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楚學長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方清然坐姿正了正。
說實話，惡人社，光是聽這名字，他都感覺不像是啥正經社團。
看看人家英傑社、虛研社之類的起名多好。
“方學弟，你在想什麼？
我們惡人社，可是經過學府批准，正經成立的社團。”
楚桉笑眯眯地，指節輕釦桌面。
“而且，我們社團有一個其他社團無法比擬的優勢，那就是，在加入本社團的情況下，我們社團並不會限制成員再加入其他社團。”
“但是，其他社團在知道我加入了惡人社的情況下，也不會再允許我加入吧？”
方清然挑眉。
“這就要看方學弟你的隱瞞技巧了。”
楚桉笑得像是一隻奸詐的老狐狸：
“楚某唯一可以告知的是，社團屬於學生自發性組織，而非是學府的官方組織，所以不管加入任何社團，都屬於學生的個人行為，不會有資訊進行記錄……
我想方學弟你應該能明白我表達的意思。”
“意思無非是……只要膽子大，馬甲遍天下？”
方清然心念微動，但沒有給出回覆。
楚桉倒是很上道：
“多思考一段時間，再給我答覆也沒關係。
反正，從今天開始起，我們就是居住在同一宿舍內的舍友了。”
他打了個響指，話鋒一轉：
“代理社長的公事說完了，接下來我想和方學弟聊些，私密性的話題。”
眸光掃過餐桌四周，楚桉確認其餘人狀態。
瞧見就連小花妖都坐在幼兒椅上暈暈乎乎不省妖事的樣子，他似乎愈發放鬆了些：
“方學弟，我聞到，你的身上，好像存在著神明的氣息呢……”
“聞到我身上存在神明的氣息？”
方清然面色微怔，卻也沒有表現出過大的反應。
此先鑄魂靈泉一行，小花妖就曾從他的身上感知到過樹神氣息，再多一個能察覺到神明氣息的人類，似乎並不是什麼值得太過驚訝的事情。
方清然一澹定，楚桉就有點澹定不起來了。
神明不可見，並非什麼人都能察覺到神明的氣息，他這屬於一種特殊的天賦，擁有者，萬中無一。
雙手交疊，搭在了下巴之上，他思忖片刻，決定開門見山道：
“大多數情況下，神明的氣息寄託於身，原因是因為自身攜帶著某些沾染了神明氣息的物品。
我這裡正巧，有一樁來自於虛研社的交易。
它們最近在高價收購一些沾染了虛界神明氣息的物品，不知方學弟你，是否有興趣？”
“收購沾染神明氣息的物品？”
方清然喝了口果汁，也不表明態度，澹定出聲：
“怎麼個高價法？”
“這要等到現場去談。
虛研社由於主要研究虛界的緣故，基本沒有太多的天樞點儲備，所以很可能會是以物易物的交易。
他們可以根據交易者需求，儘量提供符合交易者期待的物品。”
楚桉比劃了個數字：
“至少，單個物品的價值應當不低於5000天樞點。
據我所知，目前成交價最高的，應當是一尊神明子嗣的羽毛，它交易出了一個B級虛界異常點，足足一年的開發權。”
“虛研社手上還掌握有虛界異常點？”
方清然承認他有點給驚住了。
他一直以為，這些異常點，全部掌握在天樞市官方的手中。
比方說他在高中時，探索過的E級異常點‘靜謐之森’就是典型的歸屬於官方，由執法隊組織探索的異常點。
B級異常點對比於E級異常點，價值更是高出不知多少。
E級異常點的探索建議是由螢火階段超凡者進行，B級則有硬性要求，探索隊伍中，必須存在至少一名不熄境的高階超凡者。
危險總是伴隨著機遇，就連不熄境超凡者也不敢說一定能全身而退的異常點，內部資源之豐富，可想而知。
“當然，他們不僅有虛界異常點，甚至還經常會組織些探索虛界的行動。
可以說在天樞學府全部社團中，虛研社是和虛界關係最緊密的一個。”
楚桉眯縫著的眼神，落在了方清然身上：
“方學弟你意下如何？”
“我……”
方清然靠坐到了椅背上。
