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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隱藏的太深!

真仙後裔,根本無法用任何秘法去辨別。

但空靈之體,卻是有辦法辨別的。

也是因此,在眾修的目光看向自己之時,韋勁松手腕一翻,便已經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柄古樸銅鏡。

此銅鏡雖然看起來雖其貌不揚,但實際上卻絕非凡物。

乃是遺自上古,名曰鑑真鏡。

誰其的功能極其單一,只有去偽存真,鑑別真假虛實之能。

但其本身卻確實是和宋志清所掌的九陽鼎,秉新公子所有的昊天劍以及瀕海王所使的霸王槍等一樣,是東耀之地有數的幾件通靈法寶之一。

只不過因為其的功能真的單一到除了鑑偽存真之外,便再無任何用處,更別提攻防殺伐,所以才名聲不顯。

甚至連現場很多見多識廣的金丹之修,都從未聽聞其名。

也是因此,眼見韋勁松拿出了鑑真鏡,好幾金丹等等情不自禁的靠近,似乎想要看看韋勁松所拿出的到底是是什麼寶物,居然可以確定真仙後裔的真假。

看到幾人靠近,原本一直處於韋勁松近前的趙安史綱等人像是讓路一般,稍稍遠離了些,並似乎如同巧合一般的恰巧站在了鑑真鏡的照射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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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很自然的舉動,韋勁松自然沒有任何察覺。

只是看著鏡面中的畫面閃過,最後落在了蘇陽和溥後遺身上。

雖然不知道這鏡子居然是通靈法寶鑑真鏡。

但看到鏡子向自己照射過來,蘇陽卻依舊情不自禁的感到有些緊張。

畢竟他面上所配面具雖品階不錯,即便金丹怕也難以透過面具看清他的真容。

但鑑真鏡既然能辨別出真仙後裔的真偽,蘇陽是真怕韋勁松透過這鏡子把給自己也認出來。

一旦真是如此。

韋勁松要是死在這縹緲洞天還好說。

要其能活著出去……

蘇陽怕自己到時候真就是想不拋棄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基業拖家帶口跑路都難。

但讓蘇陽意外的是,雖然透過表情觀察。

他非常確定韋勁松已經透過鑑真鏡看到了自己的真容,卻並沒有任何表示……

“難不成他對某家,還另有圖謀不成?”

蘇陽暗自思忖,但看韋勁松的表情,卻又覺得不像。

畢竟以韋勁松的性格。

自己過去可謂幾次三番懷其好事,最近又還偷了真仙舍利,讓其完成此趟仙宮之務殺手鐧一般的鎮妖陣徹底廢掉。

蘇陽相信其只要認出自己……

那麼即便不當場揭破或者發作,也肯定表露出強烈的恨意。

現今其看到自己真容的表現,卻和之前並未有任何不同……

一時之間,蘇陽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心說難不成這傢伙到了現在,居然都還有什麼對自己更深的圖謀不成?

蘇陽的這些想法要給韋勁松知道,怕是會笑掉大牙。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蘇陽忘記了一點。

這點就是在此之前,他雖的確無數次壞了韋勁松的好事,也的確被韋勁松列為必殺之而後快之人。

但說到底,他秦氏藩屬領家主的身份,也就是散修看著覺得了不起。

在韋勁松的眼裡,他卻依舊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只要真想,韋勁松依舊隨時都可以將他如同螻蟻般給碾碎。

也是因此,韋勁松雖然的確恨他。

但卻並沒有太過將他放在心上。

甚至連找個機會看上他一眼,知道知道這個老壞自己事的傢伙,到底長著一副什麼模樣的興趣都沒有。

而這,也是韋勁松雖然透過了鑑真鏡看清了蘇陽的真容,卻並未有任何表示的原因。

因為他之前雖然無數次聽說過蘇陽的名字,卻從未見過真人啊!

也是因此,在看清蘇陽的真容之後,韋勁松心底的想法是雖然某家不知道你是誰,但某家現在記住你了!

