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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鳳姐揮手道:“罷了,本也不該跟妹妹說這些,都離了賈家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是說說這繡坊的生意比較實在一些。”黛玉笑道:“繡坊姐姐在經營,一切鳳姐姐看著辦就是了。”

王夫人這一病,病得非常重。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也不見好。寶釵日夜侍奉跟前,端茶遞水,侍奉湯藥殷勤備至,王夫人漸漸的對她也好了。到底是自己家的侄女,自己的兒媳婦,總還是向著自己的,要是另外在為寶玉娶一個進來,便未必有這麼貼心了。

“寶丫頭,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既要照顧我,又要幫著管著家裡的事。”寶釵低眉順眼的道:“太太說的什麼話,你病了,媳婦侍奉湯藥是應該的。前些日子,寶釵犯了大錯,險些害了賈家,太太不計較,寶釵感激的很。”這話聽的王夫人十分順耳,拍拍寶釵的手道:“好孩子,我總是你的姨媽,不向著你向著誰?前些日子老太太怒氣未消,你又有傷在身,如今你就搬回寶玉房裡去吧。好好幫我管著賈家。又咱們聯手,誰也休想搶了寶玉的家業去。”在她他心中,還是十分介意黛玉所說的賈蘭才是賈家的長子嫡孫的事。

寶釵心中暗喜,表面上去依舊是淡淡的。道:“寶釵知道,太太放心就是,以後一定提太太管好這個家。如今寶玉房裡也沒什麼人服侍,就將襲人給了寶玉做個姨娘,太太看如何?”王夫人讚賞的看著寶釵道:“還是你識大體,就依你的吧,你也要早早為寶玉生下子嗣才好。”

點點頭,寶釵低聲道:“寶釵明白。”

出了王夫人房裡,寶釵唇邊掠起一絲淺笑。轉到了寶玉房裡,襲人正坐在房裡做針線,髮絲微亂,臉似紅霞。再看看在床上睡了的寶玉,寶釵眼中掠起一道暗影,笑道:“襲人,恭喜你了。”襲人笑著攏了攏髮絲,道:“我有什麼可恭喜的?二奶奶又取笑襲人了。”寶釵笑道:“怎麼會沒有?剛剛我已經求了太太,將你給了寶玉做姨娘,以後就是主子了,還不值得恭喜麼?”襲人大喜,跪倒在地道:“襲人謝謝二奶奶成全。以後一定盡心服侍二奶奶和二爺。謝謝二奶奶大恩。”寶釵扶起襲人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對寶玉素來是盡心的。如今太太已將管家的事交給了我,有時難免就疏忽了寶玉,你要好好照顧他。免得他跟著璉二哥哥和東府的珍大哥哥學些有的沒有的。”襲人連連道:“襲人知道。恭喜二奶奶重掌賈家。”

寶釵管家的事傳遍賈家,下面的人都來逢迎拍馬,全沒有當初寶釵剛回來時避之唯恐不及的景象,寶釵也並不記恨,依舊是淡然而端莊的。賈母已知賈家無望,索性不再理睬。三春姐妹也是一笑置之。

王夫人身上漸漸好了,正逢著十五,便進宮去給元妃請安。元妃此時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了,聽到宮人稟報王夫人來了,忙命人應道內殿,“母親怎麼瘦了怎麼多?”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元妃依舊顯得美麗動人。王夫人憤然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北靜王。想是因了林家丫頭的事情,故意找上咱麼家,還說什麼有刺客硬要搜園子,全不將娘娘和要出生的小皇子放在眼裡。”元妃撫著圓鼓鼓的肚子道?:“母親還是稍忍一時之氣,北靜王身份尊貴朝中無人可擬,如今,咱麼卻是奈何他不得。”

王夫人道:“我自認是也不願惹上北靜王府的,最可氣的是那個林丫頭。如今我們才知道,他爹孃竟然都還在世上,當初璉二在林家拿回來的那幾十萬兩銀子竟連林家產業的一個邊角也不及。如今那偌大的產業都掌再林丫頭手裡,將來還不是跟著一起嫁入北靜王府。當初知道北靜王看上林丫頭是她走了好運道,不想卻是這北靜王府撿到一座大金礦。”林家富甲天下,當初迎娶賈敏是那聘禮,竟是比皇室中人迎娶王妃還要豐厚得多,看得無數人眼紅不已,這些年本以為敗落了,聽寶丫頭的話說,彷彿比從前還有好些,那些產業若是賈家得了,就是再過幾輩子也不愁了。

