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一言?”
“死到臨頭,還敢狡辯!”
“有什麼話,我看你還是到了陰曹地府再說吧!”
李雲聞言,想也不想就是一劍轟出!
誰知劍光剛出,便有兩道劍光齊齊飛起,直接將其的劍光轟散……
不是楊禮張悅山,還能是誰?
眼見二人神色不善,李雲乾笑道:“二位道友,此是何意?”
何意?
楊禮張悅山臉色猙獰,心說你特麼難道沒聽見那姓蘇的剛剛都說什麼了麼?
封族被夷為平地,族人被盡數滅殺,血流成河!
這麼著急殺之……
合著可能被滅殺的,不是你李氏族人?
“此獠奸詐異常,滿嘴胡言!”
“別人被其矇蔽也就罷了……”
李雲道:“二位道友修四百餘載,久經風浪,不會也被他之胡言所誆騙吧?”
“是否會被誆騙!”
“待他說完,到時我二人自有分數!”
“所以在此之前,還望李封主你最好謹言慎行!”
“否則的話……”
說到此處,楊禮張悅山並未繼續說下去,只是狠狠的瞪了李雲一眼。
然後才轉頭看向下方的蘇陽悶哼道:“姓蘇的,你剛剛所言,到底何意?”
“到底何意……”
“難道二位封主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麼?”
說這話的時候,蘇陽語氣輕鬆,甚至還不忘向嘴裡丟了兩顆丹藥。
那副如同完全不似被三名金丹圍攻,倒像是在踏青賞春的澹然,直讓李雲忍不住又是一陣牙根子都在癢癢。
但這神態落在楊禮張悅山的眼裡,卻就變成了一切盡皆掌握,壓根不怕他們能翻起什麼浪花來的自信!
也是因此,二人在相視對望之後,再看向蘇陽之時的目光不但不敢再有分毫動怒,甚至連語氣似乎都不敢再如之前金丹面對築基那般高高在上,而是斟詞酌句的道:“蘇家主此言,某等怎麼有些聽不明白——所以要真有什麼話……”
“有我二人在,蘇家主你但說無妨!”
聽到這話,李雲鬱悶的面色青紫,正要說你們這話幾個意思?
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為之前一切,都是我姓李的害你們吧之類。
只可惜到了此刻,蘇陽又豈會再給李雲說話的機會?
也是因此,不等李雲開口,蘇陽便已經哈哈大笑,衝著楊禮張悅山道:“能說出這話,看來楊封主張封主你等二位,到底還算沒笨到家——要不是你們這話,某家是真怕你們明明已經被姓李的坑死,都還的幫他數靈石!”
“楊道友,張道友,你們可千萬別聽這姓蘇的瞎說!”
“某家為人雖然算不得多光明磊落!”
“但你我封族毗鄰而居,你覺得某家可能冒著封族被你二人聯手踏平的風險,蓄意坑害你等麼?”
不等蘇陽說完,李雲便已經開始跳腳辯解,同時對著蘇陽破口大罵道:“某家和楊張二位封主相交逾兩百年,以為僅靠幾句胡言便能挑撥離間,姓蘇的你以為楊張二位封主,難道都是傻子麼?”
“不但成就金丹,更獲仙宮封族一方!”
“楊,張二位前輩,當然不可能是傻子!”
“不但不是傻子,更可堪稱一方豪傑!”
小小恭維幾句,蘇陽卻是話鋒陡轉道:“只可惜即便豪傑,也難保有看走眼的時候——畢竟,上意難測!”
聽到李雲所言。
楊禮張悅山原本已經情不自禁對蘇陽的說辭有了些許懷疑,但一聽上意二字。
二人心頭情不自禁就是咯噔一聲,看向蘇陽道:“蘇家主此言,難道是想說之前比試,百花仙子忽然出現,並非偶然?”
“當然!”
點頭之後,蘇陽卻並未繼續百花仙子的話題,而是直接拉遠道:“自神滅之戰後,萬許年來,蠛身奴一直對我東耀,虎視眈眈!”
