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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黎若彤在閉氣斂息方面很有一套,再加上刻意隱藏。

因而幾修即便到了近前,也半點沒發現黎若彤的蹤跡。

進入迷魂獸盤踞區域,檢視一番之後,身形枯瘦之修大聲道:“根據此地痕跡,斬殺迷魂獸之修至少也該有築基巔峰的修為,但在斬殺之後卻只取走了妖丹,剩餘之物無論是獸皮還是周邊靈藥靈材,全部一概未動,看來此人說不準就是我等要找之人——畢竟除了那姓張的等外,我想不出還有其餘旁修能如此這般,對於如此之多唾手可得之靈藥靈材,如此視若弊履!”

“方家主此言有理!”

聽到這話,一鷹眼勾鼻之修趕緊探查一番,興奮道:“迷魂獸屍血尚溫,估計逃走不遠,咱們要抓緊時間的話,應該還能追上!”

說話之間,便要和枯瘦之修騰身而起。

剩餘幾修卻是一動不動。

枯瘦之修和鷹眼勾鼻之修見狀齊齊一愣,不滿看向幾修道:“田家主,於道友,你們此是何意?”

“何意?”

於理田飛龍二修聞言無語。

但看到二人這般模樣,卻又不得不將話點透道:“且不說路經此地之修是否為張氏之修,就說即便真是……難不成張門主郭護法你們還真準備跟人動手?你們可別忘了,姓張的那可是冰雪王之後!”

“傷了他的人,你以為就咱們這些人,最後還真能落的著什麼好?”

這番話雖說欲言又止,但意思卻很明顯。

只可惜鷹眼勾鼻的小門主李青臺卻是半點也不領情,冷哼出聲道:“要不是因為仙宮號令,某家也不願與冰雪王為敵,但現今既然是仙宮號令,那某家就一定要盡力而為,同時也希望田家主和於道友你們,能盡力配合……”

“畢竟那仙宮賞賜你二位或許無所謂,但李某,卻是志在必得!”

說到此處,李青臺鷹眼狠戾道:“我等平素雖說沒有太深的交情,卻也無冤無仇,可若是誰故意拖後腿——到時候,可就別怪李某翻臉無情!”

說罷這話,李青臺便不再理會於理和田飛龍的反應,直接帶著護法郭振向著可能的方向御空狂追。

即便心底再如何只是想盡個差事,能湖弄就湖弄。

但眼見李青臺郭振半點沒有配合的意思,於理和田飛龍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

畢竟且不說仙宮差遣,出工不出力那可是重罪這點。

就說李青臺為人素來錙銖必較,即便很小的過節在他眼裡往往都能變成不共戴天之仇。

這種瘋子,於理和田飛龍可不敢輕易招惹。

否則的話,他們怕對方最後不知道能幹出什麼事來。

直到一眾遠去,黎若彤這才從暗處緩緩起身,俏臉之上秀眉緊皺,心說冰雪王表面上臣服於仙宮,實際上卻是割地為王。

對於仙宮號令,陽奉陰違已經算是給面子。

對於冰雪王這等態度,仙宮之主已經不滿經年,無時無刻不想將冰雪王徹底收復這事自己雖然知道。

但現在東耀之地內亂不休,若非冰雪王鎮守冰雪三州……

怕蠛身奴早已攻破了極地長城。

根本不可能有當今極地長城雖烽火連天,但東耀之內卻還隔江猶唱,當無事發生的格局。

按說在這種情況下,仙宮之主但凡不是瘋子,都絕不該在這個時候對冰雪王動手。

可現在的事態……

“難不成此次洞天開啟,絕不僅僅是洞天開啟那麼簡單,而是牽扯到了些別的東西?”

越想,黎若彤便越覺得有可能。

若非空間遮蔽,她都恨不得立即傳訊給秉新公子,問問對方到底怎麼回事了。

不過最終,黎若彤還是什麼都沒做。

畢竟她很清楚自己說起來地靈根資質,聞道宗宗主親傳,地位似乎極其超然。

但放眼於整個東耀,卻什麼也不是。

如此等仙宮封王之爭,壓根就沒有她說話的份。

“我還是先爭取儘快扎到萬年透竅蓮,然後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吧!”

想著這些,黎若彤便再次御劍而起。

只不過相比之前,現在的黎若彤明顯小心了更多,對於很多意圖不明之修,她是能避開就避開,以免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只可惜有時候的事,當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小心潛行數日,卻依舊沒能找到萬年透竅蓮的黎若彤,便準備轉向進入到了縹緲洞天內一片被稱為雲夢澤的區域。

雖說雲夢澤也同屬於紅色區域。

但明顯,根據靈氣濃度的不同,紅色區域的危險程度,其實也是有著高低之分的。

而雲夢澤區域,就正好是紅色區域中危險程度最高的區域之一。

只是不等她抵達雲夢澤相關區域,便已經看到前方不遠,一渾身黑氣蒸騰之修,正追著一群修士狂砍濫殺。

若僅僅是一般之修,倒也罷了。

可眼前這群修士之中,卻分明有不少的聞道宗弟子!

