢。”也不看水溶,與葉瀾一道攜手走了。水溶只有苦笑。

待黛玉二人走遠了。慕嘯霖收起了笑容,打量著水溶道:“你好像有些不同了。”水溶道:“什麼不同?”慕嘯霖道:“沒那麼虛偽了。水溶,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水溶好整以暇的靠著柱子道:“洗耳恭聽。”慕嘯霖道:“我從沒見過比你更虛偽的人。明明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非要裝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道貌岸然的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大好人。”水溶苦笑道:“難道我不是好人嗎?”

慕嘯霖挑眉,反問道:“你是嗎?”

水溶沉思半天,搖頭道:“我不是。可是,就算我不是好人也不能容你肆意妄為。嘯霖,你贏不了。把她交出來,此事到此為止。我保證你所有的親信都平安無事。”慕嘯霖瞪著他,神情冷肅,殺氣迸發冷笑道:“休想!你有那個本事?就算你願意罷手,我願意罷手。水湛他願意麼?”水溶對上他懾人的氣勢並不退避,只是淡淡的看著他道:“我既然說得出,就自然做得到。”慕嘯霖只是冷笑,水溶皺眉看著他,許久才道:“那個位子真的那麼好麼?”慕嘯霖道:“好不好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要!除非……”

“除非?”慕嘯霖看著水溶,露出莫測的笑意,道:“除非你將顰兒給我。”水溶眼神驀地一冷,濃烈的殺氣在眼中蔓延,冷聲道:“慕嘯霖,收回你的話!最好連那心思都收回,否則你會後悔莫及。”慕嘯霖一怔,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面,真是百年難見啊。”

水溶冷冷道:“你若再敢動黛兒的心思,我就殺了那個人。你以為我做不到?”慕嘯霖收起笑容,道:“這才是你真實的一面吧??看來我一直有些小瞧了你。”

水溶聽了慕嘯霖的話,只是一笑,便向著黛玉離去的方向而去。這世間,沒有誰是真正看清過一個人的。嘯霖說他虛偽,到不如說他善於掩飾,早年不願參與朝政,他便學著父王做一個閒雲野鶴,旁人知道他不理政事,整天遊山玩水,身邊美婢如雲,實是一等一的皇室閒人。直到遇到黛兒,方才答應皇伯父淌這一趟渾水。然而,身為皇室至親,他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勢力?皇家風雲變幻,沒有能力自保便是隨時即將性命交在別人手裡。

閒走了一會,才看到黛玉與葉瀾坐在涼亭裡閒聊,葉瀾先看到他忙起身道:“北靜王。”水溶頷首微笑道:“西定王妃。”葉瀾爽朗的笑道:“王爺不必客氣。卻不知我家王爺在哪?”水溶道:“應該還在那邊。”葉瀾告了個不是,便去尋慕嘯霖了。水溶道:“嘯霖娶了個好妻子。只盼他不要辜負了人家。”黛玉點頭道:“葉姐姐是個極好的女子,也配得起西定王了。”

略坐了一會,黛玉問道:“可要回去了?”水溶道:“我在等人。”黛玉挑眉,道:“原來你不是專程帶我們出來玩的?”水溶笑道:“本來就想帶你出來走走,剛好也要見人,就約在一處了。這個人你見見也好。”等了一會,就見一名青衣男子手握寶劍向亭裡走來。待走的近了,黛玉才看清,一身青衣略顯破舊,臉上也有些風塵,長得確實十分出色,單論容貌,也不比水溶差些什麼。只是少了水溶身上的威儀和王者氣度。多了些書香遊俠之氣。手中握得一對形狀奇怪的劍,黛玉不識武功,卻也在書上看過,這乃是一對鴛鴦劍。

那人對水溶拱手拜道:“見過王爺。”水溶點頭道:“這是林姑娘。”那人微笑道:“原來就是林大人的千金。經常聽大人和夫人提起呢。見過姑娘。”黛玉急道:“你認得我爹孃?兩位老人家可好?”水溶笑道:“這位是柳湘蓮。是我的朋友,前兩年隨我去西北就留下幫伯父了。如今那邊完事也該回來了。”柳湘蓮點頭笑道:“正是。蒙王爺看得起視湘蓮為友。林大人和林夫人一切安好,姑娘盡可放心。兩位不久之後也將會回京了。”

黛玉不由熱淚盈眶,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人告訴她,就可以和爹孃團聚了麼?水溶無奈地瞪了柳湘蓮一眼,這般重要的訊息也不知道緩一緩再說。卻惹得黛兒傷心。柳湘蓮摸摸鼻子苦笑認栽,什麼時候王爺也是這般的重色輕友了?水溶扶著黛玉坐下道:“你爹孃回來是件好事,怎麼哭了?”黛玉羞怯的一笑,道:“盼得太久了,突然聽到這訊息,竟有些忍不住。不妨事的。柳公子請坐,黛玉失禮了。”

柳湘蓮謝過坐下。水溶道:“怎麼來晚了?”柳湘蓮神色有些古怪,道:“也沒什麼,在路上救了各人,所以耽擱了些時候。王爺久等了?”水溶並不甚在意久等的問題,反而一臉興致勃勃道:“救人?冷麵郎君柳二郎會救人?可是什麼天仙佳人?”柳湘蓮耳根暗暗的紅了。道:“確是個姑娘。說來與林姑娘倒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黛玉詫異,道:“還與我家有關係?我倒不記得有這麼個人。”

柳湘蓮道:“是賈家那個王夫人孃家的侄女。”黛玉愣道:“薛姐姐?”水容亦笑道:“湘蓮你弄錯了吧。那薛寶釵這兩天都住在黛兒府裡。”柳湘蓮搖頭道:“不是什麼薛寶釵的。她叫薛寶琴。”黛玉道:“到不曾聽薛姐姐說過家中還有一個妹妹。”柳湘蓮道:“那薛姑娘並不是姑娘說得那位薛寶釵的妹妹。她只有一個哥哥倒還是個人物。”便將遇見寶琴地經過講了。原來柳湘蓮從西北回來,又轉向去江南辦了一趟差。回程時便乘船往京城而來。行至途中正遇上水寇打劫一艘貨船。柳湘蓮正想過去看看就見一女子自船上一躍而下,落入水中。柳湘蓮去拉她起來,她卻不停掙扎。一時不耐煩就敲暈了。

撈起了那女子也來不及看,順手丟在自己船上。柳湘蓮出手相助打退了水寇之後才知道。那船主姓薛名蝌。自幼和妹妹陪著父親大江南北的行商。前月父親去了,便帶著妹妹來帝都投靠身為皇商的堂兄家,順便做些生意。那跳水少女便是他妹妹薛寶琴。因那些水寇見她秀色可餐,便欲行非禮,她一個女兒家手無縛雞之力,不願給哥哥添累贅,便跳下了船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