風葉披風自然是不可能拿去交易的，給再多天樞點，他也不換，不過，他手上還真就恰好有根沒有其他用處，只存在一縷神明氣息的小小毛……
想到這，他不禁偷瞄了眼呼呼大睡的哈士奇帽少女。
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的，她嘴角滴下的口水，逐漸在桌面上形成了一片晶瑩的小湖。
“我確實有些想要的，就是不知道虛研社那邊，能否提供了。”
看向對坐的眯眯眼青年，方清然並不抗拒他所言的這場交易。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用這個只有狼神氣息的毛毛，換上幾本拳掌方面的武道秘籍。
“只要方學弟你有交易的意願，在物品價值方面，我也會儘量幫你爭取的。”
食指中指併攏，拇指於其上輕輕搓了搓，楚桉笑眯眯開口：
“把你介紹去，若是能交易成功，我也可以分到一筆小費。
出於個人感謝，等真正進行交易協商時候，我會儘量幫方學弟你爭取收益的。”
說到這裡，他語氣認真了些：
“虛研社那邊的相關負責人，應當明天會回天樞學府一趟，若是方學弟明日無事，我可以聯絡下她，見個面。
屆時大家坐下來，先聊聊，認識認識。”
“明天……？”
腦海中念頭閃過，方清然搖了搖頭：
“過兩天再約吧。”
不巧，明天他還就正好有事。
他和那位有紅晶果渠道的大三學長，約的正是明天線下交易。
一想到明天就能多出十個屬性各異的武器，他的心，不由浮出幾分期待。
“也行。”
楚桉微微頷首，隨即起身，收拾起狼藉的餐桌。
他並沒有發現，有一個戴著魔女帽的小女孩，搖頭晃腦：
“這傢伙，又在給自己那個社團拉人了。
每年都是這樣，結果到頭來，給他拉進社團的那群新生，不僅最終選擇退出社團，還一個個全搬離了這裡，把這邊又搞回冷冷清清的樣子。
哼，令人不爽的傢伙！”
她湊到方清然眼前，臉對臉，嘴對嘴，瞪大了瑰麗如寶石的雙眸：
“新來的，絕對不要加入惡人社，聽到了沒有！
！”
說完，她挺了挺胸，法杖往地面重重一頓，兇巴巴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期望：
“你不回覆的話，我就當你答應啦！”
說完，提熘著跟她人差不多高的法杖，安靜蹲到角落，靜靜注視著餐廳內的每一人，嘴裡嘰裡咕嚕的。
方清然聽見，她是在一遍遍重複在場眾人的姓名，就像是在努力將他們的姓名和樣貌，刻進腦海中。
用完午餐，方清然返回二樓。
上樓時，他開啟手機，隨意掃了兩眼，發現有人給自己留下了幾行留言。
是那位出售紅晶果的大三學長。
【紅晶果】：不好意思，由於一些個人原因，明天的交易，能安排在天樞學府外麼？
【紅晶果】分享了一個位置。
【紅晶果】：交易地點，更改為這裡，交易時間不變。
【紅晶果】：主要是我個人的問題，所以本次交易，總價可以便宜你兩萬。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少花兩萬塊？”
瞥了眼對方新訂的交易地點，方清然眼底稍稍波動。
對方分享的位置，是天樞市十一區的某處。
從最安全的天樞學府內部，轉變為最混亂的十一區……
他略作沉思，撥通了某個號碼，裡面傳出，某位青年的平靜聲音。
回到宿舍，午後的陽光為他披上了一層澹澹的霞衣，方清然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睏意，心念一動，從血脈空間中取出裝有淬骨膏的小瓷瓶。
裡面的淬骨膏分量，剛好可以夠他再完成一塊武骨的淬鍊。
沒有過多耽誤時間，他將淬骨膏塗抹在肌膚上，閉目吸收修煉起來。
吸收淬骨膏的效率，遠比吸收魂空石要低上不少，暑假期間，方清然一天也最多只能完成兩塊骨骼的淬鍊。
他沉浸在修煉中，一吸收，便過去了半天。
