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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借力打力

其實,用不著趙秉鈞怎麼釋放風聲,相關的傳言已經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了——京師就這麼大,人卻又如此多,這點訊息瞞得過初一還能瞞得過十五?

隨著訊息的走透,各方面勢力又開始慢慢活躍起來——自從前次親王鬧事被皇帝嚴厲制止之後,這些宗室很是偃旗息鼓了一段時間,但最近卻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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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不想折騰也不行,很多事情實在是折斷胳膊帶著筋,別看京師八旗很多人都破落得不成模樣,但真要較起真來,黃帶子、紅帶子隨便找,貝勒、貝子一抓一大把。有道是藕斷絲連,這些親王、親貴哪個沒有幾個窮親戚呢?一時間,無論是肅親王、禮親王、還是鄭親王府上都有絡繹不絕的人前去打探訊息,當然尤其又以醇親王府上最多。因為神機營是老醇王一手拉扯出來的,老醇王雖然入土已經很多年,但他當年所仰仗的那些力量和骨幹大部還在,這些人自己不便出面,便只能讓手下一趟趟地跑醇王府打探訊息。

當然,例外也不是沒有,恭親王府上就不太敢有人去,一來當年折騰神機營的時候老恭王和老醇王鬧得不太愉快,現在兩位先人雖然已不在多時,但這段樑子沒有那麼好化解;二來小恭王溥偉是禁衛軍親貴中的頭號鐵血殺手,雖然在維護宗室和旗人利益上極為高調,但對於那些沒本事的混混早就深惡痛絕,按照他的邏輯:神機營早就該廢止了,那群王八蛋該幹嘛幹嘛去,這錢糧拿出來接濟禁衛軍該多好!

最近經常能在醇王府聽到這樣的哀求聲:“醇王爺,您瞧,這神機營是老醇王一手帶出來的,跟隨他老人家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哇……現在皇上有了禁衛軍,就忘記了這批老兄弟,可萬萬使不得啊。神機營裡拔起蘿蔔帶起泥,可不能就這樣……”

一邊哭訴,一邊做出無限委屈的模樣來,那神情就是在告訴載灃:甭想過河拆橋,老醇王靠著神機營很是得意了一番,現在老醇王的兒子皇帝的皇帝,親王的親王,想把咱們一腳踢開,沒門!

載灃碰到這種情況就有些發窘,他一來臉皮薄,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和他訴苦的時候,他不管心裡願意不願意,都只能硬著頭皮聽著;二來他主意也不多,一聽有人嚇唬若是解散神機營要出這樣那樣的亂子,他就免不了為自己的皇阿哥感到擔心,生怕給他添麻煩。故而,訴苦、求情的人一撥撥的來,載灃推也不是,避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都見了。

瓜爾佳氏遠比載灃有見識,每當求見之人退走,她就劍眉倒豎,要挖苦載灃:“王爺,這事是真是假,皇上還沒有定論,您怎麼可以隨便表態呢?是假自然不必說,即便是真,您也不該首當其衝,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咱們怎麼辦?”

碰到這種情況,載灃多半只能喃喃自語:“可他們人多,有擺出咱們阿瑪來,我不能不見哇,不然說我們薄情寡義、過河拆橋,讓人家戳著咱們家的脊樑骨罵,我怎麼有臉去見阿瑪?”

聽得載灃抬出老醇王來,瓜爾佳氏就一陣冷笑:“要是說阿瑪,不是還有老六和老七,他們也是阿瑪的子孫麼?怎麼他們不找他們,偏個個都來咱們家?”

其實,載濤和載洵還是有人上門找的,但成效卻不大。載濤雖然受皇帝重用,但膽子不大,性情平和,為人亦算明智,他知道神機營這批飯桶幾斤幾兩,也犯不著為他們出頭,他正好接著禁衛軍整訓的名義,往營地裡一鑽,別人十天半月找不到他也只能作罷。載洵雖然也是皇帝的親兄弟,但因為貪財一直為皇帝所不喜,前番盛宣懷案發之時,他都差點牽連進去,若不是皇帝考慮到影響,非把這個兄弟也給搗騰進去不可。而且,他對上門求情之人採取了鮮明的實用主義態度,凡是送禮的,他都給予好話,凡是單純訴苦的,他都給予白眼。問題是別人也不傻,皇上都不待見你,給你送禮辦事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所以折騰來折騰去,矛盾壓力都集中在了載灃身上。雖然瓜爾佳氏數落了載灃好幾次,但吹風歸吹風,他還不至於拒人千裡之外。不過聽歸聽,載灃的腦子還是比較清楚的,知道皇帝早就下定了決心,這些話不但說了沒用,反而更加惹得皇帝不快,因此他便只能左耳進右耳出了。

