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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轉變

“呵呵,不錯不錯,殿下現在這身衣著打扮倒是與我大明士子相差無幾了!”

看著眼前頭頂四方平定巾,身著大明青衣直掇的周仁,王冰哪會不明白他這昭然若揭的討好之意。

不過也幸好這倭子皇族和公家貴族不像武家一樣剃頭,不然頂著一個禿瓢就是穿上大明衣冠,也是不倫不類。

“冠軍侯謬讚了,下臣哪比得了天朝上國士子風采之萬一……”

面對王冰的稱讚,周仁卻是表現得比之前更加的謙遜了。而且比起剛開始見到王冰時那種被迫表現出來的謙遜,可是要真誠多了!

沒辦法,這人一旦有了期待,有了盼頭,特別是有求於人,那心理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面對王冰這個掌握了他命運的冠軍侯,周仁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在眼前這人面前留下一個最好的印象。

而面對王冰這個征服者來說,他曾經的天皇身份最好的表現方法,那就是謙恭,臣服!

“呵呵,好了好了,諸位一路行來,想必也已飢餓,還是先請入席吧!”

一番客套之後,王冰隨即大手一揮,讓周仁和一眾皇室公家貴州代表們入席了。

……

“這……這……這也太豐盛了吧!”

入席之後,隨著一眾倭國侍女穿花蝴蝶般將一盤盤的菜餚端上之後,望著各自小桌上滿滿的菜餚,包括周仁這個前天皇在內,眾人頓時不由得驚嘆聲一片,,感覺眼睛都要看花了!

沒辦法,自從倭國武家興起之後,幾百年來,生活窘迫的皇室和公家貴族們,何曾見過這種宴會的架勢?

要知道,就連當年豐臣秀吉這個倭國‘天下人’請周仁這個天皇吃飯,也不過就是一碗麥飯加醃菜、味噌和一碟章魚而已。而周仁這個前天皇,更是平日裡能吃上條小魚就已經算是打牙祭了。

然而,事實上這頓在倭國貴族們眼中豐盛無比的食物,也不過是羽林衛的夥頭軍們就地取材,用在倭國打來的野豬、耕牛、雞鴨和海魚勉勉強強湊合著做出來的而已。

這要是放在大明,除了牛肉稍顯珍貴外,也就是城市居民的日常飲食而已。要是官宦人家的宴會,若是就這幾樣菜端出來,那不得把人丟死!

“感謝冠軍侯的盛情款,下臣無以為謝,只能借花獻佛,敬冠軍一杯!”

好在終究也曾是稱過皇的人,在望著眼前豐盛的菜餚愣了片刻之後,周仁趕緊反應了過來,端起酒杯起身便向王冰敬起酒來。

“呵呵,軍中食材有限,也就勉強湊合兩個菜,諸位隨意!”

別看王冰平素對吃食並不在意,但就這幾個菜,若是在國內,他還真不敢擺出來請客。

……

“呵呵,怎麼,莫非這些菜餚不合諸位胃口?”

看著眼前這些只對蔬菜和各類魚肉‘情有獨鍾’的倭子貴族們,王冰卻是明知故問的開口笑道。

原來,自倭國飛鳥時代起,因為天武天皇崇尚佛教,所以便下達了禁食肉類的的禁令。

理由麼,表面上自然是佛教宣傳的眾生平等,吃肉就是製造殺戮的象徵,會玷汙靈魂的純潔性。

加之倭國民間又非常信奉稻荷神,認為白米飯是一種比粗俗肉類更高貴的食物,經常吃白米飯能夠給身體事來好運。所以漸漸的倭子們也就順其自然,拋棄了吃肉的習慣。

因此,隨著近千年的長時間發展,絕大部分倭子都覺得肉類是不乾淨、腐敗的。只有到了特殊的節日場合,或者慶祝祭典時,才會少量食用魚類的肉食。

但真實的原因,卻只不過是因為倭國的國土狹小,各種資源貧乏。而飼養家禽牲畜就要佔用耕地,會影響糧食的產量而已。

因此,為了鞏固統治地位的需要,天皇和僧侶以及後來的幕府才會禁止吃肉,大力宣傳素食。

只不過,有句話說得好,最高明的騙術就是連自已都騙。近千年的宣傳下來,連統治階級自已也都信了自已的鬼話。

所以,面對眼前豐盛的菜餚,這些人雖然讚歎不已,但下筷之時,卻是紛紛只伸向面前的魚肉和疏菜。而對於那些牛肉、野豬肉什麼的,卻是視而不見。

然而,這一次,明明知道倭子們習慣的王冰,卻是故意準備了野豬肉和牛肉,自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看這些倭子的笑話而已。

“呃,冠軍侯誤會了!吾等只是覺得這些菜餚太過珍貴,故而……故而不忍食之!”

面對王冰的詢問,得虧周仁反應快,靈機一動之下,硬是想出了一個食物太過珍貴不忍食之的藉口來。

“呵呵,再珍貴的菜餚,若是不吃白白浪費了豈不是更可惜?諸位不必客氣,請!”

“多謝冠軍侯盛情!”

聽王冰這麼一說,周仁也只好率先夾起了一塊野豬肉塞進了嘴裡大嚼了起來。

沒辦法,比起主政一國的誘惑來,區區一塊肉食又算得了什麼?

因此,在周仁的帶領下,一眾倭國皇室和公家貴族們,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禁忌,甩開膀子大嚼了起來。

‘嗯?美味啊!這可比魚肉要好吃多了!怪不得聽說那些武將大名們要偷偷吃肉呢!’

讓這些皇室和公家貴族們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不潔、噁心的肉食,入口之後竟是如此的鮮香美味。這讓他們頓時想起了那些不顧禁令偷偷吃肉的大名們來。

事實上,喜歡吃肉的大名武將們並不少。比如明智光秀喜歡吃野豬肉,高山右近喜歡吃牛肉丸,而據說豐臣秀吉據說喜歡吃虎肉。就連在原歷史上被描述得飲食十分簡單清淡的德川家康,其實也十分喜歡吃烤雞。

只不過,這些都是私底下的行為。千年來的習俗,讓他們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已。

‘管你什麼禁忌,管你什麼習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都得給老子放一邊!’

看著在自已‘詢問’過後,這些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嚥的倭子貴族們,王冰卻是不禁一臉得意的在心裡暗笑不已。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這次算是十分簡陋的宴會,卻是讓日後周仁所領的封國解除了肉食禁令。上行下效百餘年後,其國民的普遍身高比東瀛其它封國的黎民硬是高出了一大截,也算是無心插枊枊成蔭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下王冰的注意力可不在這上面。

“哈哈,看來諸位對我大明食物的口味還是頗為喜歡的嘛!”

看著這些先前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卻異常誠實的傢伙,王冰卻是不禁再次開口詢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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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不愧是天朝上國,下臣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真是恨未此生在大明啊!”

而隨著王冰話音落地,心有所求的周仁,卻是藉著這個機會,硬是來了一波強行表忠,將自已的臣服之心迫不及待的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