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窈笑而不語，哪裡是她有先見之明，她不過也是藉著看過原著的優勢罷了。
只不過意外之喜的是，霍雙居然對做生意感興趣，還提出要自己闖一闖，而她，也不過是順勢而為，提出了讓他離開清河鎮闖的建議。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三哥，她也相信，三哥被陸百川傷的遍體鱗傷，可感情在哪兒，即便是死心，也有死灰復燃的一天，做了這麼多，她對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個詞，一點也沒有興趣體驗，與其時時刻刻的防備，倒不如讓霍雙離開。
其實說白了，還是上次她爹那句話提醒了她。
感情這種事，不身在其中，是無法理解的。
她看不上霍雙因為陸百川半死不活，但也知道她沒有經歷過，心情自然也是不同。
“對了娘，我爹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是你們七叔公的頭七，下午應該就回來了。”
霍窈哦了聲，叮囑方氏他們：“三哥去了襄河鎮的事，咱們都要守口如瓶，不能告訴陸百川。”
霍文問她：“你是擔心他去襄河鎮找老三？不能吧，那麼遠。”
“譚頤萱那邊的路被堵死了，三哥就是他現在的唯一救命稻草，如果換了你，你是去還是不去？”
“這……”霍文回答不上來，因為如果換了是他的話，他肯定會去。
襄河鎮距離清河鎮雖然遠，可也是相鄰的兩個鎮，陸百川要是把老三視作唯一的救命稻草的話，九成的機率，肯定會去找他。
當即吩咐家裡的下人，讓他們把霍雙去了襄河鎮的事，守口如瓶，尤其不能讓陸百川知道。
在這期間，外頭的陸百川也走了，雖然他現在豁得出去，可也不敢太豁，學塾那邊他得顧忌一二，否則，真被學塾開除了，他就算在巴結上霍雙，也只是徒勞。
夜幕降臨，吃過晚飯，霍窈就回去備課了，這邊剛結束，霍文就好似掐著時間過來了。
“小妹，我思來想去，還是不太明白陸百川的心理，你說他到底圖什麼？我記得你說過，他圖前程，可他的前程，跟老三有什麼關係？”
霍窈有些無語，“你怎麼糾結起這個來了？”
霍文撓撓頭：“本來沒糾結的，可看著陸百川回過頭來找老三，我這不就好奇起來了嗎。”好奇究竟是什麼，讓陸百川連自尊和尊嚴都不顧不管了。
霍窈想了想，找了個開頭，跟他說。
“陸百川讀書不好，他估計是自知科舉無望，但又想升官發財，榮華富貴，可又無權無勢沒有門路，就給自己另尋蹊徑，三哥就是他給自己找的蹊徑。”
“老三？”
霍文納悶：“可老三讀書也就那樣，咱家也同樣沒權沒勢沒有門路啊。”
雖然他家現在是比過去好了，可說到底也只是沾了人家顧家的光，而且陸百川和老三那時候，他家還沒和顧家做乾親，他爹說好聽點在縣衙任職，可說白了就是個老秀才，師爺，在朝廷上，老秀才師爺，都不是官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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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陸百川了，就是他，都沾不到什麼光。
霍窈笑了：“可是，咱家不是還有個你嗎。”
“我？”
“你在學塾是院第二，院長和夫子都對你寄予厚望，即便日後中不了狀元，三甲之內也必有你的一席之位。”霍窈頓了頓，看著有些小得意的二哥，補充了句：“當然，這些都是陸百川的想法。”
霍文：“……”
沒好氣道：“你誇我一句能死啊。”
“不能死。”但誰都能誇，唯獨你這人誇不得，一誇就要上天。
“三哥讀書不好，可你是三哥的親兄長，日後若是出人頭地，做弟弟的，都會沾光，而且爹在縣衙當師爺，又與縣太爺關係不錯，再加上，三哥對他不同，還百依百順，很好拿捏，僅憑這三個原因，就足以成為陸百川的蹊徑。”
經過霍窈這麼一頓剖析，霍文明白了，“這陸百川的心思也夠深的，可也不對啊，既然如此，他只要牢牢把握住老三不就行了，怎麼之前在咱家，他對你……”
“俗話說，誰有都不如自己有，人心都是貪婪的，尤其陸百川這樣的人，三哥對他百依百順，可三哥日後有的，也是三哥自己的，他並不滿足只是沾光這麼簡單，他想要的更多，而我恰好在這個時候去學塾授課，沒逢科舉，各地學塾夫子，都有兩個推薦信的名額，陸百川也想要推薦信，故而，我這個在他看來單純的小姑娘，便是可以利用的人。”
霍文瞪大眼：“所以，他才對你示好？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你壓根兒就不吃他這一套？”
“應該是這樣。”
“那他為何又轉頭去巴結譚頤萱？”
“眾所周知，譚頤萱是京城來的世家貴女，家中是當大官的，二哥如果你是陸百川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那肯定是對自己更有利的一方！”
“不錯，譚頤萱的出身，以及身後的家族，比起三哥，更能達到目的，而且，一旦他巴結上譚頤萱，根本不需要等，可如果只是靠著三哥的話，畢竟距離科舉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我估計，陸百川並不知道，譚頤萱是出身世家，但卻只是譚家的庶女，而且來清河鎮也不是來養病的，而是被發配流放的。”
霍窈點點頭，“如果不是吳醉，咱們也不會知道這些，譚頤萱有心隱瞞，肯定就不會讓外人知道，陸百川更無從得知。”
當然，她沒有說的是，她一早就知道這樣，不是聽吳醉說的，而是她看過原著。
“當然，這倆人也不過是半斤對八兩，陸百川以為譚頤萱是世家貴女，打著利用她謀一個前程的主意，而譚頤萱呢，以為陸百川才高八斗，打著等他高中狀元回京城的主意。”
霍文更為茅塞頓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小妹真有你的，居然把這件事分析的這麼透徹。”
霍窈喝了兩口水，藉此掩蓋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