“只可惜蠛身奴雖強,但櫻桑大陸到底彈丸之地!”
“貿然進犯,無疑以卵擊石!”
“所以他們才會先行進犯破碎之地之普賽等等,積蓄力量!”
“普賽之修,雖人人以竊技高明為榮,向來無心修煉!”
“但蠛身奴進犯,到底生死存亡!”
“因而即便多數普賽之修無心修煉,卻依舊拼死抵抗!”
“而這,也是蠛身奴數千年來雖一直在我極地長城之外虎視眈眈,卻始終未競全功的原因!”
聽到此處,楊禮張悅山還能強持耐心,李雲卻是毫不客氣的開口譏諷道:“某等不但盡皆戎邊,更是全都親身於蠛身奴交手過,每人手上,怕都有不下十數蠛身奴之頭顱……”
“對相關事態的瞭解,可比你姓蘇的多太多!”
“這些事,你以為楊張二位道友還用你個連蠛身奴到底何等模樣都沒見過的傢伙教麼?”
“這些,楊張二位前輩當然不用某教!”
“但有件事……”
說到此處,蘇陽頓了一頓之後才道:“年許之前,蠛身奴於漢爾仙宮,當庭將普賽王斬殺——此事,不知楊張二位前輩,可曾聽說?”
楊禮張悅山悶哼一聲,算是回答,然後才道:“不知普賽王被蠛身奴斬殺,和蘇家主所言,有何關係?”
“數千年來,普賽是我東耀牽制蠛身奴的最大力量!”
“可現在,普賽王已死!”
“周邊破碎之地牽制蠛身奴的力量,沒了!”
“破碎之地再無牽制之力,蠛身奴便可以集中全力,對付我東耀!”
“二位封主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等楊禮張悅山回答,蘇陽便大聲自問自答道:“這意味著我東耀之地,要再不能團結一心,那麼要不了多久,或許現今普賽之下場,便是我東耀之下場!”
聽到這話,張悅山還似乎不明所以,唯有楊禮神情悚然道:“難道蘇家主你是想說,此次比試百花仙子忽然駕到,乃是浩宇仙宮整肅一方,以團結眾修,抵禦蠛身奴計劃的一環?”
“楊道友!”
“你可千萬別聽這傢伙滿嘴胡言……”
李雲聞言頓時大急,表示雖蠛身奴對東耀的威脅現在的確與日俱增。
但區區一場比試居然能扯到浩宇仙宮,那絕對是危言聳聽。
“是不是危言聳聽,李家主你心裡應該明白!”
絲毫不給楊禮張悅山任何考慮的時間,蘇陽便已經看著李雲呵呵出聲道:“李封主啊李封主,某家不怕告訴你,這些事某家可都是聽百花仙子親口所言!”
“百花仙子親口對你所言?”
李雲聞言狂笑道:“百花仙子不但聞道宗宗主親傳,同時更是我東耀十大仙子之一,她親口對你所言……”
“蘇陽啊蘇陽,你以為你是誰?”
“你配嗎?”
“配不配,稍後你便知道!”
蘇陽冷笑一聲,直接便發出了一道傳音符。
雖此地距離玉山仙鎮,遙遙近萬里。
即便築基全力飛遁,也得數日之功。
但在傳音符之下,來往卻不過瞬息之事。
也是因此,不過瞬息之後,黎若彤便已經收到了蘇陽的傳音符。
本身便是還算溫潤的性子,而且還有求於蘇陽。
再加上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也是因此,在接到蘇陽的傳音符之後,黎若彤壓根不疑有它道:“蘇家主現在傳音,又有何事?”
雖然僅僅是一句不帶任何指向的傳音。
但在蘇陽直接捏爆,聽到其中傳出的黎若彤的聲音之後。
不僅李雲呆立當場,楊禮張悅山更是瞬間臉色煞白,衝著蘇陽驚聲道:“不知蘇家主是否可以幫忙問問百花仙子,對於之前之事,上宗到底打算如何處置?”
“問,某家倒是可以幫二位封主問問!”
