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在須瓷耳朵上咬了一下, 三言兩語哄好了須瓷不高興的小情緒。
想要去拍綜藝的是他,結果想分開的還是他。
“去吧,再走要誤機了。”傅生斟酌了下還是說道, “在那邊要離開羅裳和於幕的視線知道嗎?”
“……知道了。”
“嗯,真乖。”傅生再次低頭親了他一下,“想我隨時可以電話。”
“好……”
須瓷其實沒有傅生所以為的那麼害怕分別, 以前害怕是擔心一個不注意傅生就再次消失了。
但現在他卻清楚, 傅生無法再輕易去到一個他無法企及的地方,為劇組在這裡……自己還在這裡。
於幕和羅裳早早就在酒店門口等著了,須瓷拎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到他們面前:“出發嗎?”
羅裳嗯了聲:“到那邊酒店估計要十二點多了, 你們要好好休息, 明天上午九點就要開始錄製, 要保持好狀態。”
其實就過去兩三天,完全沒有帶行李箱的必要, 但是須瓷要帶藥物,被別人看見總歸太好。
以及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傅生著須瓷的面, 拿了一套自己的居家服放進他的行李箱裡, 揶揄道:“別抱那套了, 再洗要爛了。”
一路上須瓷都在摩挲行李箱的杆子, 剋制著自己現在就想抱著傅生衣服的衝動。
他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種心態行為,放在江湖劇中, 大抵只有中蠱才能解釋了,還是那種沒有傅生就會死的蠱。
飛機訂的頭等艙,工作室對他們頭幾個簽約演員一直大方,於幕上飛機就睡了,羅裳端著電腦在想事情。
須瓷的小行李箱也沒拿去託運, 傅生的東西總要以最近的距離貼近他才安心。
——上機了嗎?
——剛上,馬上起飛了。
——那到那邊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好。
須瓷猶豫了下,覺得一個字的回覆會會太冷漠,又發去了一個熊貓的可愛表情包,比了個好的姿勢。
他沒收到回覆飛機就起飛了,全然不知道傅生剛剛是在給羅裳發資訊:須瓷有點暈機耳鳴,麻煩幫我多照顧些。
羅裳疑惑地看了眼一臉正常毫無適的須瓷,覺得傅生真的是驚弓之鳥,須瓷是個正常男性,是什麼嬌滴滴的公主。
她頗為無語地回過去幾個字:
——沒看出來他暈機耳鳴,一直玩手機呢。
——……
須瓷一直抱著手機等待著傅生的回覆,雖然知道飛機上沒訊號,但他除了盯著手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見羅裳戴著耳機,須瓷看了好一會兒,到底沒開口。
羅裳注意到他的視線,摘下耳機問:“想要這個?”
須瓷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視線轉了窗外,城市絢爛的夜景已經化為了遙遠的五彩斑斕的星光,他愣愣地看著,想象著傅生此刻在做什麼。
羅裳從包裡拿出自己的備用耳機,碰了碰須瓷的手臂:“給你。”
須瓷愣神地接了過來:“謝謝……”
“怎麼一離開傅生就這麼呆?”羅裳好笑道。
須瓷抿著唇剛想說話,就見羅裳已經重新戴上耳機去處理公事了。
須瓷頓了幾秒,將耳機插入手機孔,再開和傅生的聊天記錄,翻找著他的語音資訊,迴圈播放著。
他現在在用的手機還是傅生給的備用機,沒有兩年前的那些聊天記錄,而最近他們的聊天記錄屈指可數,為兩人幾乎隨時隨地都在一起,也沒有隔著手機聊天的必要。
僅有的幾條語音都是須瓷在化妝間整理造型時,傅生在前面拍攝現場怕他無聊發來的。
傅生的聲音真的好聽,是那種明朗中帶著絲絲清冽的感覺,和旁人說話會顯得生疏淡漠,但和須瓷說話是卻帶著獨一無二的親暱。
須瓷不厭其煩地點著重新播放,飛機上兩個小時的行程他都是這麼度過的。
後半程就連羅裳也半靠著睡著了,須瓷還是在聽傅生的語音。
知道聽了多少遍,飛機已經撥開雲層慢慢融入進另一個城市的絢爛夜景裡,手機漸漸有了訊號,須瓷以最快的速度滑到了最新消息。
果然,傅生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回覆了他,但為飛機起飛遮蔽了訊號所以他沒收到資訊。
傅生那邊直接發了一條語音,是幾聲低笑:“怎麼這麼可愛?發條語音親我一下。”
“……”須瓷茫然地睜大眼睛,語音怎麼親人?
這邊羅裳已經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於幕,招呼著須瓷下去,須瓷猶豫了一秒,把手機放進口袋跟在羅裳他們走了下去。
去酒店的路上須瓷都在想著,語音怎麼親人?
