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親戚啊!”
“一點情面都不講,明明自己那麼多錢,卻一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忙。”
“早知道就不應該過來,晦氣!”
“爸,我就跟你說了,沒必要跟他低聲下氣的,有用嗎?”
“唉,算我看走眼了,好還以為他會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幫一下。”
“老武,別再說什麼一家人了,人家根本就不認。”
“發達了就六親不認了唄?風水輪流轉,看他能笑到什麼時候。”
“……”
葉照武、李秀芬和葉文斌一家三口罵罵咧咧地下樓。
本來一開始抱著非常美好的想法上門,結果浪費了半天時間,現實狠狠給了他們一個大逼兜子。
誰也沒有想到,葉向陽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實際上卻一點情面都不給。
不借錢也就算了,居然趕他們走人。
說什麼待會還有工作,就不留他們吃晚飯了。
搞得他們吃不起一頓晚飯似的。
屈辱!
不僅僅葉文斌,也包括葉照武和李秀芬這兩個長輩,居然被一個晚輩給“欺負”了。
葉文斌到樓下取了車,開車帶著葉照武和李秀芬負氣離開。
而另一邊。
正帶著葉梓欣和江子辰往回走的江琴,看到葉照武和李秀芬他們一家三口氣沖沖地開車離開,也稍微愣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他們的樣子,也知道過程不太愉快。
江琴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葉梓欣和江子辰這兩個小家夥上樓。
回到家裡,江琴聽葉向陽把事情說了一遍,默默嘆了口氣。
下午葉照武一家人上門的時候,江琴就知道他們有事,不過他們不主動說,江琴也不主動問。
就相互比誰更有耐性。
反正江琴對他們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沒什麼好奇心。
再加上教學生本身就是一件需要有耐心的事情,所以對江琴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
聽了葉向陽說的事情,江琴才知道,為什麼來家裡那麼半天,她這大哥和大嫂卻遲遲沒有開口。
原來他們並不是奔著自己來的,而是一直在等葉向陽回來。
六十萬啊!
恐怕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身上並沒有那麼多錢。
事實上她也確實沒有。
按說葉柔和葉向陽都那麼孝順,不可能對她這個當媽的小氣,更別說葉柔現在還那麼有錢。
實際上,葉柔和葉向陽開始賺錢後,還真沒怎麼給她拿錢。
原因很簡單。
在葉柔和葉向陽在進入大學後,就已經開始經濟獨立,完全不需要江琴再給任何生活費,而以江琴在學校的教齡和職稱,一個月的工資並不低,這些供她花銷綽綽有餘。
甚至還花不完。
除了吃穿用度外,江琴平時的愛好就是看書和練書法,這些的開銷也不大。
更別說葉柔和葉向陽還會經常回來,給她買一些東西。
尤其是葉柔,每次出去旅遊,回來時都能大包小包地給她準備一大堆禮物。
相比金錢,葉柔和葉向陽給予她的,更多是陪伴。
想了想,江琴忍不住提醒道:“這次他們沒借到錢,以後……”
“媽,你放心,這些我有準備。”
知道江琴想要說什麼,葉向陽直接打斷道。
很顯然。
這一次上門借錢被拒,大伯一家對他肯定是有怨氣的。
葉向陽可以預見,等他們回到新武,大伯母李秀芬肯定少不得會跟周圍的人添油加醋說他的壞話。
這顯然是他這位大伯母一貫的伎倆。
要不是因為她這張嘴,兩家現在的關係,或許還會好一點。
在拒絕他們的時候,葉向陽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喜歡說閒話就說唄,反正一年他也回不去兩次,大不了以後見面就當不認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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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葉向陽把錢借給了他們。
以他們的尿性,未必就會感謝他,說不定還會在背後罵他人傻錢多。
要是被賴上了,以後就更了不得了。
……
另一邊。
葉文斌開著車離開小區,心裡想著剛才的事情,卻是越想越氣。
同樣的。
坐在後面的葉照武和李秀芬也沒好到哪裡去。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就不應該過來,白跑一趟不說,還平白受氣,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葉向陽就是個白眼狼,虧他小時候我還……”
“行了,你就別再囉裡囉嗦的了。”
聽著妻子李秀芬喋喋不休的抱怨和指責,葉照武也是一陣頭大,不耐煩地打斷她。
被葉照武這麼一瞪眼,李秀芬心裡雖然不爽,但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哎,我們中那小子的圈套了。”
隨著車內安靜下來,葉照武忽然嘆了口氣,鬱悶道。
“什麼圈套?”
