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十劫秘境,厲風區的一角。
呼嘯狂風刮過,在穀道地面犁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斬痕,有一少年盤坐在一塊遍體鱗傷的青石上,正是不久前滿足了某狼人想要見他心願的方清然。
身上給比刀鋒還有鋒利的狂風刮出大小不一的傷口,他恍若未覺,心念一動,從血脈空間中取出半人高的雷擊木。
【獲取武器成功,屬性?雷抗+1】
【雷擊木】
【品質:藍】
【基礎加成:雷抗+50】
【特殊效果】
【完美蛻變:完全吸收內部蘊藏的能量後,細胞將在蛻變的基礎上,進行一次完美蛻變。】
【備註:吸收,有手就行!】
依照著資訊中提供的吸收方式,他輕輕將手掌覆蓋於上。
“完美蛻變和普通蛻變有什麼區別,想必,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方清然的心中,滿是期待。
雷擊木中蘊藏的能量被他徐徐抽取入體內,經歷過一次蛻變的細胞在這一刻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貪婪汲取起來,沒兩秒就把這一縷能量瓜分乾淨。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體魄強度好像又提高了一丟丟?”
他默默自我感知,很快,全身心沉浸在身體的進化中。
當進行一件事時,持續的收到回報和反饋,自然而然就將動力十足。
隨著時間流逝,方清然明顯感受到了自身的蛻變,他彷彿看到了,有一顆米粒大小的丹丸,在丹田處孕育。
一開始,它是虛幻的,但隨細胞不斷往內部填充灌注從雷擊木上吸收的能量,逐漸步向真實。
“不,它不僅僅是因雷擊木而形成的,應該說,雷擊木更像是為我用鑰匙開啟了一扇新門。”
方清然察覺,這兩年武道修行在體內產生出諸如血煞勁之類的雜博勁力,通通在雷擊木能量的引導下,融入丹丸,化為一種更接近本質的存在。
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明悟。
這便是精氣神三者中,歸於人體,象徵生命本源的能量——精氣。
丹名曰精丹,也可稱之為金丹、血氣丹。
金丹乃汲取人體內全部養分而生,它是身軀內精華的凝聚。
金丹一成,方清然的氣息,陡然下跌至不通武道的尋常人地步。
再加上他連渡兩劫,肌膚水嫩光滑,找不到一丁點老繭、舊皮,恐怕放到外面,任誰都只會以為這是個注重保養、衣食無憂的富家少爺,想不到他不單是一名武道家,實力還極為恐怖!
此刻,他一身的精華,都被鎖在了這一顆米粒大小的丹丸中。
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只是安靜的調理身體,利用氣血沖刷、溫養體魄,但到需要用時,瞬息即可爆發。
它和蘊藏靈性之火的靈種、劍種,在丹田中隱成三角之勢,既不過分接近,也未刻意遠離。
方清然能感知到,這一顆丹丸中精氣的迴圈,自成體系,和靈性之火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
“本來雜亂的勁力,全被凝結成這一縷,看似減弱,實則對身體的增幅,遠超以往。”
低聲呢喃自語,他眉宇間驀然浮現一絲喜色。
【解鎖條件:度過厲風劫已達成,筋膜實現蛻變。】
【隱藏進化已解鎖:吸收厲風區唯一靈物‘風吹種’,達成筋膜完美蛻變。】
完美蛻變細胞的期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厲風之劫,如今完美蛻變前腳達成,後腳就渡過厲風劫,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人體內大筋的蛻變,相較於之前的細胞、皮膜蛻變,在防禦性、抗擊打能力的加成上沒這麼多,不過,這並非是說明它不如前兩者,而是針對方向不同。”
方清然簡單嘗試了兩下,他不論是力量爆發還是速度爆發,在蛻變過的筋膜加持下,都要比此前強橫數倍!
筋膜的蛻變,是對爆發力的加持!
“筋膜完成蛻變,我也該前往新的區域了。”
心頭微動,他從青石上站起身,去往穀道深處。
他的腳步似慢實快,看似還沒走兩步,實則已步出數丈有餘。
一路上,他自然不忘觀察四周,尋找這片區域的唯一靈物。
……
融金區內部。
散架的戰車,折斷的旌旗,斜插遍地,鏽跡斑斑的長戈、戰矛,交織出一方恍若沒有邊際的古戰場。
染血的殘破帥旗邊,閉目盤坐著一名身穿獸絨衣,左臂袒露在外,腰懸兩柄彎刀,面無表情的矮小狼人。
它身前,單膝跪著一名比它要壯碩得多的高大狼人。
高大狼人雙手高舉過頂,主動把一顆環繞著破碎字元的灰色植種奉上:
“冥狂大人,屬下將厲風區的唯一靈物【風吹種】給取來了!”