但凡某家能活著離開縹緲洞天……

到時候即便東耀再百萬萬里,那也絕不會再有你的立錐之地!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它。

在心裡暗暗發狠之中,韋勁松的目光便已經掠過了蘇陽,將鑑真鏡對準了溥後遺。

鑑真鏡內,一片空無。

如同什麼都沒有。

旁邊湊近觀望的幾修看到這一幕,全都忍不住懷疑這鏡子是不是壞了。

但看到這一幕的韋勁松,卻是激動的渾身微顫。

畢竟即便以前不知。

但既然被仙宮委派執行此次之務,仙宮方面又豈會不告知其空靈之體在鑑真鏡內的表現?

空靈之體,不但可以承載。

更能隔絕任何洩露和浸入汙染。

這些特質的本身,可以說就已經決定了其在鑑真鏡裡的表現,就該是是都沒有!

雖然還不確定是否真的能順利將真仙後裔帶回仙宮!

但起碼現在已經見到真仙後裔的真身了!

想著這些,韋勁松再收起鑑真鏡的同時當先跪地,抱拳高聲道:“東耀子民,五華山韋氏之後韋勁松,叩見真仙後裔!”

聽到這話,不僅僅是王復陽劉秀曲風曲名等,便是連何雄都跟著雙膝跪地叩拜。

而且這叩拜絕無半點敷衍,真誠無比。

如此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即便現今已修域外之道。

但其本身,卻終究還是生於東耀長於東耀的子民。

雖說因為貪慾,每個人都想成為成為親手打破真仙後裔這只瓶子的人。

並因此而各種明爭暗鬥,甚至不惜對真仙後裔一族瘋狂殺戮……

但作為東耀子民,又豈會有人不會因為真仙後裔一族自神滅之戰始,便不惜犧牲數百代後裔的性命,也要替古神傳承天命之運,以確保東耀在神滅之戰後不會就此永遠沉淪,始終可以還保留著一絲復興希望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所感動呢?

所以殺戮歸殺戮,想成為那個打破瓶子的人歸想打破。

但在真正的面對溥後遺之時,行叩拜大禮以表感激,卻也是最起碼的尊重。

看到地上跪倒的一片,蘇陽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見到溥後遺之時的舉止,似乎格外失禮。

當然這倒也不能怪他。

畢竟自他穿越過來開始,便已經是一個極其成熟的靈魂。

雖然也因為來的時間夠久,對東耀過往的歷史逐漸瞭解。

但到底不是土生土長,因而很難認同,自然也就無法感同身受。

看著跪倒一地,即便磕頭之後依舊長跪於地不肯起身的眾修,溥後遺忍不住的有些感動,覺得或許自己一族這數萬年來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只是這種感動僅僅只持續了一瞬。

因為下一秒,她就已經想起了也是這些如現今這般頂禮膜拜之徒,為了讓自己成為那個打碎瓶子的人,或者為了成為那個將瓶子當成大禮送人的人……

數萬年不間斷,如同鬣狗一般的追逐著她的族人。

曾經偌大的真仙後裔一族,在數萬年的追捕,殺戮之下,現今居然已經僅剩她自己一人。

光是想想,溥後遺都忍不住的心如刀絞。

如果可以,她寧願捨棄任何,也絕不要享受這種頂禮膜拜。

腦海中浮現著那些族人慘死的場面,絕望的眼神,溥後遺恨的銀牙咬碎,在心底瘋狂發誓,自己一定要讓這些偽善的傢伙自己的族人們曾經所流過的血,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還回來。

雖然腦海中有無數瘋狂的念頭在閃動。

但在面上,溥後遺卻依舊表現的相當冷靜。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如果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還必須得蘇陽配合,同時也需要現場之人的配合。

強壓憤怒之中,溥後遺淺笑嫣然的起身道:“行了,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某等,再溥姑娘!”

“再謝真仙遺族一脈數萬年如一日,替東耀億萬萬之民承載天命之運,守護真仙遺寶!”

眾修聞言,再次重重數叩首,這才起身。

剛剛起身,剛剛眾修齊齊頂禮膜拜,尊崇無比的氣氛,瞬間便已經全都蕩然無存。

韋勁松搶先上前一步道:“現今蠛身奴虎視眈眈,極地長城已經破損不堪!”

“我東耀,實已到了危急存亡之時!”

“所以當今仙宮之主,才會譴在下前來,恭請溥姑娘……”

“還請溥姑娘你能跟某回去,救我東耀於血流漂杵之前!”

“韋管事,你想請溥姑娘回去,經過某家同意了麼?”