李秀芬適時好奇地問道。
“你還記不記得,剛才在家裡的時候,葉向陽故意找藉口把江琴給支開了?”葉照武看著妻子李秀芬問道。
“什麼意思?”
李秀芬聞言,不明所以。
顯然沒有領會到葉照武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傻啊,如果江琴當時在的話,葉向陽那小子敢那麼對我這個大伯說話嗎?他故意把江琴叫下樓,顯然已經猜到了我們上門有事要找他,所以故意使這一招。”葉照武沒好氣地說道。
“這不能吧?”
聽葉照武這麼一說,李秀芬也琢磨過來了,恨恨道:“這小子這麼壞?”
“看走眼了,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個念親情的人,沒想到他連我這個大伯都沒放在眼裡,而且還有那麼多小心眼。”葉照武有點氣悶。
“唉!”
李秀芬也嘆氣。
原本想著,葉向陽這個侄子發達了,能伸出手幫幫他們,沒想到人心都變了。
有了錢,果然就不念親情了。
想了片刻,覺得還是不甘心的李秀芬,忍不住對著葉照武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再回去?”
“算了,才剛被人趕出來,這個時候再湊上去,還嫌不夠丟人?”
妻子李秀芬這麼一說,葉照武還真有些心動,但想到葉向陽剛才對他們的態度,他的心裡便一陣煩躁。
今天他這個當大伯的,丟臉可真是丟大了。
葉向陽這小子,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那回去吧!趁著現在還早,說不定在天黑前到家,還能趕得上做飯。”
作為一家之主的葉照武不願意,李秀芬也只好說道。
“爸,媽,你們是不是還忘了個人?”
剛好在等紅綠燈,葉文斌想著剛才葉照武和李秀芬的對話,忽然回過頭說道。
“誰?”
葉照武愣了愣。
“葉柔啊!”
葉文斌忍不住高聲道。
“葉柔?”
葉照武和李秀芬齊齊愣住。
他們自然不可能忘了葉柔這個大侄女,但這次出來借錢,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
為什麼?
因為過去發生的那些事,葉柔是對他們一家意見最大的。
比起相對好說話的江琴和葉向陽,葉柔在他們面前就跟個刺蝟似的,動不動就扎人一臉血。
別看她是晚輩,作為長輩的葉照武和李秀芬還有點憷她。
聽起來有點可笑。
但事實就是這樣子的。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敢找葉柔。
這不是主動送菜嗎?
哪曾想,原本在他們心中認為好說話的葉向陽,一提到錢就翻臉不認人了。
“文斌,連葉向陽那小子都不願意借錢,葉柔的性格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能願意嗎?”李秀芬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葉照武雖然沒說話,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他這個大伯的面子,在葉柔那丫頭面前,簡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你們可就忘了一件事。”
葉文斌聞言,卻是微微一笑。
“什麼?”
葉照武連忙追問。
“她有錢啊!”
看到紅燈變綠燈,葉文斌輕輕踩下油門,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其實我們這次出來,找錯了目標,我們不應該找葉向陽,直接找葉柔才對。”
“為什麼?”
“你們知道葉向陽現在開的什麼車嗎?葉柔之前開回去的那輛頂配的寶馬,落地起碼得五六十萬,直接就給葉向陽了,她自己又換了輛更好的。”
“五六十萬的車,說給就給了?”