直到徹底吸收完小瓷瓶中的淬骨膏，完成第三十一塊的骨骼淬鍊，已是明月高懸。
回過神，嗅到身上散發出滿滿的芥末味，他忍不住帶上洗浴用品，下至一樓。
恰巧，全身包裹在浴巾中，擦拭著溼漉漉茶色短髮的少女推開了浴室門。
她揚起臉，瞧見披著浴袍，端了個小塑料盆的少年，快速低下頭，主動讓到了一邊，有些緊張道：
“裡面現在沒人……請……請進……方……方……方……”
緊張之下，她腦袋一空，忘了眼前少年的名字。
依依急得本來泡澡泡得有些發紅的小臉，愈發紅潤，宛如熟透了的蘋果。
腦海中閃過鑄魂靈泉對方出手救下他，並用一式強悍劍技，一招解決虛魔的畫面，她的小腦袋，低得快要陷進了胸口。
竟然把救過自己命的大老名字給忘了，她恨不得化身地鼠，當場挖個洞鑽進去，好結束這尷尬的會面。
“好的，謝謝依依同學。”
路過時，方清然餘光瞄了快要縮排牆縫的社恐少女，不禁感嘆了句：
“你的實力，和上一次見面比，提升了不少啊。”
看起來好像更好用了。
某人在心底補充了句。
“唉……？”
依依一時不知該怎樣接話。
猶豫了半天，她瑟瑟縮縮道：
“謝……謝謝誇獎。”
“加油！”
方清然由衷得開口鼓勵。
他並不是隨口一說，而是透過摸摸之力，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少女的進步。
【魔武依依?幼年期】
【品質：綠】
【基礎加成：力量+5，血脈之力+5，火元素+10】
【特殊效果】
【狀態一?魔裝變身?初級形態：當兩人同步共鳴率超過10%，依依即可透過激發血脈之力，完成初次魔裝變身。
魔裝附體後，武器屬性將會更新顯示為附體後狀態，使用者能夠運用魔裝本身具備的力量。（據說變身時大喊“合體”能獲得鬥志和屬性加成）】
【狀態二：未解鎖】
【備註：鎧甲，合體！
！】
這是記憶中，少女鑄魂靈泉一行時，摸摸之力顯示出的文字。
而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
【魔武依依?成長期（螢火中段）】
【品質：藍】
【基礎加成：力量+20，血脈之力+20，毀滅之焰+1】
【特殊效果】
【狀態一?魔裝變身?初級形態：當兩人同步共鳴率超過10%，依依即可透過激發血脈之力，完成初次魔裝變身。
魔裝附體後，武器屬性將會更新顯示為附體後狀態，使用者能夠運用魔裝本身具備的力量。（據說變身時大喊“合體”能獲得鬥志和屬性加成）】
【狀態二?吃下去，力量就湧上來了：魔裝變身期間，可以透過吸收火元素，恢復體力和消耗的靈性之火（如果吸收的火元素遠超自身水準，恢復的同時，自身無法免疫吸收的火元素傷害）】
【狀態三：未解鎖】
【備註：鎧甲，合體！
！】
“可以自主進化的武器！”
方清然壓下想要‘蕪湖’的激動心情，望向少女的眼神，愈發柔和。
雖說兩人的關係還不是特別相熟，但他已經在心中想象起和少女合體時，帥氣的英姿了。
兩人在過道錯身而過，他帶著放了一塊肥皂、一條毛巾和一塊搓澡布的小塑料盆拉開浴室門。
心念一動，全身只餘下一塊遮掩巨龍的白毛巾，他沒有在換衣間逗留，徑直步向第二重推拉門。
拉開室門，熱浪鋪面而來，他淌進水中，在和溫泉池差不多大小的大號浴池內坐下，雙手搭在浴池邊，大刺刺的張著雙腿，滿足得嘆了口氣：
“啊，泡澡的感覺真舒服啊！”
升騰的白霧間，響起一聲同樣充斥著滿足感的回應：
“是啊，泡澡最棒了！”
“？”
方清然徐徐睜開微閉的雙目，下意識將魂念張開到極限。
透過重重熱霧，他隱約望見了一個白花花的朦朧背影。
少女披散著長髮，下巴搭在浴池邊，背對著趴向他。
某個若隱若現的圓潤部位，環繞著一圈破碎的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