“不過二位封主你們確定要讓某家問麼?”
蘇陽一臉自己跟黎若彤之間的關係那可當真非同一般的表情道:“畢竟黎仙子的眼裡,那可揉不得沙子,某家不問則已,一旦問了,那可就坐實了之前之事,乃是二位封主和姓李的一起勾結的崔起……”
“這,恐怕絕非二位封主所想要的結果吧?”
蘇陽道:“畢竟崔起之下場,相信二位封主可都看在眼裡!”
想到黎若彤不過是小手一揮。
崔起立即就人頭落地,連半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的慘狀。
楊禮張悅山的表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看向蘇陽之時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哀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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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直接開口求救,但所有求救之意,卻早已盡在不言!
這種機會,蘇陽又豈會放過?
“二位封主如果還想活命,還想保全封族!”
“為今之計,便只有一個法子!”
說到此處,蘇陽勐然伸手一指李雲道:“此間之事,一切皆因他而起,只要他一死,便能死無對證!”
萬沒想到蘇陽僅僅三言兩語,就已經將事態激化到如此程度的李雲聞言差點直接蹦將起來,衝著楊禮張悅山吼道:“之前之事,某家已經拜託韋管事從中斡旋,二位道友可千萬別聽此獠胡言,更何況封族之間,嚴禁私鬥,此來浩宇仙宗的規矩……”
“浩宇仙宗同樣也不讓蓄意破壞公允!”
“你等勾結崔起,可是破壞公允在先!”
“殺你,楊張二位封主不僅不是違背仙宗規矩,而是在切身維護仙宗規矩!”
“更何況你作為一方封主,居然跑到楊張二位封主之封族外,大打出手——誰知道你李雲,是不是想趁此機會,想謀奪楊張二位封主之利?”
蘇陽厲吼出聲,直接在打斷李雲之言的同時衝著楊禮張悅山吼道:“楊封主,張封主,路,某家可已經指點給你們了,須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一聽到這八個字,楊禮張悅山齊齊悶哼,周邊氣機,瘋狂急轉!
“姓楊的姓張的,你們特麼瘋了麼?”
一感受到那氣機的變化,李雲是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立即就想瘋狂逃竄。
只可惜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楊禮張悅山又豈會有給李雲輕易逃掉的道理?
封族大陣,瞬間向外延伸!
於此同時,楊禮張悅山劍氣狂催,直噼李雲!
三人修為,本以李雲為最高。
但現在楊禮張悅山聯手,再加上地近他們封族邊界,二人多少還能藉助些許封族大陣之力。
因而堪堪出手,李雲便立即落入了被楊禮張悅山摁著爆錘的局面。
看到這一幕,李秀寧是呆若木雞。
畢竟原本以為今次,自己和蘇陽怕是十死無生……
可誰知道蘇陽僅僅三言兩語,便直接讓楊禮張悅山對李雲倒戈相向!
這一切,簡直讓李秀寧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足足好半晌之後,李秀寧才算是回過神來,看向蘇陽道:“蘇家主剛剛所言,難道都是真的?”
“哪一部分?”蘇陽反問。
“……”
李秀寧無語片刻才道:“比如整肅一方,是浩宇仙宮之意,比如蘇家主跟百花仙子,交情匪淺?”
“和百花仙子,某家倒是的確有些交情!”
“至於浩宇仙宮……”
“現今東耀,名義上是浩宇仙宮統掌!”
“實際上卻是各地之王封宗割據,仙宮不但有名無實,而且自身內部,也派系橫生!”
蘇陽道:“自顧尚且不暇,此等破事,你以為浩宇仙宮真的會管?”
“那前輩剛剛之言,莫非真是滿嘴胡言?”
聽到此言,再看看已經打的昏天黑地,幾近拼死相搏的李雲幾人,李秀寧腦袋轉筋,似乎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三人好歹也是封族一方的豪傑……
怎麼可能就因為蘇陽的一通胡謅立即便開始殊死相搏。
“因為他們屁股上都有屎!”