“還不止呢?記得我剛才說的葉向陽賣掉的那套房子吧?三年前買的,當時葉向陽大學都還沒畢業,有個屁錢,肯定也是葉柔買給他。”
“這……我想起來了,去年葉向陽回去,不是穿了一身很貴的衣服嗎?當時我還想呢,葉向陽不就是個記者嗎?怎麼有錢買那麼貴的衣服,原來那也是葉柔給他買的。”
“所以說,如果沒有葉柔的話,葉向陽他算個屁。”
“……”
說著說著,葉文斌也忍不住嫉妒了起來。
為什麼他沒有葉向陽那麼好的狗屎命,有一個像葉柔那樣有錢又大方的兄弟姐妹?
平復了下心情,葉文斌繼續說道:“雖然葉向陽昨天拿了六十萬獎金,但這錢對他來說,也是一筆鉅款,顯然不會輕易借給我們的,所以我們上門被拒絕,其實也很正常。但這點錢在葉柔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幾十萬的車和幾百萬的房子說送就送,還差個六十萬嗎?”
“就算她有錢,也不會借我們吧?”
就算葉文斌說的有道理,可葉照武還是沒什麼信心。
畢竟這個人是葉柔啊!
“爸,她或許不會借你們,但未必不會借我啊!”
葉文斌忍不住一笑。
“什麼意思?”
葉照武愣了下,顯然沒有理解自家兒子剛才說的話。
這裡面有區別嗎?
“爸,你想啊!葉柔為什麼不喜歡我們家?還不是因為當初二叔住院需要手術的時候,找我們借錢,你們沒借給他們,而且爺爺走的時候,你們又把大部分的錢都拿走了,只分給了他們家一點點,還有就是媽總喜歡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就不說了,你們想想,你們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人家能對你們有好感嗎?”
隨著葉文斌這些話出口,不僅僅是葉照武,就連沒有開口說話的李秀芬臉色也黑了。
有這麼說自己爹媽的嗎?
如果不是因為葉文斌是他們自己生的,葉照武和李秀芬早就衝上去打人了。
“其實那些事,都是你們這一代的事情。”
因為開著車,葉文斌沒有去看葉照武和李秀芬的反應,繼續說道:“上一代的恩怨,沒必要牽扯到我們這一代,雖然我們小時候關係不太好,但被欺負的那個人主要是我啊!嚴格來說,我並沒有得罪過他們,如果我自己找她借錢的話,葉柔未必就會拒絕。”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葉文斌臉上的笑容不由又盛了幾分。
小時候總被欺負,不是因為他有多老實,而是因為他欺負當時還小的葉向陽幾次後,被葉柔給發現了,然後就涼涼了。
年齡大葉柔好幾歲,而且小時候他還壯,從力量上來說,葉柔一個柔弱的小女孩,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但架不住她狠啊!
第一次被撞見他捉弄還是小不點的葉向陽時,當時才六歲的葉柔,發起狠來,什麼東西都敢往他身上扔。
石子沙子什麼的,都是小兒科。
直接去廚房拎了把菜刀出來,關鍵當時大人都不在家,葉文斌還真怕葉柔一生氣砍了他,嚇得當場就尿褲子了。
從那之後,葉文斌看見葉柔都得繞道走,隨時還得看她臉色。
簡直是童年陰影。
每次江琴帶著葉柔回來時,都是葉文斌噩夢的開始。
葉柔不欺負他就不錯了,他還敢挑釁?
至於他父母的那些事情,葉文斌作為一個晚輩,也確實沒怎麼摻和。
原本是不好的記憶,可現在在他看來,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本來被自己的兒子當面數落,葉照武和李秀芬既感到沒面子,又很生氣,但聽完他後面那些分析後,又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看著葉向陽和葉柔現在一個比一個出息,葉照武和李秀芬就算再後悔當初的選擇,也無濟於事了。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的兒子還有機會和他們緩和關係。
他們兩個都已經老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葉文斌這個兒子身上。
“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在哪。”
借錢的事情有了轉機,開啟新思路的葉文斌心情又好了起來。
“你好,哪位?”