聞言,閉目冥思的冥狂微睜雙眸:
“不錯。”
誇獎了一句,伸手接過風吹種,它取出一件製作精美的小巧方盒,將之收放於內。
“煉火區的黑巖晶,厲風區的風吹種,融金區的止殤刃,均已收集完成,在我手中。”
說到此處,它少許停頓了一會:
“如今,只差冥裂、冥休它們帶回雷擊木,我們即可動身,去向殿下覆命。”
謙卑地低垂著頭的高大狼人,不屑得撇撇嘴:
“這兩個傢伙,動作真是夠慢的,烏龜爬的都比它們快!”
“稍安勿躁,冥魁。”
冥狂澹澹吐出一句,合上雙眸,不再多言。
冥魁有心想要再說上兩句,瞧見大人這幅模樣,悻悻答了一聲。
“是。”
又靜候了一段時間。
他面龐忍不住浮現出幾分怒意:
“這兩傢伙怎麼還沒到匯合地點來?”
找一個雷擊木,有這麼困難嗎?
但凡換它去,現在早就踏上返程路了。
冷哼了聲,它按捺不住,低頭請願:
“冥狂大人,我往淬雷區那邊去看看!”
得到默許,它不再耽誤時間,轉身直往厲風區、淬雷區的方向而去。
這兩傢伙最好是在辦事,若是讓他逮到在摸魚……
抵達融金區的邊緣地帶,它舉目眺望,正好望見一道身影,跨越厲風區和融金區的交界處。
“是一個面容很年輕,氣息弱小的人類?”
冥魁頗感意外,旋即,一臉冷笑著靠了過去。
這人類來得剛好,巧了不是,它正愁一肚子怒火沒處撒。
兩者的間距不斷拉近,只餘數十步之時,它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地打量對方。
看看這弱不禁風的模樣,這人類小可憐的體魄,不會連一階的程度都達不到吧?
喲喲喲,見到它冥魁大爺,竟然連躲都不躲,就這樣徑直的走了過來。
難道是個瞎子?
冥魁充滿惡意地猜測著。
它乾脆就這樣雙臂環抱,站在原地,試試這傢伙會不會直接撞上來。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對方當真就這樣,一步一步往它所在的位置而走。
兩者相距不到五步時,心地善良的冥魁決定提醒下盲人少年。
同時,它做好了當對方邁入自己三步之內,立刻扭住對方脖子的準備。
不會立刻扭斷的,它想要聽一聽這個人類臨死前絕望的哀嚎。
“我乃血烈王帳麾下,王前親衛冥……”
話音未落,一腔熱血沖天而起,腦袋深陷的‘無頭’屍首晃了晃,仰面栽倒。
再度走出數十米遠,沉浸在摸索金丹可以怎樣運用的方清然,茫然得抬起頭。
剛剛好像有誰說話來著?
貌似是個狼族。
算了,這並不重要。
沿途一路上,他沒能見到厲風區中的唯一靈物,看到這片新的區域,索性就先到此地,再渡一劫,蛻變體魄。
運轉萬劫金身,他神色驟然一怔。
血跡斑斑的古戰場上,自半陷的殘甲、鏽跡斑斑的長矛中,逐漸勾勒出了一道道面容模湖的身影,手執兵刃,圍攏而來。
激烈的交鋒,在戰場一角爆發。
……
帥旗邊。
冥狂依舊在閉目冥思。
它並不是在冥想些什麼,事實上,它是一直在腦海中,和自己塑造出的假想敵進行激戰。
它習慣於透過這樣的方式,時刻磨礪自己。
也正因如此,它才能憑藉著在眾多狼族中,不算多高的天賦,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
身為一隻三階的狼族,它已有資格組建出一隻獨屬於自己的狼群,但它沒有這麼做,而是一直在王帳下,為血烈王效力。
血烈王大人,於它有知遇之恩,哪怕有一日需為對方付出性命,它也願以生命相報。
它的身高不足一米六,在狼族中,幾乎可以同殘廢劃上等號,因此,一直生活在同族們的恥笑之中。
當時的它甚至想過乾脆就這樣自暴自棄地過上一輩子算了,直到有一日在遭遇同族們毆打時,被路過巡訪的血烈王看見,救下。
那天,是它狼生中第一次見到,屹立於狼族頂端的王者。
眼底流露出些許追憶,猝然,這一抹回憶的色彩,戛然而止。
它睜開冰冷的雙眸,遙望向目光所及的盡頭。
遠方本空無一人的地平線,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身披浴衣的少年身影。
“人類麼?”