須瓷把視線轉在場唯二兩個可以問問題的人,可羅裳和於幕都是單身,問了估計也沒用……
他緩緩眨眼,開手機去網上搜尋答案。
搜尋結果為兩個答案,真實一點的呢,就你自己親一下手背發出的聲音,可愛一點的呢,就mua一聲。
這會車上有人,羅裳和司機坐在前面,於幕就在旁邊,須瓷不好試試自己親手背是什麼聲音,只好按捺住等到酒店房間再說。
一下車,須瓷領了房卡就要往房間衝,被羅裳叫住說讓他稍微歇一會兒就出來,等下去吃夜宵。
須瓷完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隨便點點頭就進了房間反手把門關了。
“小瓷脾氣真怪。”於幕摸摸鼻子,“也就對傅導軟一點了。”
“總比那些心正城府深的人好。”
羅裳想到了自己上一個帶的演員,臉色淡了些:“最起碼你招惹他他也會招惹你,像有些人,把你賣了還要倒一耙。”
於幕猶豫了下,拍拍羅裳的肩:“他這種人走遠的。”
羅裳笑笑沒接話:“你也去收拾一下吧,等會請你們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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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瓷回到房間靠在門上就遲疑地抬起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發出了一道類似於啵的聲音,但也太像,用文字好形容。
但這道聲音明顯比mua羞恥多了,須瓷呆了半晌才開傅生的微信——
“我到酒店了。”
做好心理準備後,須瓷抿著唇,非常小聲地用發出去一條語音:“mua。”
這條語音簡潔到只有一秒的時間,須瓷發完後感覺臉上燒起了一層層的熱意,讓他的腦袋都有些暈乎。
他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傅生的資訊,倒是直接等來了一通影片。
“酒店環境怎麼樣?”傅生的上半身出現在螢幕裡,“給我看看。”
須瓷將手機繞了一週:“還可以……”
傅生然知道還可以,畢竟是他親自挑選的酒店,價格非常高,環境可能不是最優的,但安保絕對是。
“你剛剛發的語音我沒聽清。”傅生唇角微揚,“崽崽再說一遍。”
“……”須瓷手一抖,直接閉上了眼睛,“mua……”
傅生笑出聲來,須瓷這樣完全看出之前毫不害羞叫著要做/愛的樣子,怎麼語言上的這種調情反倒羞恥起來?
“閉著眼睛是想要我親你嗎?”傅生笑問。
“……你親不到。”須瓷抿著唇。
“再過十八小時就能親到了。”
傅生顯然已經回到了酒店,正穿著深藍色的絲綢睡衣,閒散地靠在床頭:“羅裳說你們等會要去吃夜宵?”
“……好像是。”
“那快收拾,我看著你,掛影片。”
“好……”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傅生叮囑道:“把藥拿出來放到酒店櫃子裡,明天節目組有可能會進房間拍攝。”
須瓷照做,傅生看他一副不知道做什麼的樣子,無奈笑道:“換雙鞋子,穿一天都出汗了。”
“……好。”
須瓷其實沒有體味,就算出點小汗也難聞,反而帶著一點清香。
特別是最近一直和傅生同吃同睡,他的身上也染上了傅生周邊標誌性的淡淡梔子香。
沒過一會兒羅裳就來敲門了,傅生把影片通話轉成了語音通話:“去吃吧,我陪你。”
須瓷乖乖說了聲好,戴著耳機和羅裳於幕他們走出了酒店。
三人其實名氣都不大,但須瓷最近負面的熱度多,於幕為風娛潛規則的事都多了多曝光度,所以三人還是戴上了口罩來到了周邊夜市。
夏天自然是吃小龍蝦的旺季,夜市上可能衛生稍有差異,但偶爾吃吃沒什麼,且味道是真的棒。
羅裳找了家店面坐下帶著兩人坐下:“這家龍蝦店在附近可有名了,要是我提前預過,這會兒根本沒位置。”
須瓷環視一週,人確實多,店裡面的位置說是已經被訂完了,他們只能坐在外面街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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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已經十二點多,附近男男女女皆是成群結隊,還有多中年男人穿著背心、踩著涼拖大叉叉地坐在紅色塑膠凳子上,左手抓龍蝦右手拿啤酒,跟同桌的兄弟朋友從南吹到北,嗓門要多大就有多大。
夏季的涼風拂在臉上,像是情人的低語。
羅裳不知道須瓷正在和傅生通話,她笑問於幕和須瓷:“要要來點啤酒?少喝點。”
“用……”
須瓷話還沒說完,傅生的聲音便響在了耳邊:“可以喝,過只能喝一點點。”
羅裳聽不到傅生的聲音,揶揄道:“會是怕傅導批評你吧?放心,傅導不在這,我們也會跟他說,喝一點沒事的。”
“就是,你太聽傅導的話會被他吃得死死的,要適任性一點。”於幕也搭腔道。
“……”須瓷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耳機聲筒裡傳來一陣傅生的低笑聲,撩得他耳尖都紅了。
傅生低聲問:“是你被我吃得死死的,還是我被你吃得死死的?”
須瓷抿著唇剛想說話,就看見羅裳背後、龍蝦店裡面最靠近玻璃的一張方桌下,幾對男女一一落座。
須瓷頓了一秒:“裳姐。”
羅裳一愣:“怎麼了?”
須瓷指了指她身後:“你轉頭。”
於幕比羅裳先反應過來,靠了一聲:“這也能碰上?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