很快,打出去的電話接通,車內響起了葉柔的聲音。
“葉柔,我是你哥啊!”
聽到葉柔的聲音,葉文斌一上來就拉關系,顯得十分熱情。
“神經病!”
然而,還沒等葉文斌高興多久,隨著葉柔這兩個字傳來,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沉默!
尷尬的沉默!
葉文斌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而後面的葉照武同樣無語。
對自家兒子剛才裝逼的行為,連他這個當爹的都看不下去了。
堂哥就堂哥,非要把那個堂給省掉,好顯得有多麼親近似的。
明明關係又沒那麼熟,葉文斌純屬自信過頭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葉照武無語歸無語,但還是忍下了開嘲諷的衝動。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
隨著又一個電話過去,葉文斌傻眼了。
被拉黑了?
連續試了兩次之後,都是這個結果,葉文斌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
到了這時,葉文斌才清醒過來。
貌似葉柔可能不知道剛才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他。
雖然有葉柔的電話,但葉文斌基本就沒打過。
而且。
這個電話是他偷偷找江琴要的,葉柔自己根本不知道。
也就是說,葉柔的手機通訊錄裡,根本就沒有他。
很尷尬!
“用我的手機打吧!”
坐在後排的葉照武看不下去了,直接說道。
沒多久。
葉文斌在附近找了個地方臨時停車,然後用葉照武的手機給葉柔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裡面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葉柔?”
葉文斌試探地問了一句。
“葉……”
“有事說事!”
“我是葉文斌,你堂哥。”
“哦,剛才那個神經病就是你吧?”
“……”
“今天剛好有點事來江城,咱們好久沒見了吧?要不要出來一起吃個飯?”
“不要!”
“???”
看著再次被結束通話的電話,葉文斌徹底懵了。
這葉柔是怎麼回事?
自己剛剛才在父母面前吹了一波,結果馬上就被打臉了。
葉柔根本就不搭理他。
“算了,還是我來吧!”
葉照武嘆氣。
指望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
剛才都被葉文斌給說服了,結果現實又給了他們狠狠一擊。
“喂,葉柔,我是你大伯,我們剛剛從你媽那裡出來,有點事想找你,能不能見一面。”
電話又一次接通,葉照武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好!”
沉默了兩三秒,電話另一邊終於給出了答覆。
見葉柔沒有拒絕,車內的人都松了口氣。
只是葉文斌十分搞不懂,明明葉柔對葉照武有很大的意見,以往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的那種,怎麼這次反倒這麼好說話了?
葉照武自然看出了自家兒子的小心思,不過並沒有解釋。
其實葉照武的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剛剛搬出了江琴,向來葉柔連見都不會見他們。
這時。
葉照武的手機便收到了葉柔發過來的地址。
三個人開著車,迅速來到了雲岸咖啡的總店。
“你好,我們找葉柔。”
停好車,三人進了咖啡廳後,葉文斌直接來到前臺,對著其中一個服務員說道。
“你們好,請跟我來。”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餘靜連忙走了過來,讓剛才那個服務員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而她則帶著葉文斌一家子上了樓。
“坐吧!”
注意到他們三個的到來,正在玩一款最近很火的羊了個羊闖關遊戲的葉柔抬頭,隨意說道。
很快,有人送了三杯檸檬水過來。
葉文斌一家人坐在葉柔的對面,明明葉柔什麼話都沒說,卻隱隱讓他們感受到一種壓迫感。
“那個……”
“長話短說,什麼事?”
看著準備開口的葉照武,葉柔放下了手機,看著對方說道。
多一分的客套都不想有。
“向陽沒跟你說?”
葉照武愣了愣。
他還以為葉柔已經知道他們要來借錢的事情了。
“要不我問問?”
葉柔作勢就要拿起手機。
“不用不用!”
葉照武見狀,連忙阻止。
看樣子,葉向陽並沒有把下午的事情告訴葉柔,這對他們來說,明顯是件好事啊!