提到黛玉,元妃臉色有些不好。恨聲道:“這林丫頭真是個禍患。當初怎麼就沒將她毒死!”王夫人一愣,一向優雅雍容的女兒竟會說出這樣的話,忙問道:“娘娘是怎麼了?”元妃道:“如今皇上已經不太待見本宮了,若不是本宮懷了龍子,只怕皇上早將本宮忘了。前幾日皇上好容易瞧本宮,竟然一直叫著那林丫頭的名字。真真的是個禍水!北靜王,西定王,就連皇上也迷惑了去。”

王夫人道:“那北靜王已經與林丫頭定了婚了。想來和皇上不會有什麼瓜葛了。”元妃搖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還未成親,便是成親了,皇上想要,誰敢不給?”王夫人也變了臉色,道:“娘娘想要如何?”元妃出了會神,撫摸著腹中的孩子慈愛的道:“皇上子嗣稀少,本宮要好好為皇上生下小皇子,林丫頭總有辦法對付,母親再不要插手了。寶丫頭的事就是一個教訓。”王夫人點點頭道:“娘娘放心吧。不會胡來的。一切等娘娘生下小皇子再說。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再晉封娘娘為貴妃的。“只要娘娘能奪得六宮之寵,將小皇子立為太子,他們賈家還需要懼怕北靜王府麼?

這幾日林如海和賈敏都留在公主府中不曾出去。因為老太妃病的有些重了。雖然王太妃平時看著是個極隨性的人,確實非常孝順老太妃的,若非如此。婆媳兩關係也不會那麼好。老太妃病了,北太王和王妃自然要在跟前侍奉湯藥,林如海夫婦便也懶得出去,留在家中陪著女兒共享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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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兒,老太妃好些了麼?”黛玉剛從北靜王府回來,林如海和賈敏正坐在廳裡閒聊,見黛玉進來,林如海便問道。黛玉輕嘆一聲道:“還是老樣子,並沒有什麼好轉,太醫只說仔細養著。”賈敏秀眉微皺,道:“不如叫妙兒出來走一趟吧。老太妃年紀大了,生病也是常有的事。那些太醫哪裡敢放手去治,不過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沒的耽誤了太妃的病情。”黛玉點點頭道:“我和水溶也是這個意思,已經派綠音去請妙玉姐姐了。”

正說話,紫鵑進來道:“姑娘,老爺太太,西定王府的人求見。”

三人都是一怔,黛玉不解道:“西定王有什麼事要見我們的?”紫鵑搖頭道:“不是西定王爺得人,是西寧太妃的人。西寧太妃令人送來的帖子,指名要見姑娘和太太老爺。“賈敏哼了聲,不悅道:“她說見就見啊,上次咱們去見她她說不見,如今她想見了咱們就得給她見?她暗算黛兒的帳還沒跟她算呢。”

林如海淡淡道:“該見得總還是要見的。一輩子躲著也不能將事情解決了不是?黛兒就不要去了,省的叫水溶擔心。”黛玉淺笑道:“西寧太妃指明了要見我,黛兒怎好避而不見?還讓人以為女兒上不得檯面呢,何況,女兒也很想見一見這位傳奇王妃呢。”賈敏嘆息,拉著黛玉道:“你這丫頭,那有什麼好見的,不過就是個被野心和妒意噬了心的女人罷了。”黛玉挑眉,孃親知道的事情似乎不少呢。

林如海看著賈敏道:“說到底,當初是我們誤了她。”賈敏橫了他一眼,道:“哦?那你不誤他又怎樣?你要娶人家也不見得要嫁給你。”林如海哭笑不得,指著賈敏道:“你這些年倒是越來越小了,當著黛兒的面吃這陳年老醋,也不怕黛兒笑話。”賈敏道:“女人無論多大都是可以吃醋的。”

跟女人講道理有的時候是很難講清的,哪怕那個女人是個才女。林如海很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只道:“既然黛兒要去,那就一起去吧。西定王府也不是龍潭虎穴,有咱們護著,也沒什麼好怕的。”

一行人到了西丁王府,早有慕嘯霖帶著葉瀾在門口迎接。林如海和賈敏交換一個眼神,這是什麼情形?林如海笑道:“如何敢勞駕王爺在此迎接?”慕嘯霖笑道:“林大人是家母的師兄,自然也是嘯霖的長輩,在此迎接也屬當然,三位請。”林如海淡笑道:“王爺客氣了。林如海早不在朝中任職,如今不過是個閒散庶民,當不起王爺大人二字。”慕嘯霖並不多言語,笑道:“家母早已恭候多時,請。”

林如海謝過,攜著賈敏先行,黛玉尾隨其後,紫靈和藍鳶寸步不離的跟著。慕嘯霖走在林如海夫婦身邊,回身看了黛玉一眼,許久不曾近看,依舊是嬌美如花。美麗的令他痛入心間。葉瀾走在黛玉低頭想事情沒有看見,走在她身邊的葉瀾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心中一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