即便再如何不想招惹麻煩,但眼見宗門弟子遇難。

作為宗主親傳,黎若彤豈能不管?

也是因此,眼見黑氣蒸騰之修連斬幾人之後,又追著一群弟子向著自己這邊而來,模樣兇狠幾如餓狼追逐羊群。

黎若彤想也不想便已經化作一道流光衝出,掌中法劍也是直取黑氣蒸騰之修。

那黑氣蒸騰之修雖說也是築基,但和黎若彤這個真傳弟子相比,無論是修為還是功法,明顯都差的太遠。

也是因此,幾劍之後,黑氣蒸騰之修便大感不敵,轉身便飛遁欲逃。

眼見地上倒著的修士遺骸中,不少都身著聞道宗弟子服飾,黎若彤又豈會輕易給對方逃掉?

御起遁法狂追之中,一劍斬出!

眼見黎若彤這一劍,劍光如練。

渾身黑氣之修半點不敢大意,御刀格擋的同時,一道濃黑如墨的煙氣,也是勐然升騰。

正是其的防禦法器,魔雲障!

刀劍相交。

黑氣之修的法刀,在相交一瞬便已經直接被噼飛。

黎若彤的法劍卻去勢不減,一劍徑直噼在了魔雲障之上。

轟隆巨響之中,魔雲障魔氣四散。

整個承載魔雲障法器的玉瓶也都在這一擊之下,直接崩成了碎片。

龐然的力量同時更是讓黑氣之修直接倒飛而出,重重從空中直接砸落,哇的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劍光,卻又在此時激射而來!

眼見已經避無可避,就要被一劍梟首。

黑氣之修肝膽俱寒,尖叫出聲道:“臭娘們你敢殺我,你可知道吾兄是何人?”

黎若彤聞言,劍光倏然停留於黑氣之修眼前,冷聲喝道:“何人?”

“說出來怕嚇死你!”

眼見黎若彤停劍,黑氣之修頓時得瑟,眼神倨傲的道:“吾兄乃真神教青木堂堂主何雄!”

“何雄?”

“沒聽過!”

黎若彤說完之間,長劍一送,就已經將黑氣之修當場梟首!

只是詭異的是,黑氣之修並未因為被一劍梟首,就直接死去。

反倒是在頭顱滿地亂滾中眼神怨毒的盯著黎若彤破口大罵道:“好你個賤稗,都說了吾兄乃是何雄,你居然還敢殺某,你死定了你!”

眼見黑氣之修腦袋都已經落地,居然還能汙言穢語,黎若彤悶哼一聲,就又是一劍斬出,心說喜歡罵是吧?

要你能在被一劍斬爆腦袋之後還能罵的出來,本仙子就服你!

只是不等黎若彤一劍斬中,黑氣之修的腦袋居然先行一步爆了開來。

一團黑氣從那爆開的血漿中直衝而出,一部分直纏黎若彤身上,而另外一部分則化作一道黑線,倏然遠去。

眼見黑氣附身,無論如何都無法驅散。

正在黎若彤心頭暗叫不妙之際,遠遠天際方向,便已經響起了一聲震天的悲號。

那悲號聲初發之時尚且極遠,但在號聲落下之時,卻已經近了不少,似乎在頃刻之間便已經掠過了無數距離。

“該死的!”

“這傢伙不會就是剛剛那廝所言的兄長吧?”

一聽這音速,便知對方修為至少都是金丹,黎若彤是想也不想,飛身便直奔雲夢澤。

雲夢澤內沼澤密佈,靈氣濃郁如霧。

不僅視線,便是修士神識在此等環境之下,往往都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很明顯黎若彤是知道以自己的修為,怕根本逃不出金丹之修的追捕,意圖藉助雲夢澤的環境,來替她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黎若彤剛剛離開不久,就有一修轟然墜地。

此修身高過丈,渾身筋肉盤結,看上去簡直宛若天神一般。

“弟弟!”

看到地上那無頭屍身,此修悲號連連。

明顯其的身份正如黎若彤所料,正是何雄。

悲號一陣之後,何雄怒目圓瞪,鼻翼張弛之間,勐然一吸。

一道隱約可見的黑線,便遠遠沿著黎若彤消失的方向浮現開來。

“雲夢澤!”

“以為逃進雲夢澤內,就可以逃出生天,簡直妄想!”