不然葉柔提前知道,可能已經想好了一堆理由等著拒絕他們借錢了。
也許是葉向陽自己也沒有想到,從他們家離開後,葉文斌並沒有帶著他們回新武老家,而是直接找上了葉柔。
知道葉柔不待見他們,葉照武也不浪費時間,直接說道:“是這樣的,文斌談了個物件,準備要結婚了……”
“是嗎?哪家的姑娘這麼眼瞎?”
意外地看了眼葉文斌,葉柔聲音十分平靜,可說出的話卻極盡嘲諷。
“你……”
一聽葉柔的話,感覺受了侮辱的葉文斌氣不過,就要拍桉而起,結果被葉柔掃過來的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葉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但文斌畢竟是你堂哥,你說話能不能別總這麼傷人?”葉照武壓著鬱氣,苦澀地說道。
“想聽好聽的話,那你們來錯地方了。”
面對葉照武這個大伯,葉柔是一點都不客氣。
葉柔討厭葉照武這個大伯和大伯母李秀芬,同樣也對葉文斌這個名義上的堂哥沒好感。
小時候的事就不說了。
就說說現在。
三十多歲的人了,整天吊兒郎當的,在家啃老,什麼正經事也不幹,葉柔挺看不起這種人的。
不要求他要像葉向陽那樣優秀,起碼正正經經找份工作,賺點錢養活自己,而不是整天想著掙大錢又怕苦怕累不付出行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還要靠父母養。
原先他們家的條件在村裡還算挺好的,大伯葉照武前些年靠養殖攢了不少錢,不過後來都被葉文斌給敗掉了,連承包養殖的池塘都只能轉手他人。
比起當初,現在也算是成功返貧了。
拋開其他不談,攤上葉文斌這樣一個兒子,葉柔還挺可憐葉照武這個大伯的。
但也僅此而已。
跟她又沒什麼關係。
“本來和女方已經談好了彩禮,不過他們又提出讓文斌在縣城買套房子,才同意結婚,你也知道大伯我這幾年的狀況,在買房這件事情上,還是比較吃力的,所以……”
有求於人,而且在葉柔面前,葉照武即便是作為長輩,也不敢像對葉向陽那樣肆意。
“想借錢是嗎?”
不等葉照武說完,葉柔直接問道。
其實在他們還沒過來的時候,葉柔也猜到了一些。
除了錢這檔子事,貌似也找不上她。
“女方那邊說了,如果在城裡沒有房子,就不結這個婚了,文斌現在已經三十二,也不小了,早點結婚,以後也能收收心,文斌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哥,都是一家人,無論如何你都得幫幫這個忙。”
葉照武硬著頭皮把這段話給說完了。
“錢嘛,我有!但不借!”
看著面前正緊張地等自己同意的大伯一家人,葉柔搖了搖頭。
甚至連對方想借多少錢都懶得問,直接斬斷他們的希望。
“葉柔,都是一家人,你不至於這麼絕情吧?”
一聽葉柔拒絕,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李秀芳坐不住了,連忙開口質問。
“絕情?那我倒要問問你們了,當初我爸出事住院手術需要錢的時候,為什麼你們不借?”葉柔聞言冷笑。
親情綁架?
抱歉,他們之間沒這東西。
“這…這……,都那麼久的事情了,還提這些幹什麼?當時我們不是也沒錢嘛,錢都拿去蓋房子了……”
舊事重提,李秀芬自知理虧,但還是忍不住辯解道,“而且你們後來不是都借到錢了嗎?你爸也進行了手術……”
“所以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葉柔笑了笑。
當初答應老爺子,不再翻這筆舊賬,可葉照武居然還有臉帶著一家子來找她借錢,這就讓葉柔有點忍不了了。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葉柔,我們也不多借,就借六十萬,等有錢第一時間就還你。”
這時,葉文斌開口道。
六十萬?
葉柔愣了愣。
“可以啊,都學會空手套白狼了,首付一分都沒有,你還敢買房?我是該佩服你,還是鄙視你?”