這一切都有人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

正是滴水成冰的季節,外面冷得出奇,禮親王府上某間屋子裡的火爐卻燒得暖洋洋的,讓人進去就感覺一陣舒服勁。

“怎麼樣?這兩天有什麼反應?”

“沒有,王爺。”屋子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禮親王世鐸,另一個則是在神機營擔任差官的載涪,他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外面到處都在傳,這事八成是真。”

“嗯。”世鐸點點頭,“我問你們是什麼考慮?”

“考慮?不餓死就算不錯了。”載涪憤憤地罵道,“也不知是哪個混賬東西在皇上面前進的讒言,要拿咱們兄弟開刀。王爺,我聽有人說是良弼,您老訊息多,路子廣,是不是真是這麼回事?”

“你猜呢?”世鐸眯起老眼,也不接茬,只問,“你說他有沒有這個能耐?”

“不好說,按這小子的秉性,倒是有可能這麼幹,可這小子也算得上識時務的人,我想他還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出這種餿主意。”載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憤憤地說道,“若是被我曉得是什麼搗鬼,非一刀剁了他不可。”

“真的?”

“真的。”三杯黃湯落肚,載涪的臉微微有些發紅,“您別看我這樣,我有的是力氣。”

“我信,我信。只是……”世鐸拖長了聲調,“萬一這人來頭很大,你剁不了他怎麼辦?”

“也不用我動手,神機營上千的弟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世鐸不再繼續說,只笑,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對方被他笑得有些心裡發毛,愣了許久才問道:“王爺何出此言,難道您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不成。”

世鐸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這番模樣可把載涪給弄擰了,他霍地一聲站立起來,“王爺,您若是信不過我,這話今天我就當沒說,若是您信得過我,就不妨把實情告訴我。”

“你別急,你別急。”世鐸盯著這個情緒已顯得有些激動的人,感覺已經有了八分火候,但決定還要再撩撥一下。

果然,在酒精的力量和世鐸的撩撥之下,載涪所有的怨氣和牢騷都發洩了出來,不惟良弼,就是鐵良、蔭昌等重臣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至於漢臣更是一片咬牙切齒,“王爺,我就不明白了,老佛爺過世沒幾天,這天下就變成這樣了,這模樣還像是咱們大清麼?這將來的天下還有咱們旗人的份麼?辮子也剪了,國號也改了,我呸,讓我們跟漢人一樣,這還是咱們的天下麼?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揣著明白當糊塗。”

“載涪,你醉了,醉了。”

“我沒醉。”載涪站立起來,臉上滿是憤懣,“皇上聽了漢人的唆使,聽了小人的擺佈弄成這樣。不是我說,不出十年,這天下必然就玩完。老祖宗怎麼說的?咱們在一天就不能不防著漢人一天。現在倒好,放著咱們正經的旗人不用,一個個都是漢人,我看,在這麼搞下去,連皇上都要變漢人了。”

“載涪!”

“王爺,您別攔我,讓我把話說完。”載涪喘著粗氣,“其實您不說,我心裡跟明鏡似的。裁撤神機營的主意,多半還是皇上自個拿得章程,鐵良、蔭昌他們再糊塗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我就是想問一句,當年老醇王若不是靠著咱們神機營,他能有安生的日子,他能和老恭王分庭抗禮?沒有咱們神機營,他這個皇上做得安穩?他也不想想,戊戌後要不是神機營這幫老兄弟替他盯著,大阿哥老早就立了起來,還輪得到他現在如此這般威風?”

字字句句當中,居然都是對皇帝的痛斥。

世鐸心裡暗笑,這個載涪果然如他人所說,有股子愣勁!

“王爺,您今天找我肯定有事交代,您說吧,讓我怎麼辦?”

……火候差不多了!(未完待續)