冥狂鼻翼翕動,輕嗅了嗅。
對方身上,似乎有血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
它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扣住了彎刀刀柄。
“狼族,血烈王帳,冥狂。”
它的聲音,遙遙傳了開來。
似是聽到它的話語,對面那名人類發現了它,投來觀察的眼神。
“天樞學府,方清然。”
方清然澹聲開口。
兩股音浪隔空碰撞,風沙捲起枯黃草葉,翻倒的殘破戰車車輿,側置銅鈴在風中發出‘冷冷’聲響。
“人類,你殺了冥裂、冥休和冥魁它們三個?”
冥狂用的是疑問句,語氣中卻不含半點疑問的口吻。
顯然,它的心中,早已明晰。
“如此想來,雷擊木應當在你的身上。”
說著,它徐徐從帥旗邊站起身。
身材矮小的他,對比起迎面而來的人類,還要矮上小半個頭。
“雷擊木確實是在我身上。”
方清然沒有否認。
融為一體了都。
“這樣就好。”
冥狂微微頷首。
拇指輕提刀鐔,它呼吸彷彿契合了某種奇特的韻律,前踏間,身形驟然化作一線黑影,疾掠向方清然而去。
唰!
雪白的刀光猶如天河倒傾,森然殺意絲毫不加以掩飾。
它不會小覷任何一個對手,但它也有自信,能在這一招之間,乾脆利落的解決掉對方,分出勝負。
不憑別的,就憑它在殺伐中磨礪出來的刀法,和一身三階修為。
眼底倒映出璀璨的刀光,方清然面色不改,低吟了一聲:
“爆。”
遽然,丹田中的米粒之珠,大放光華!
它轟然爆開,內蘊精氣瞬間流轉四肢百骸,浮於肌膚表面,赫然盪開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血色漣漪。
血氣、氣血,是精氣的實質化,方清然主動引爆的金丹,在體表形成了氣血外顯的異象!
不躲不閃,他急促的短吸了一口氣,氣血凝聚於掌,搶步拍出。
灼熱滾燙的氣血和溼冷空氣接觸,滋滋聲中,逸散出絲絲縷縷的白色蒸氣。
“這一掌?!”
冥狂童孔一縮,它沒有半分猶豫,收刀回擋。
這還嫌不夠,它迅速抽出了另一柄彎刀,兩柄刀在它的駕馭下,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正常來說,以傷換傷那都是狼族面對體魄遠不如自己的人類時常用打法,不曾想,今天竟是反過來了!
心下不甘歸不甘,它卻沒有半點正面接招,以傷換傷的想法。
它的直覺在瘋狂示警,警告它絕對不能硬抗下這一記推掌。
秘技?返璧!
彎刀刀鋒閃爍著森冷的白光,冥狂心底狂吼,擎刀疾斬。
嗞~
數滴鮮血迸濺。
虎口震裂,它呼吸一滯,止不住倒滑出十數步遠,勉強站穩腳跟後,嘴角微挑:
“人類,被自己攻擊傷到的滋味如何?”
餘光瞥了眼手臂上劃開的一道數寸長小傷口,方清然臉上半分表情也無:
“原來如此,我是被自己的攻擊傷到了麼?
難怪能破開表皮的防禦。
不愧是我!”
聽聞此言,冥狂臉色一沉,極度難看:
“惺惺作態!”
話音剛落,它驀然抬起雙刀,朝前一架。
鐺——
古戰場中迴盪開如洪鐘大呂般洪亮的碰撞聲響,久久不絕,它給壓得雙膝一彎,面色發白。
“現在,該輪到我來進攻了。”
少年平靜的話語,傳至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