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抱著須瓷眯了會兒, 畢竟今天還是要工作的,宿沒睡多少影響狀態。
結果沒多久,傅生又被須瓷蹭醒, 他閉著眼睛給須瓷屁股甩了巴掌:“不想大早上挨操就安分點。”
“……七點半。”須瓷在他耳邊小聲道。
“……”傅生瞬間清醒,他睜開眼看向對方牆的鐘錶,真七點半。
剛剛也沒有睡沉, 模糊間以為只過去了十來分鐘, 沒想到已經快兩小時了。
他深吸一口氣,捏著須瓷的下巴在他唇用力地親口:“早。”
“早安。”須瓷乖順地由著傅生親,還抱著他脖子。
傅生就著這個姿勢從床坐起來, 然後手微微撐就把須瓷抱了起來, 穩穩地走向衛生間。
“也就這裡有點二兩肉。”傅生捏了下須瓷的臀部, 把人從洗手檯邊放下。
須瓷抿唇:“腿上也有。”
他直知道傅生喜歡胖點的他,現在太瘦了, 可這不是他想長肉就能長的。
前晚他們做的時候,傅生落下吻痕多的地方就是他的大腿,手停留過久的地方除了他的腰就是臀……
傅生俯身探了探須瓷額頭的溫度, 還好, 基本不燙了:“感覺還燒不燒?難受嗎?”
須瓷遲疑瞬, 看著眼下的淡淡疲色, 輕輕搖頭:“不難受了。”
“那我摸摸看?”傅生笑著伸手撫著他腰線,順勢就要下滑, “聽說量這裡的溫度會比較準。”
須瓷只是呆下,就乖乖地貼近傅生,輕輕攥著他衣服,方便他動手。
兩縷軟毛隨著主人的動作晃晃的,撩得傅生喉間發緊, 心口又軟又燙。
“逗的。”傅生攬著他腰親口,擠好牙膏把牙刷遞給他,“我們要快點了。”
須瓷整個過程都顯得很安靜,洗漱完就拎著小揹包站在門口,等傅生走到自己身邊,再去牽他的手。
和平常般無二的路程,他們先去早餐店拿奶黃包和粥,再往劇組那邊走去。
休息間好個人在吃早餐,除了劇組演員外,竟然還有烏柏舟。
烏柏舟起身和傅生握了握手,這不是他們第次見,之前在國外《雪山之巔》劇組時,烏柏舟就經常來探白棠生的班,如果有空的情況下,跟組就是一兩個月。
傅生笑聲:“早。”
烏柏舟點點頭:“早,吃嗎?”
傅生提提手中的袋子:“路上買的。”
須瓷目光微閃,緊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好在他們很快就鬆開,須瓷才抿著唇扭過頭,看向邊。
傅生揉揉他腦袋,給他們介紹下:“這是烏柏舟烏老師。”
“這是……”
傅生還沒說完,烏柏舟就朝須瓷伸出了手:“聽棠生說了,是你男朋友。”
“……對。”
須瓷攪著手,朝傅生身上靠點,才勉強伸出手在烏柏舟手碰了下,觸即逝。
傅生有無奈地解釋道:“抱歉,他有點怕生。”
“沒關係。”
烏柏舟自然對須瓷的事有所耳聞,事實為了白棠生的安全,他該查的都查過。
沒給須瓷過多的關注,他平靜地移開視線。
葉清竹也在這裡,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表情淡淡的,個人安靜地喝著粥,只是向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單荔不見。
關於裴若的事情、還有單荔直播所做出的表述,葉清竹沒在微博發個字表明態度。
可很多時候,沉默就是態度。
昨夜杜秋釧死亡訊息傳播出來的時候,葉清竹便發條動態,是自己和風娛的解約宣告。
很多人都認為她會在今天解約,方面是因為大仇得報,另一方面是因為近日是裴若的忌日。
這麼想似乎也沒錯,但葉清竹也並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周身的氛圍反而變得更為寡淡,讓人難以親近。
魏洛在一旁欲言又止幾次了,終還是沒開口,把話憋去。
“先吃,我要去前面看看。”
傅生還沒來得及走,就被須瓷抓住了手,他終於等來了小孩的詢問:“……找到了嗎?”
須瓷的聲音輕飄飄的,視線也只是朝左側的地面上看著,不與傅生對視,只是抓傅生手的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道。
“找到了。”
傅生在他面前蹲下身,順便捏了捏臉:“暫時排除嫌疑。”
其實凌晨和徐洲聊過後,傅生就想過要給須瓷一個什麼樣的答覆。
如實把猜測告訴須瓷?
