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咖啡館，方清然和鄭景沿著地圖上標示的1號路線巡視觀察。
從晚間十點一直巡視到了凌晨，方清然神情間頗有些意猶未盡。
一路上很安全，別說虛魔了，連行人都沒幾個。
手機跳出了一行資訊，是任務釋出的官方直接把五百元打到了他的協會賬號上，隨時可以提現。
就這樣輕輕鬆鬆的逛完了一整圈，五百塊直接到手，說實話，這錢拿的他心裡有點不踏實。
大抵是餓了的緣故。
站在巡邏的終點，聞著不遠處夜宵攤飄來的香氣，他在心中做出判斷。
這兩天為了節省開銷，他早餐甚至都沒有去照顧煎餅果子攤老闆的生意。
隔壁包子鋪的大肉包雖然最近從一塊漲到了一塊五，但即使買上兩個，價格也沒煎餅果子來的貴。
消費被迫降級，真是可悲的人生。
萬幸的是，他又有錢了！
整整五百！
就在剛剛！
來到夜宵攤附近，鄭景出聲道：
“方前輩，您在這坐著，我先買兩瓶水去。”
也不等回覆，他就一路小跑，屁顛顛跑向不遠處超市。
注視著對方的背影，方清然砸吧砸吧嘴。
今天巡邏的這一路上，他是體驗到了多一個小迷弟，是怎樣的生活體驗。
夜宵攤是一對中年夫婦開的，客流量相當大，在周邊轉了一圈，方清然才好不容易找到兩個空位。
遮蔽耳畔的嘈雜，他解下裝有銀枝的黑鞘放在身邊，平心靜氣。
唰！
劍聲錚錚，亮枝出鞘！
不管在任何場合，方某人都不會懈怠！
停滯的十秒期間，他察覺到來自隔壁桌對坐的目光，不禁回以眼神。
那邊坐著一名穿著白襯衫的油頭青年。
他吃的滿頭是汗，端著碗，看向自己。
“什麼嘛，原來是個拿木棍當劍耍的中二期小屁孩，嚇我一跳。”
“什麼嘛，原來是個工作到凌晨的社畜，也不知道老闆給不給加班費……”
眸光交錯，兩人心中同時升起了念頭。
過了兩秒，油頭青年才重新夾起面前砂鍋中翻滾在紅汁中的豆腐，塞入嘴裡，並連扒拉了兩口飯。
方清然也轉回了頭。
十秒冷卻期一過，他第一時間梅開二度。
銀光乍現！
沒有奇蹟出現，是普普通通的初級劍招。
第三個十秒結束，三陽開泰！
似曾相識的初級劍招。
不服，繼續！
一口氣來上了五發的方清然，失去夢想，下巴磕在桌面上。
夾起一塊豆腐送入嘴中，油頭青年瞧見少年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笑意中夾雜著一絲鄙夷。
看看隔壁桌這少年的模樣，年紀應該已有十六、七，用人類的說法是臨近成年了吧，居然還一直沉浸在那些中二期小朋友才會幻想的虛無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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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根木棍變著花樣的擺出拔劍動作，幼不幼稚？
他不會真以為自己的木棍能釋放劍氣吧！
不會真把手持木棍的自己，幻想成了絕世的大劍豪？
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連他個虛魔看了都直嘆氣。
感知敏銳的方清然，迅速洞察到了某魔不太友善的情緒。
他略一思索，叫住端菜的老闆娘，指了指隔壁桌上的飯菜：
“給我來一份和他一樣的。”
緊接著，他又補充了句：
“再多給我上一盤你們這拿手的炒菜。”
等老闆娘記錄完，方清然優雅的從快筒中取出一副一次性木快，架在餐具上。
不用刻意的去做什麼，只需要多點上一份菜，他相信對方就能明白他的心態。
那家夥都不敢正眼看他了。
並沒有將小小的勝利放在心上，勤奮的方清然，繼續開啟拔枝大業。
偽裝成油頭青年的虛魔見狀，它真快要繃不住了。
煩躁，無比的煩躁！
這段時間東躲XZ的生活，令它對這種武器出鞘的聲響，極度敏感，敏感到了一聽就渾身難受的地步。
說實話，要不是介意肆意出手會引來超凡者的抓捕，他恨不得當場把那個中二青年給活撕了。
在虛界中，人類和他們種族，向來是處於敵對的狀態。
殺個人對它來說，不僅不會有半點的心理負擔，說不準能讓這段時間憋屈夠了的他，好好發洩一把。
但是，聖祖復甦是頭等大事，它不能為了一時的暢快，而讓族內準備了這麼多年的計劃付之東流。
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又盛了滿滿一碗飯的他，試圖透過乾飯的行為，屏蔽掉耳邊時不時出現的聲響。
嚥下裹滿了湯汁的豆腐，它接連扒了好幾口飯，燙得連連哈氣。
又燙又麻又辣，可就是好吃！
它承認，人類還是有那麼一兩樣可取之處的，比如說美食。
好像這道菜是叫麻婆豆腐來著，好吃，明天還來！
它要一直吃麻婆豆腐，吃到人類社會，稱作高考的考試前！
“說到高考，我需要一個能夠幫助我成功混進去的身份……才能配合著他們二位，開啟聖祖復甦計劃的第二步。”
想著想著，它的視線不自覺開始偏移，落向隔壁桌的少年。
算了，考慮到還得模彷對方的性格和種種行為，以免露出馬腳，它選擇放棄。
它不想模彷對方。
確實有一點也得承認，這小子不是特別容易模彷的。
它決定饒對方一命。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等聖祖復甦後，所有參與高考的人類學生，一個都活不了！
“希望從明天開始，再也不要見到這個中二病晚期，再也不要聽到武器出鞘的聲響。”
它在心中許下願望。
但它忘了，自家的老聖祖還沒復甦呢，壓根沒法顯靈幫它。
於是，次日凌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它又見到了同一位人。
方清然用熱烈的銀枝出鞘聲，表達了對和熟魔碰面的喜悅。
他確實是很高興，因為巡邏的任務實在是太輕鬆了。
又是五百到手。
專業人士抓虛魔，而他什麼都不用做，每天認真巡邏一圈就有五百到賬，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坦！
可惜，有緣第二次見面的熟人，似乎並不打算與他共同分享喜悅，只顧埋頭大吃。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轉眼間一週過去，某只虛魔覺得，它最愛吃的麻婆豆腐，味道越來越不香了。
不過，及時的好消息，拯救了它。
它已經習慣了有銀枝出鞘的聲音，作為伴奏，越聽越下飯。
聽得多了，它甚至能跟著十秒一次的節奏踩點跺腳。
有點上頭，已經徹底變成出鞘聲的形狀了。
隨之而來的，是個壞消息。
中二病晚期的那名少年，他最近變得安靜了些，銀枝出鞘的次數明顯減少。
這讓某虛魔頗有些欲求不滿。
具體原因嘛……
方清然經過日復一日的不懈努力，湊齊了第三個中級劍招。
他的劍之章，成功突破第三重！
同時，他也得知了第四重的突破條件：
【斬殺一隻一階虛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