不等韋勁松話音落下,何雄便已經冷哼出聲,雙目森寒的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某家滾開——因為除了跟某家之外,溥姑娘現在已經註定哪兒都去不了!”

知道實力不濟,之前一直強忍的韋勁松此刻終於也不再忍耐,冷哼出聲道:“之前在空天池某就和何堂主你說過,如果你要別的,無論是什麼寶物,即便是朱雀妖丹精血,你都可以隨意,唯獨真仙後裔不行!”

“畢竟天命之運,乃古神為遺澤我東耀萬民所留!”

“現仙宮之主,乃我東耀共主!”

“溥姑娘跟某回仙宮,將天命之運交由共主承襲,拯救東耀……”

“此,不僅僅是我等東耀之所期!”

“更是曾經古神之所盼!”

“所以何堂主,某家勸你見好就收,千萬別逼某家!”

“宋志清修不過半聖,德不足以號令天下……”

“便是那仙宮之主的寶座,不過都是靠著裙帶關係奉承帝象君而來!”

“區區一竊運之賊,居然也敢自號天下共主——簡直是可笑至極!”

“而某主則不同!”

“某主乃當今之世唯一真神!”

“且自某主之後,世間當再無任何神!”

“若言共主……”

“當今之世,舍我主何人?”

說到此處,何雄微微一頓道:“古神遠逝,新神已生——韋勁松,某家還是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千萬別想著跟某家搶某主想要之物……”

“否則的話,某怕別說是你!”

“便是那宋志清,都無法承擔起因此可能而來的後果!”

如果眾修和蘇陽一樣,親眼見過那金髮邪神僅僅是一線投影,便需宋志清張卓臨和柏衝仙三人聯手才能應對,最後還是靠著朱恩東藉助東耀乃儒道聖地的加持,開口成諾,言出法隨才能將其勉強驚走,知道何雄所言非虛。

又或者不是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對何雄之言,眾修或許還不會說什麼。

畢竟且不說何雄仗著那些機魂魔傀,的確達到了東耀之修在同境界之內幾乎難以企及的高度這點,就說關於宋志清的那些事。

名為天下共主,卻根本拿冰雪王瀕海王等沒有絲毫辦法,只能任由割據一方不說,還將原本好端端的一個東耀治理的烏煙瘴氣。

德不配位,不足以號令天下,那是鐵一般的事實。

至於為了討好帝象君,不惜拋棄髮妻另娶帝象君之妾妹為妻,方便其為他吹枕邊風這些,更是路人皆知,壓根就不是什麼秘事。

背後說道說道,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但如何雄這般於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畢竟仙宮規矩,凡仙宮治下之修,都有責任和義務必須維護仙宮的威嚴。

即便放任不管,那可都是重罪。

在眾修不知那金髮邪神到底有多厲害的情況下,眾修又豈敢任由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狺狺狂吠,而且還是當著真仙後裔親面!

“身為東耀之人,卻修域外邪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便也罷了!”

“居然還膽敢當眾侮辱仙宮之主!”

“簡直是找死!”

厲吼聲聲之中,韋勁松王復陽掌中劍光閃耀,便要對何雄出手。

劉秀等等見狀,也全都不敢怠慢,紛紛祭出法器法寶在手,隨時準備。

何雄自然不甘示弱。

悶哼聲中,周邊黑氣蒸騰。

無數人形獸形蠻人等等魔傀虛影於其間翻滾嘶吼,若隱若現。

雖並未立即就召喚出機魂魔傀,但因為黑雲之中的各種魔傀實在是太多太多,簡直密密麻麻……

看上去也是威勢駭人。

“都給某家頂上去!”

“你們幾個,護住何堂主右側!”

“董昕你是金丹,帶幾個人去護衛住何堂主的左側!”

“只要他們敢動手,咱們即便是全都拼了命,也一定要護衛何堂主的周全……”

在這一切發生的同時,曲名曲風二人也沒閒著。

那是一個上躥下跳尖叫連連,當真是差點將何雄和韋勁松王復陽等的風頭都給搶了過去。

不過二人跳的雖高。

但在安排的同時,卻不動聲色將自己隱藏在了何雄身後那些絕對安全的區域。

不光自己,二人還不忘偷偷拉了於理田飛龍二人一把,讓二人也跟著躲過去。

“二位曲前輩的照拂之恩,我二人沒齒難忘!”