但先不說這只是沒有證據的推測,只說須瓷顯然挺在意林染,如果可以的話,傅生願意讓林染在須瓷那一直保留著好的印象。
不論從前還是現在,傅生都想護著須瓷骨子裡的那份純真。
於是他選擇了將表層的資訊告知須瓷,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在證據鏈上,林染已經被排除了嫌疑。
“別擔心。”傅生給須瓷將粥盒開啟,“好好吃早餐,她會沒事的,等午的戲結束我們去取的舊手機,到時候我再問問。”
“好……”
傅生朝門外走著,拐彎的時候側了眸,小孩特別安靜地坐在沙發,注視著他離開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短暫地對視秒,在須瓷看不到的空間裡,傅生眼裡閃過絲憂色,他停下腳步頓半晌,還是拿出了手機。
……
這邊須瓷手機響聲,他開啟看,是傅生髮來的——記得要吃藥,乖。
須瓷沉默地喝著粥,等吃完半,給傅生拍張照片過去。
——我吃飽了。
他避開吃藥的事,拿起只奶黃包從包裡找出藥片握在手心,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試圖把藥片擰碎。
“要想和他好好的,就該遵醫囑好好吃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須瓷身形一僵,他抿著唇,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葉清竹。
葉清竹微微拘著身體,輕抱著胸:“別私自斷藥停藥,以為能控制住自己,其實只是你以為。”
須瓷一怔:“我可以的。”
“不可以。”
葉清竹垂眸:“再這麼下去,斷藥的嚴重性你會明白的,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新卷土而來,並會比以往更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連對抗都做不到。”
須瓷碾碾指尖:“……”
“也不希望哪一天自己就突然選擇了條錯誤的路,獨留傅生人在這世吧?”
葉清竹看著須瓷手腕處不經意間暴露在空氣中的半截傷口:“或者,會想要等到有天傷到他……”
“我不會!”須瓷反應有激烈,葉清竹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浮現得就是那天在酒店裡發病的場景。
他失去意識,控制不自己,就連自己具體做什麼都說不清。
可事實就是他將傅生身上抓出了很多道傷口,在傅生小臂咬了個很深的壓印,還拿菸灰缸將他腰砸出了道種種的烏青。
須瓷的手直在顫……他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想要傷害傅生,他寧願自己傷到死掉,也不想要傅生疼。
葉清竹和須瓷對視秒,須瓷的眼神過於倔強,她輕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比裴若幸運。”
“遇到的是傅生,而裴若遇到了我。”
“……”須瓷低著頭,不想聽。
“傅生比我溫柔,比我有耐心。”
葉清竹走近,像第一次那樣,輕柔地撫須瓷發頂,輕揉了下。
須瓷也和第一次一樣,身體很僵硬,但到底沒揮開她的手。
“不要只覺得他是你生命的全部。”葉清竹幫他理清被風吹亂的頭髮,“於他亦如是。”
“他對你不夠好嗎?”葉清竹眸色寡淡了,“他把全部心思都給,會哄吃藥,會隨時隨地地牽著的手,即便在你發病的時候也會耐心地陪你,而不是像我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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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樣的粗暴去對待個正生著病的人。”
雖然只有那一次,可醞釀的後果卻讓她彌補都來不及。
須瓷:“……”
葉清竹已經回憶不起爆發點是什麼,她只記得自己時快炸了。
她不知道裴若經歷過什麼,對方什麼都不和她說,她耐心陪伴,裴若卻不好好吃藥,私自斷藥。
那些天裡,在裴若身邊的每一刻她都覺得壓抑。
太窒息了。
裴若將自己藏在陰暗的房間裡,不願見到陽光,不愛說話,連笑容都是勉強擠出來的。
而她也要陪著起經歷這種壓抑,因為只要她一個不注意多離開會兒,裴若就不知不覺地走到床邊,或者來到了廚房,盯著地上碎碗的瓷片發呆。
後那次的爆發初始,是她覺得裴若最近狀態好像好了,會喜歡跟在她身後,也直有和她說話,還會像以前樣抱著她。
那天早晨陽光很好,她想去買一束玫瑰,插在裴若房間的花瓶裡,和他商量一下讓臥室曬曬太陽的事。
可等到她來,卻只見裴若拿著她鎖在櫃子裡的水果刀朝自己身上劃去。
她連忙扔下玫瑰花去制止,可卻被失控的裴若傷到……
那天片狼藉,鮮嫩的玫瑰被踐踏在腳下,不知是誰的血液滴在亮白的地磚,說不清是誰先留下第一滴眼淚,但她確實先行崩潰。
她朝著他吼,不是因為傷口疼,是因為自己鮮活的心臟已經快被裴若那顆沒有生氣的心腐蝕。
她看不到出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每天擔心失去裴若的日子裡度過多久。
吼了什麼呢?
她也不記得,只記得裴若當時臉色很難看,愣愣地看著她,隨後像是她手的血液刺到了眼睛,裴若恍然驚醒,顫抖地抱住失控的她。
他說對不起。
他說以後不會。
可她沒有想到,根本就沒有以後了。
……
葉清竹背過身,須瓷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霧氣,她離開時丟下句話——
“須瓷,他真的很好,比我好……”
“沒有理由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