葉柔反應了過來。
雖然回新武的次數不多,但當地縣城的房價,葉柔還是瞭解一些的。
六十萬,這是準備拿她的錢在城中心買套好房子的節奏啊!
“六十萬聽起來不少,但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對,然後呢?”
“你看,幾十萬的寶馬和上百萬的房子,你都捨得給葉向陽買,借我六十萬也不過分吧?而且我這是借,以後是會還的,還可以給你算上利息。”
“那是我親弟!”
“我還是你堂哥呢!”
“你配嗎?”
“……”
看著臉色漲紅的葉文斌,葉柔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這麼大臉。
親弟弟和名義上的堂哥,有可比性嗎?
況且。
他知道自己當初創業失敗後的第一筆資金是怎麼來的嗎?
葉柔不屑於跟葉文斌解釋這些。
她可以很大方,但也很小氣,具體就得看誰了。
像她剛才說的,葉文斌不配!
“葉柔,你過分了。”
自己的親兒子,當著面被葉柔這樣貶低,就算葉照武再剋制,也忍不住了。
“就是,就算你不借,也不用這樣貶低我兒子。”
李秀芬也站出來幫腔。
“唉!”
葉柔嘆氣。
都不知道這一家子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樣拎不清。
“這樣吧,我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你們都能回答上來,並且讓我滿意,我就借你們六十萬。”葉柔決定讓他們認清一下現實。
“行,你問吧!”
聽葉柔這樣說,還以為她服軟了,葉文斌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起來。
“你們準備買的房子看了沒?總價多少?首付多少?貸款多少年?月供多少?”
“這……”
連買房的錢都沒有,他們還在為首付發愁呢,哪有底氣去看什麼房,所以一問三不知。
“那我再問問,我這個堂哥現在有工作嗎?月收入多少?你們一個月花多少?又能剩多少?”
“……”
“還有,我要把錢借給你們了,你們多久能還我?”
“……”
“哦,對了,您兒子現在還賭嗎?”
“葉柔,你別欺人太甚!”
“哎呀,這就急了?”
葉柔字字戳心的質問,問得葉照武和李秀芬啞口無言,而被戳到了痛處的葉文斌也直接暴跳如雷。
這時,一直讓人注意這邊情況的餘靜,帶著店內的服務員衝了上來,將葉柔護在身後。
“沒事,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葉柔擺擺手,示意他們讓開。
“爸,我們走,這錢我們不借了。”
被連番質問深深刺痛自尊的葉文斌低吼一聲,然後轉身朝樓下跑去。
“大伯!”
看到妻子李秀芬已經追了下去,葉照武也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忽然聽到葉柔的聲音,腳步一頓。
“看在我爸和老爺子的份上,我再叫你一聲大伯,如果你是真心為你兒子好的話,我提醒你一次,還是讓你兒子老老實實找份工作,別整天做著天上掉餡餅的好夢,我可以幫他介紹份工作,一個月工資不高,但也有個四五千,還有五險一金,如果你們想好了可以打上面的電話……”
找出一張名片交給葉照武,葉柔目送對方離開。
這一家子……
幫葉文斌介紹工作,倒不是葉柔念及什麼親情,也不是為了以德報怨,只不過希望對方有了工作和穩定收入後,能夠安分一點,別再搞什麼事情了。
自己倒無所謂,主要是不希望江琴為難。
……
另一邊。
葉照武拿著葉柔給的名片出了咖啡廳,很快就回到了車上。
“爸,她又跟你說什麼了?”
看到葉照武這麼久才出來,心中怒氣依舊未消的葉文斌不爽地問道。
“她幫你介紹了份工作。”
不管葉照武如何評價葉柔剛才的舉動,他也覺得葉文斌確實應該找個工作,不能總這樣下去。
“她會這麼好心?”
剛剛才被羞辱了一番,葉文斌不通道。
“文斌,你還記得咱縣裡的那家養豬廠嗎?情況是這樣的……”
“什麼?她讓我去養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