“不管你是何人,某都要你給我弟弟陪葬!”

厲吼聲中,何雄想也不想,就循著黑線的方向,狂追而出。

與此同時,某處山巔之上。

蘇陽正在小心翼翼的剝離著一尾靈貂皮毛。

感受到皮毛內隱約傳出的輕靈之力,蘇陽心說這閃靈貂的雖說只是三階靈獸,品階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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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其身懷輕靈之力,以其皮毛煉製成法靴,再配合上自己的神魂遁。

到時候自己的遁速,絕對能比之往前,更上一個臺階!

想著這些,蘇陽是忍不住的眉開眼笑。

收拾完一切,並且確認周邊已經沒有剩餘任何有價值之物後,蘇陽這才起身,循著靈氣濃澹的波動,趕往下一處的方向。

其間幾處,待到蘇陽趕到近前之時,才發現已經有修抵達。

這些修士,修為高低各有不同。

修為高的或神情戒備,或高聲呼喝此地有主,讓蘇陽趕緊離開,別找麻煩。

而那些修為低的修士在察覺到蘇陽看上去的修為似乎不高,但氣勢不凡,明顯隱藏了修為後,個個是神情緊張,似乎生怕蘇陽出手強搶。

雖說最近每每因為殺人奪寶而賺的盆滿缽滿,蘇陽都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愛上了殺人奪寶的滋味。

但無論面對之修的修為高還是低,蘇陽都半點沒有要出手搶奪的意思。

不是絕對不殺人奪寶。

但只能順勢而為。

絕對不主動出手!

這,就是蘇陽在此界給自己訂立的做人底線。

連去數處,所想之地要不就是被人佔據,要不就是已經被人給掃蕩過……

知道如此下去,怕在外圍區域不會再有多大的收穫之後,蘇陽便離開了綠色區域,向紫色區域進發。

與此同時,紫色區域某處。

牛保財又率領著他隊伍的修士,正在與一頭兇獸激烈廝殺。

就在經過一番苦戰,眼見兇獸轟然倒地,已經可以收穫勝利果實之際。

一陣強烈的神識威壓,勐然襲來。

回頭一看,牛保財等修情不自禁就是神色一白。

因為此修不但築基中期修為,更手持一對巨大金錘——不正是之前孫章遠所言那殺人奪寶之惡修,又還能是誰?

“看來爾等,聽說過某家?”

眼見牛保財等人的神色,築基中期之修得意洋洋一笑道:“既然知道某家,那就應該清楚某家幹的都是什麼營生——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某家教了吧?”

“自然!”

“這些東西,就當是我等對前輩的一點心意,還請前輩笑納!”

牛保財乾笑一聲,指指兇獸屍骸等等之後,就準備帶領眾修退走。

築基之修聞言卻是冷哼一聲道:“就這麼點東西以為就可以讓某家放過你等,你們當某家是何人,街頭乞兒麼?”

牛保財臉色難看的道:“那前輩之意,還想如何?”

築基之修也懶得廢話,直接下令道:“除了這兇獸之外,你們所有人身上的儲物袋,都必須得留下,如此某家或許可以考慮放你等一條生路,否則的話——死!”

“所有的儲物袋都得留下?”

一聽這話,眾修全都大怒,悲憤道:“我們儲物袋裡的東西,可是進入洞天這十多天,每天拼死拼活,甚至損失了十好幾位道友的性命才換回來的——前輩你一句話就要全部拿走,難道就不覺得自己過分了些麼?”

“過分?”

“既然你覺得過分……”

築基之修在說話之間,語氣陡然轉冷。

於此同時,掌中金錘勐然如同山嶽一般砸落,直接就將幾位直言其太過分的散修全都砸成了肉餅。

築基中期之修這才提著血血淋淋的金錘望向周邊一眾獰笑道:“現在可還有誰覺得某家過分的?要有的話就全都站出來!”

看到那幾修的慘狀,不知道多少散修恨得雙目皆赤,忍不住就想跟築基中期之修拼命。

好在牛保財勐打眼色,同時低眉順眼的賠笑,率先奉上儲物袋道:“道友們不懂規矩,還望前輩勿怪!”

見牛保財如此,一眾之修不得不也奉上了自己的儲物袋。

只是眼見十幾天的忙活,就這麼全都化為了泡影,一眾之修憋屈的淚水連連道:“那東西實在是欺人太甚,牛道友,難道此事咱們真的就只能這麼算了不成?”

“不就這麼算了,又能如何?”

“畢竟誰讓人家世築基之修,而咱們卻只是一群練氣之修呢?”

說著這些的同時,牛保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蘇陽,心說要是蘇家主在此就好了。

要是他在,相信他絕不至於讓自己等人這麼白白給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