蘇陽道:“屁股不乾淨,難免就會多想,而有時候想的越多,那就有可能錯的越多!”
對於這話,李秀寧似懂非懂。
不過想到蘇陽之前所言一切,到底十句怕有九句都是假的。
李秀寧便也不敢再想太多,只是催促蘇陽趕緊帶著她一起逃。
畢竟萬一等楊禮張悅山回過味來,他們怕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真要逃的話,某家早就逃了!”
“你以為能等到現在?”
蘇陽白眼之後,讓李秀寧趕緊別廢話。
而他自己,則一邊療傷,一邊透過社神分身之無遮之視,密切關注著戰場動靜,並隨時根據戰場範圍的轉移,讓夜遊林朝東隨時轉移神龕,確保戰場範圍始終保持在社神轄域之內。
因為轄域之力壓根就沒有發動的關係。
因而即便在轄境範圍之內,楊禮張悅山李雲三認都一無所查,只是拼死相搏!
“楊道友,張道友!”
“你們先別動手,聽某家一言,千萬別上了那姓蘇的惡當啊!”
李雲一邊苦苦支撐,一邊拼命厲吼……
只可惜蘇陽之前所言聽著實在太過有道理,再加上還有黎若彤當場傳音。
楊禮張悅山等人即便不敢全信,卻也不敢不信。
再加上家族至寶已丟之仇。
李雲的話,楊禮張悅山此刻哪兒還聽的進去?
因而聞言不但沒有放緩攻勢,反倒是各種壓箱底的手段盡出,同時衝著李雲獰笑聲聲道:“姓李的,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了,識相的就趕緊放棄放棄抵抗,束手就擒吧!”
“如此說來!”
“今日你二人是定要跟某家一決生死麼?”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李某不念多年情分了!”
聽到這話,李雲也是睚眥欲裂,厲吼聲中,數道滔天烈焰,如同惡龍一般直向楊禮張悅山席捲!
“惡麟地獄火!”
一看到這烈焰,對彼此手段心知肚明的楊禮張悅山是驚呼連連!
畢竟這惡麟地獄火,絕非僅僅是普通功訣術法。
而是當年李氏老祖在機緣巧合之下,不但得到了上古神獸之麒麟骨,同時更得到了幾滴尚未湮滅的麒麟精血。
惡麟地獄火,便是根據這麒麟精血演化而來。
發動之時,以麒麟血為引!
金丹之修全力施展之下,可發揮出足足元嬰全力一擊的威能!
如此威能,本身修為本就稍弱於李雲的楊禮張悅山,又哪兒可能擋住?
只是到了此刻,他們已經避無可避!
畢竟惡靈地獄火的威能實在是太過強悍,一旦發出,方圓數十裡的範圍,都盡皆在地獄火的籠罩範圍之類。
一應萬物,觸之即成飛灰!
“該死的李雲,你我相識逾二百年!”
“你居然膽敢下此辣手!”
“既然如此,你也別想好過!”
感受到麒麟地獄火的威能,楊禮張悅山睚眥欲裂,對望之間,齊齊發狠!
渾身防護法寶等等之類,全力盡出!
同時齊齊牽動封族大陣之力,全力揮劍!
轟隆隆驚天巨響之中。
兩股駭人的氣浪,沖天而起。
李楊兩氏支撐封族大陣的靈脈之內的靈氣,幾乎瞬間被抽走大半,那些加持之靈石,更是瞬間盡數崩碎。
楊禮張悅山二人也在同時噴出一口血箭,倒飛數百米之後,整個人都狠狠砸入了周邊山石之中,半晌動盪不得。
二人傷的不輕。
李雲也不好過。
畢竟堪堪二人動用封族法陣之力出劍,其威能雖然比不上他以麒麟精血為引發動的惡麟地獄火,卻也堪堪達到了元嬰的威能……
也是因此,在二人這合力一擊之下。
李雲也是渾身防禦法器法寶盡碎,口中更是鮮血狂飆。
雖說還沒到重傷垂死的地步,卻也已經沒有了繼續要跟楊禮張悅山拼個你死我活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