“若真能活著出去!”

“我二人家族往後當為奴為僕,盡供二位前輩差遣,無怨無悔!”於理田飛龍道。

“若董昕他等此言,也就罷了!”

“畢竟他等是眼見是不可為才來的,但你們可不一樣!”

“咱們可是說好了,要一起死裡求生!”

“既然如此,我二人不照顧著你二人些,還能照顧誰去?”

曲風曲名聞言一臉見外,但在自己對望之間,卻是笑的異常陰森。

很明顯於理田飛龍對他們越是感激,本身就正是他們所想要的結果。

畢竟二人對他們越是感激,那麼利用起來,就能利用的更加徹底。

對望之後,二人的目光便看向了戰場,忍不住的希望何雄韋勁松等能立即打起來。

畢竟只有雙方之間打了起來,他們才能得到趁亂逃生的機會。

只可惜二人的願望卻並未能立即得逞。

因為就在雙方隨時都有可能戰做一團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道:“喂喂喂,你們是不是當某家不存在啊——麻煩你們在搶溥姑娘之前搞搞清楚現在她到底掌握在誰手裡成嗎?”

這話,自然是來自於蘇陽之口。

但很明顯阻止雙方爭鬥,絕非是蘇陽的本意。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在說這話的時候,蘇陽雖語氣鬆鬆到了甚至都有那麼一點兒輕佻的味道,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比吃了翔都還要難看。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之前眾修叩首之際,溥後遺雖然將自己眼底的瘋狂掩飾的極好。

但即便她再如何掩飾,又豈能瞞得過神龕落定,域內無遮的蘇陽的眼睛?

也是因此,蘇陽期盼雙方打起來的心情,甚至比曲名曲風二人都還要來的急迫。

畢竟在那種瘋狂之下,蘇陽可不會相信溥後遺還能做出什麼理智的決定。

所以他雖然不可能自己去打碎瓶子,承擔天命。

卻也想試試看看有沒有機會帶著溥後遺逃離這裡,找機會讓她先冷靜一段時間再說。

可誰知道,溥後遺壓根就沒給他這個機會,逼著他立即開口阻止。

到了此刻,無論是韋勁松等還是何雄幾乎都已經明白,現在的情況壓根就不是蘇陽挾持了溥後遺。

而是溥後遺在借蘇陽之手來鉗制他們。

也是因此,雙方雖應蘇陽之言停手。

但雙方幾乎都沒有一個人正視過蘇陽一眼,目光徑直看向溥後遺道:“溥姑娘你應該清楚,對於你,我們都志在必得,所以你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拖的了太久——我們雙方,最終必然需要分出一個勝負!”

“你們誰勝誰負我不關心!”

“畢竟某等空靈之體,修為最高不過築基,在你們手裡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因而無論你們誰贏,我就跟誰走便是!”

“我讓你們停手,只是想在你們決出勝負之前,再跟朱雀多說兩句話!”

“畢竟她或許是我在當今之世之中,僅有的……兩個朋友之一!”

“而且現在她也快要死了!”

說到此處,溥後遺表情莞爾道:“我只需要盞茶時間,你們不會連我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吧?”

“真仙遺族,於我等每一個東耀之民皆有絕世之恩!”

“除天命之運,真仙遺寶的歸屬以及處置之外!”

“溥姑娘你的任何要求,我等都絕無不應之理!”

韋勁松何雄等齊齊在應聲之後收起法器,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謝了!”

溥後遺嫣然一個古禮,回頭走到了早已倒地不起,氣息奄奄的朱雀身旁。

朱雀現在已經是徹底的真身。

即便連腦袋都已經無力抬起,但溥後遺站在朱雀的腦袋之前,卻依舊如同幼兒站在蠻牛身邊一般。

溥後遺手撫朱雀頭顱,淚珠如斷線之珠一般。

但面上卻笑容燦爛的道:“你還記得當初咱們之間的交易麼?”

朱雀鳥目微閃,意思很明顯就是記得。

“既然記得……”

“那現在,就已經是時候了!”溥後遺道。

輕唳回應聲中,一道刺目的光點,勐然開始自朱雀的體內,開始急速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